[水浒同人]将门双星

作者:青毛狮子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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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省


      自来呼延灼决定了什么事,杨志少有不依从的,难得却在这样时候挑战呼延灼权威。
      杨志这个计划,灵感已然成型,越说越有底气。呼延灼也仔细听了,只是考虑过后却并不认同。
      呼延灼道:“你是要把阻援部队单独分出去,且不说你那里若有个缓急无人相救,只说阻援部队摆在西边,这便不合适。
      栾廷玉必不会将所有兵力一次压上,难道坐视你威胁后门?或是他先放军马出来钳制你,扈成从你背后杀来;或是你迎战援兵之时,他从你背后策应扈成。怎地不还是腹背受敌?”
      杨志道:“你没听见我说预备队是“伏在西边”?我领五百人先藏在林内,待扈成他们入来行在冈子上,我再从他后路上杀出去。
      这样不但我不必担心自己后路,反而把他的后路遮断了。祝家正在前门与你激战,预留在庄内的救兵也有限。我若能将西边这少数之敌解决了,直扑后门不好么?”
      这样安排,在呼延灼的攻城主力攻打前门之时,杨志的奇兵不仅担任阻援任务,还有希望突破后门。这一招正十分合乎兵法中“以正合,以奇胜”的要义。
      然而呼延灼不能只考虑乐观的一面,还须预见到不遂人愿的情形。
      呼延灼指出:“你可以事先伏在林子里,但咱们兵马是有数的,栾廷玉看了前门人少,难道猜不到你藏在哪里么?
      既然给人看穿底细,你这伏击的效果就全没了。一旦他多留人马,与扈成一起对付你,你这五百人可就都折了。分兵不力,咱们全让人给各个击破!”
      杨志不服:“你不是对自己挺有信心么?反正是预备队,对你主力也没影响啊。
      而且他预料到又能怎样?你在前门打得好,他抵不住了,想预留兵力也做不到;你要没有那样大的优势,他为了多留人对付我,正好还减轻你那边的压力呢。我就是栽了,牺牲我这五百人,还给你争取了那么多时间呢!”
      呼延灼摇头:“这样风险太大。”
      他二人争执了许多时,却谁也说服不了谁。
      杨志坚持己见,初时是为了与呼延灼分头作战,不必受他节制,并且与呼延灼的计划相比,显然自己的角色不是那么“次要”,甚至有独立建功的良机。假如按他的办法来,这一仗打赢了,谁也不会说全是靠了呼延灼指挥有方。
      但呼延灼却咬死不同意他说的,这就令人大为光火了。即便呼延灼的方案更稳妥,杨志的风险更高,但呼延灼心里就只在意输赢,再顾不到别的么?
      呼延灼还在继续半是争辩,半是劝哄道:“若是别的时候,我定然依你。下一回再有机会,也一定全盘都按你说的来。
      此番却不同,咱们本来就艰难,经不起再将这点本钱都赌上去。到时就是底都输掉了,也无人怪罪你,这干系可都在我身上。”
      杨志嚯地一声站起来,险些将面前的茶盘都打翻了。
      他气得面色青白,只向着呼延灼道:“谁不晓得你大权在握?你想怎样便怎么安排就是了,大可不必和我商量,也别指望上阵时再用我。”
      杨志径奔房门而去,临出门才回转身,余恨未消似地添道:“什么干系,那不是你自己揽的?是好汉的只凭个人本事,别又找人告状去,挑拣我的不是!”
      ……………………
      夜色昏沉,远处谯楼禁鼓催过一更,夜风吹得人身上凉森森的。杨志穿过回廊,径归西轩下卧房里去。此时歇息还早,但他房里灯烛正明。
      呼延通今日多吃了几杯酒,回来收拾了,正待安置。自从来到此间,为防着呼杨两个违背“禁令”,他便索性自己跟杨志在一屋里住。
      呼延通倒不晓得两个儿子刚吵了一架,看见杨志进来,只道他们今日散得早些。便教蔡安打水来伏侍杨志洗浴了,正好早点歇下。
      杨志洗了一回,换了身洁净的家居服,坐在床上,与他爹分吃了一碗二陈汤。这种舒适的氛围多少驱散了些心头的愤懑不平。
      若论为人精细,呼延灼较他亲爹是拍马犹不能及。呼延通这样坐着细察杨志神色,只一会工夫便下断语:“又闹脾气了,还和你哥哥使性子呢。”
      杨志方才当面讽刺呼延灼“告状”,教呼延通插手他两人的争闹,此刻却自己先忍不住了,满腹委屈地向他爹诉说今日之事。
      呼延通自前日冷眼旁观,便对杨志不快的因由有几分瞧科。杨志虽未直言对呼延灼的妒意,但这一点小小心思,在呼延通面前又如何瞒得过。
      昔日触龙有言:“丈夫爱怜少子,甚于妇人。”呼延通对杨志,也常常“窃爱怜之”,便是杨志性子上有些不足处,一向也未曾深责强扭,只是盼他再长几岁年纪,自然不复使旧时性格,能够出落得处世圆熟。
      他却不晓得杨志并不只是年幼不谙人事,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杨志幼时原本也心气甚高、志向远大,后来却又养成自卑自抑,更兼他天生的胆量也不十分壮大,这几样相叠加,便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眼下杨志是受了呼延灼刺激,内里潜藏的不甘屈于人下之心便又冒出头。呼延通还未曾见他显露过这一面,察觉此意,暗自欣慰。待听了杨志的方案,度其才具竟不下于呼延灼,更心生得意。
      从兵法上而言,呼杨二人的布局各有千秋,难分高下,端看怎样才能施行得顺畅。旁人却难料到与表象不同,呼延灼的风格更为持重,反而是杨志敢于行险。
      但此番演习是呼延灼一力支持、统筹指挥的,正如他所言,干系全在他一人身上。让他接受一个连自己都没信心的方案,岂不是用之必败,拒绝杨志的提议实属必然。
      呼延通是有些乐见他两个闹翻,却未必想看到在这要紧的关头上兄弟离心。不论怎地,这是一桩大考验,理应一致对外才是。
      杨志还在抱怨:“让他自己玩去,我说什么也不干了。爹爹这一次可别再难我……”
      呼延通道:“你莫不是想让我撑腰,分他的权给你?”
      这一句道着了真病,杨志心里一惊,赶忙否认。
      呼延通却道:“是也没什么。我原就说总跟他厮混,没有你的出头之日。你敢和他争了,这还是好兆头。
      只是这一回却是大郎自己争来的,是人家共同推举他的,爹爹也不能夺了他的给你。你想要便自己和哥哥商量去,他也未必不能让你来指挥。只要你敢一力承当,到时全盘都按你说的来。”
      杨志自己早就估量过了,他若真有这底气哪里还会不自在,忙道:“这个我做不来。”
      呼延通道:“既做不来,就不要不伏,还去协助他,等你做得来了再说。”
      杨志原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正和呼延灼在赌气头上,又三番两次地回去,心里好生意难平。他低头不语,使性儿只是不应。
      呼延通不曾料到他这样难缠,只得再问:“那你想要怎样?”
      杨志心头业火只是按捺不住:“也不要夺权,只求爹爹同他说了,教答应按我的办法来。我也没不伏他调遣,就只分五百人马都不能么?”
      呼延通到这份上,原有些松动了,只是提醒杨志道:“这里有个权责问题。你的办法风险更高,你该先同大郎讲明了,这五百人若有闪失,以致战局不利,究竟是谁来承当?”
      没成想杨志却避开这话题,只缠道:“我那里断不会有这样大的闪失,总不至于连累全局就是了!”
      呼延通终于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内心警铃大作。
      他忽然严肃地打量了杨志,疾言厉色地问道:“你怎样能保一定没闪失?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兵事无常,岂有算而必中的道理?”
      呼延通怒在杨志不敢自己担责,反而抱着这样的侥幸。若不早点给他扳正回来,迟早自食恶果,甚至连身家性命难保。
      杨志这一回触恼了严父,连口大气也不敢出。
      呼延通却没接着训他,只用军前号令似的威严语气说道:“就依你自己说的办,你先写个军令状来。”
      杨志听见教他立军令状,先自胆寒,低声问道:“要怎样写来?”
      呼延通冷笑道:“连这也不省得么?你生长军中,也该听过见过。法不容情,自甘领状,食言便当处斩。”
      杨志自然晓得这是在吓他,只是他前世当真因为一纸军状受尽了苦楚,葬送了一生前程,切身领教过其中厉害,因此听见这话不禁栖遑难受起来。
      呼延通前一句只是为震慑,要惩治还须换一样可行的才吓得住,便又说道:“当然演习不比战时,还不到得如此重罪。你写下一句“若分兵作战不利,甘愿爹爹狠揍我一顿”罢了。”
      杨志到此境地,终于能够清醒地评估自己计划的风险,承认他希望全系于分兵“断不会闪失”是多么愚蠢。他原栽过跟头,还是旧性难改,已令人惭愧。若再执意任性,赌输了还要领罚,当真无颜见人了。
      杨志强忍着羞惭抬起头来,说道:“爹爹,孩儿知错,再不敢了。求饶过我写这军状,明日便还听哥哥安排,再不起异心。日后也省得凡事自己承担,不胡乱与人争强了。”
      呼延通这才有些放心了,能学乖就好。幸而已经发觉了这隐患,日后多上心教导他,总能改正得过来。
      至于杨志终是“不敢”,这却在情理之内。他已比先时长进得多了,将来也能和呼延灼一般练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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