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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太子得意忘形,赵竹华最近对他产生的好感一下子荡然无存。
甚至因为想起了让两人结缘的那次不愉快的冲突,更加认定了太子不管装的多好,本质上就是个登徒子。
但他一向是个会审时度势的,现在和太子还不熟,太子妃的名分也不是很牢,即使心中愤愤,也没有表现出来,低着头装作害羞地道,“两者都有的,竹华先是大齐的子民,然后才可以当选殿下的太子妃了。将来竹华成为了太子妃,也是殿下的子民,需要殿下爱护。如殿下这样勤政、爱民如子的储君,无论是作为竹华的君主,还是夫君,竹华都觉得高兴。”
“此言差矣。”太子用扇子敲了下赵竹华的头。
赵竹华捂住脑袋,瞪着眼睛看向太子,虽然不疼,但是他也是要面子的行不行,“殿下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
“孤的太子妃可不是享福的,将来竹华是要和孤一起照顾百姓。”太子认真地纠正赵竹华。
妻者,齐也。
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是天下人的母亲,要母仪天下的,在他面前将自己摆在子民、下属的位置上,以被保护者身份自居,这个示弱就太过了。
或许赵竹华这样说,是哥儿家对大婚后的事情觉得羞臊,不敢以太子妃自居,在避重就轻。
但太子希望赵竹华能明白,一旦站在这个位置上,只能进不能退让。
赵竹华虽然是赶鸭子上架选出来的太子妃,但是不管是皇室还是他,或者赵竹华自己都不能放低了对他自己的要求。
如果德不配位,对谁都没有好处。
好吧,拍马屁说好听话没有尽心,赵竹华勉强认下了太子的“打”,幽怨地道,“殿下,你比我的夫子还要严格。”
“严师出高徒。如果竹华需要,孤也不是不可以当一下你的夫子。”太子考虑到赵竹华的年龄道。
赵竹华:……。
老夫少夫郎都是这样可怕的吗?
很快锦泰银楼到了,赵竹华像是迎来了救星一样,狠狠地松了口气,总算可以结束和太子这场略显得认真严肃却莫名搞笑并且憋屈的对话了。
为了接下来可以开心的游玩,赵竹华打定主意,绝对不再和太子谈论公事这类太子擅长的东西了,省得一不注意就被太子牵着鼻子走了。
他是出来和人道谢随便游玩的,并不太想给自己找一个夫子来管着。
赵竹华一进入锦泰银楼,银楼的掌柜就迎了上来。锦泰银楼是皇商韩家的产业,掌柜的和赵竹华打过两次交道,自然是认识赵竹华的,也早就知道了赵竹华被封为太子妃的消息。见正在备嫁的太子妃来了,身边似乎还跟着位贵人,立马就上来诚惶诚恐的献殷勤。
“赵少爷,许久不见您过来了,今日想要看些什么。”
“我没什么想要的,刘小午还在你这里当护卫吗。”
“刘小午护送锦娘去晋国公府给晋国公家的小姐送首饰了,我这就让人去叫他回来,赵少爷和这位贵人到雅间小坐一会儿吧。”掌柜一边给太子和赵竹华引路,一边偷偷打量旁边的太子,心中暗暗猜测他究竟是不是那位。
等到雅间坐下了,太子对掌柜道,“将你们这里哥儿用的首饰都拿出来。”
闻言,掌柜激动的脸都红了,越发确定了跟着赵家哥儿少爷来的就是这位少爷的未婚夫大齐储君太子殿下,掌柜的态度更加殷切了,“贵人稍等,老朽这就去将最好的首饰都拿上来。”
“殿下。”赵竹华想要阻止太子,锦泰银楼的东西是不错,但都太贵了,他可不好意思让太子给他买这么贵的东西。
“今日孤陪竹华来了银楼,却让竹华空手而归,明日就该有传言说孤小气了。”
“可是,我让殿下陪我来银楼不是为了让太子给我买首饰的。”赵竹华解释,就怕太子以为他让太子陪他来银楼是为了暗示太子给他买首饰。
“孤刚刚已经知晓了,竹华是来见那个叫刘午的人的。”
“是的。”赵竹华答道,“前些日子陛下赐婚,刘午和他娘子因为我帮过他们个小忙,倾全家之力给我准备了一份贺礼,我想要亲自当他们的面子给他们道谢。”
赵竹华还是觉得这样的情谊太重了。
“竹华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太子问。
“刘小午是锦泰银楼的护卫,有一天我来银楼给阿姆买首饰,银楼遭了贼,丢失的首饰发现在刘小午房间的包袱里。掌柜的当即就要让人把刘小午送官,刘小午喊冤跪着说不是他做的,求掌柜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找到贼人,我瞧着不忍心帮他求了个情。”
“多亏了赵少爷心底善良慧眼识人,给了刘小午一个机会,不然当初老朽就要冤枉好人了。”带着银楼里精美的首饰去而复返的掌柜接着赵竹华的话道,“后来刘小午查出来,是银楼里打杂的伙计动了贪念,偷了首饰又不敢带在身上,藏在了刘小午包袱里。”
然后他们银楼东家见刘小午是个机警有急智,就让人继续留了下来。
“当时银楼的情况混乱,竹华怎么确定那个刘小午就是冤枉的。”太子挑出一个纯白的发簪插到赵竹华发间好奇地问赵竹华。
赵竹华不自在地扭了了下头,“我当时见刘小午被认定是贼偷,还能镇定地条理分明地求情,就觉得要不他是个惯偷,要不他就是冤枉的。”
“竹华就不怕帮错了人。”
“我也有些担心,就一直关注着他是怎么洗刷清白的,还想让我大哥帮我参谋一下。那个偷了东西的心理太差,一诈就诈出来了,就没用上我大哥这把牛刀。”
“连你大哥都安排上了,你还真是胆大。”太子打趣了赵竹华一句,又给他挑了两顶发冠,其中一定用金银和各色宝石做成了花树状,十分华贵,光是这一顶发冠就价值三千两银子。
赵竹华瞧着太子一掷千金的样子没出息地咽下了羡慕的口水,又偷偷看向自己的荷包。
他父亲和阿姆对他已经够手松了,一个月给他二十两月例,待遇已经远超寻常公府的贵女贵子了。瞧见太子花钱的样子,赵竹华才知晓什么叫有钱人。
“殿下,这些太贵重了,竹华愧不敢受。”赵竹华赶紧阻止兴致勃勃还想要给他挑首饰的太子。
他心里怕呀。
怕今天出了锦泰银楼,事情传出去,没人说太子败家,却来攻击他奢靡成性铺张浪费。
“这是孤的私房钱,竹华当得起。”太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竹华,不顾赵竹华阻拦,继续挑选合心意的首饰。
赵竹华疑惑地看向太子,现在交私房钱,是不是太早了些?
太子见赵竹华一脸懵懂,好心给他解释了一句,“多亏了岳父,孤的小金库才能这么富足。”
赵竹华这下子更加懵逼,他爹私下给太子送钱了?
他爹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不可能吧。
赵竹华心有千千问,但是太子却不肯再说了。关系私房钱这样的大事,赵竹华还没有嫁过去,也不好意思强问个明白。
最后太子选的收拾,加起来一共花了五千两。
赵竹华收的是分外心虚,他从来没有用过这么贵的首饰。这些东西带回去,他父亲和阿姆会不会吃了他。
但是见太子的态度,不收似乎不行。
皇家表达喜爱的方式,真是土豪。
他是不是要投桃报李也送一些东西回去,但是再看看自己瘪瘪的荷包,赵竹华觉得还是不要为难自己的好。
“殿下,你送了我这么多首饰,一会儿我请你吃天下第一好吃的小馄饨怎么样。”
“好。”太子答应下来,他这个准太子妃还算有良心。
不过没有良心也不会多管闲事帮了许多人了。
在赵竹华和太子出发去吃天下第一好吃的小馄饨时,刘小午中午赶回来了。
赵竹华感谢了他们送给他的厚礼,让刘小午和枣花以后别再送了,他也不差这些东西,刘小午和枣花好好过日子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了。
刘小午却说,“若不是有少爷,枣花可能就被人卖入青楼了,少爷对我们夫妻有大恩,一些身外之物没有了还可以再攒。我们送的东西少爷用不上,赏人也是好的。”
然后又说了那些是他们夫妻送的,那些是赵竹华帮过的两个镖头送的。
等刘小午退下后,太子看向赵竹华的眼光都有些变了,“不想竹华竟然有副侠义心肠。”
“殿下谬赞了,我只是看到了顺手之劳而已,不值当什么。”赵竹华叹气道,有些事在底层的人眼中是再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但是他这样身份的人随口说说就可以解决了。
赵竹华也不想多管闲事,世界上那么多不平事他也管不了,但就是没有忍住。
而枣花那件事他没有顾虑周全,枣花的父亲滥赌,将她卖给了赌坊那些人,他把人买下枣花说要回去照顾卧病在床的祖父,等送走了祖父就到侯府报答他,他就让人把枣花送回去了家。后来才知道,枣花差点又被卖。
他知道后拜托了刘小午照看枣花,两个人好上,枣花嫁给了刘小午才没人再打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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