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将门双星

　　祝家庄众人结识呼延灼才几日，心里越来越不待见他的锋芒毕露。
　　那日演习冲阵，呼延灼还算给祝家庄留了些颜面，又软磨硬泡，央人家许他跟着教阅单兵搏击，学习那些考核比较的标准。军士们结阵对抗的实力强，根基还是在于训练考较得有章法。
　　次日在祝家庄阅看了一整日，呼延灼颇有收益，直等回到家里，照此法将青州军操练起来。
　　他兴犹未尽，从与栾廷玉切磋阵法，还觉得不过瘾，进而想要如实战一般排兵布阵，场上见真章地博弈一回。
　　然而他们手里并没有兵。
　　呼延灼撺掇徐崇：“师父在郓州有如此便利，教帐下军士与朝奉家的庄兵一起演习比试，可不好么？”
　　徐崇倒是当真打过这个主意，只是组织这样一场演习，非同小事，将官军拉来与民团比试，也有些难处，因此一向未能成行。
　　本州官军和豪强大户之间，这种“较量”也有些敏感之处：本来这种乡社私藏衣甲军器、大练庄兵就不好拿到台面上说，独龙冈三庄和郓州官兵平日关系不错，但彼此之间仍存有忌惮之心。若是徐崇领自己的兵与他开练，谁输谁赢都有些尴尬。
　　当然做师父的晓得呼延灼的心思，是想要自己领兵尝试。青州剿匪一役，呼杨二人表现得抢眼，却只限于献计献策和亲率小股精锐作战，统筹指挥的还是呼延通。呼延灼有如此天资，自然不会放过这演习的良机。
　　祝龙三兄弟听闻此意，也支持“打一场”，还要拉上扈家庄做自家的同盟。
　　呼延灼道：“如此甚好，李大叔家也可以做我们的同盟，这样一来就人数相当了。”
　　两边家长们忙道要从长计议，还未知能成否。但有了“小儿赌斗，厮杀为戏”做掩饰，他们也在认真考虑大操大办一回了。
　　自当日回去，呼延灼就与李应商量了，召集李家庄兵，指点操练起来。
　　李应素来就有争荣攀耀之心，求之不得，由着呼延灼拿他家的兵来试验。祝龙兄弟听说此事，都气忿忿的，也下力准备，恨不得杀得对方大败全输，好灭他的气焰。
　　呼延通仍是一味地宽纵儿子，待他受邀到扈家庄做客，住了两日回来，却看到李家庄上早已变了样，满院里彩绣军旗招展。
　　只见平原旷野之上，一千多马步军兵整整齐齐地摆成两纵八队，呼延灼、公孙胜和李应三骑马，带着旗幡、金鼓手，稳坐中军。听得中军号角吹一声长音，各阵前不同花色的引军旗，按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八个方位展开。那阵势纷纷滚滚，变作一个九宫八卦阵。
　　刚回来的一行人眼见这阵势如此雄壮，又变得一丝不乱，最外行的韩俊卿也倒抽一口气，赞叹不已。杨志却一言不发，奔入房里去了。
　　原来杨志头几日还乐意跟呼延灼一起操练庄兵，呼延灼有了编排军阵的打算，还是最先和他商议的，两人却为这件事“闹翻”了。
　　呼杨二人对这九宫八卦阵并不陌生。梁山泊大聚义以后的第一次大规模会战，宋江就靠着将全军排列成九宫八卦阵，辅以奇兵，以三四万的总兵力大破童贯所领的十万禁军。这是所有堪付实用的战阵中调度最复杂的一种。
　　李家庄这区区一千来个农兵，呼延灼还是新上手操训，就要排这种阵势，杨志不由怀疑他只是为了过一把大军主帅的瘾。更令杨志不满的是，他拉来公孙胜作为军师，来协助摆布大阵。
　　公孙胜在梁山泊的正式头衔是“副军师”，正军师吴用只是擅长智计，公孙胜却更懂得阵法。呼延灼与他商议，杨志瞬间有种自己被排斥的感觉，比当日冲阵那种微妙的不快更为强烈。
　　正值俊卿新鲜劲一过，已对观看练兵感到厌烦了，觉得李家庄也像祝家庄似的弄得满院杀气，便要到别处去寻闲情逸致，扈家庄邀他们前去小住，正合他意。
　　杨志便也借口自己倦怠了，跟着呼延通和俊卿等人躲避到扈家庄，由着呼延灼自己折腾去了。这两日在彼处倒落得悠闲自在，甚至与俊卿一起逗着小扈三娘玩耍。
　　呼延通有些觉察到异常，本该动问详情，插手与两个儿子调和。只是自从他起疑心，暗自为兄弟俩的亲密暧昧惊忧，难得见他两个还有疏远的时候，因此当时竟不过问，就带着杨志去了。
　　眼下却见呼延灼兴致勃勃沉迷于练兵，对杨志使性弄气似无知觉。
　　到了晚间，呼延通背着杨志，唤呼延灼过来说话，聊起练兵“备战”之事。
　　呼延通道：“你也是玩心重，在人家庄上争强夸耀弄威风，不怕讨人嫌么？”
　　呼延灼道：“这可不是私心，孩儿一心都为公事，为了爹爹的事业。我既学来祝家练兵的长处，趁此巩固运用一番，又趟出实战演习的路子，回头咱们自己练兵，一切都是现成的了。
　　再者也是试一试手段。李家庄兵的基底不如祝家庄兵，不是几日之内便能进益的，我也多是教他正一正号令行伍。若是能以弱兵胜过祝家庄的强兵，那才敢称善用兵机，我才对自己的本事放心了。”
　　呼延通听了儿子这一番话，也甚是熨帖得意。勉励了他几句，又问道：“难道你真想用这九宫八卦阵？拉上公孙胜又是为何？”
　　呼延灼道：“公孙先生是道教中人，熟知这九宫八卦阵。他既随了咱们来，村人不省得敬重，咱们家却不可冷落了此人。
　　排练此阵，只为整肃军容，操练众军分合聚散，听从节制。实战对敌之时，再用比这容易调度的阵形便是了。”
　　呼延灼见他爹赞同自己，乘机进言道：“爹爹，你看他们养的私兵不染官军的油滑痞气，易于教化，战力多么高强。咱们怎么不能自己招募一支新军呢？”
　　呼延通正色道：“小儿家张口就来，朝廷可最忌讳这个。”
　　呼延灼又不是真小儿，前世里见得多了，说道：“那也分什么时候。世道不平，养部曲的军官越发多了，朝廷难道管得过来？前日里听师父说了，郓州统制使官阶不如爹爹，不是也有许多家丁家将么？
　　孩儿是为爹爹做打算，下了那许多工夫整军治乱，将来迁任离了青州，也带不去什么。爹爹将来还要高升，须早做打算才是。”
　　呼延通笑了：“想得倒好，你爹还能往哪里高升？”
　　呼延灼早就想过这问题：“山东虽好，哪里比得上边境襟要之地好施展，最好是能驻守河北三镇，或者回咱们老家河东之地。”
　　河北、河东才是中原的门户，又与辽境接壤。这两地虽有大军屯驻，训练荒疏，久不堪用。当年金人灭辽以后，就是从彼处分两路南下，攻下河东太原和河北中山、真定府，不旬日内国家便遭灭顶之灾。
　　若是他们能到边关立业，进可图燕云，退可保国土。
　　只是有一件，掌握河东、河北军权的都是武将中的顶级了，呼延通离那等阶位还差得老远。
　　呼延通道：“你小子野心不小！有能耐自己做去，不必指望老子。”
　　呼延灼嘟囔道：“爹爹已经到这份上，不是比我从头熬起容易得多么！”
　　父子两个说笑一回，呼延灼抛下正题，有些撒娇似地嗔怪他爹溺爱不明，总是偏心兄弟。
　　呼延灼道：“他就这样躲懒，撂挑子不管我，爹爹还纵着他。这里火急地演练备战，他难道就事不关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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