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尽相欢

　　小时候，沈欢大都是住在外公外婆家，因为沈父和沈母都很忙，没空管她。偶尔回一次大院，和大院里的孩子也都不是很熟悉。不过去到初中以后就搬回大院里了。也是那时候起和顾之清他们算正式有了交情。
　　记得那天她搬回去的时候，她正抱着书往家里走，迎面砸来一只篮球，跟她撞了满怀，人一个踉跄没站稳，手里的书撒落了一地。
　　小姑娘倒在地上，不知道是疼还是委屈，眼睛红了。
　　像只兔子……
　　这是顾之清第一眼见到沈欢的样子，也是对她的第一印象。小姑娘有点怕生，大概是撞疼了在地上起不来，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像只被欺负了的小白兔。
　　小沈欢看着面前出现的几个男孩子，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哪里来的漂亮妹妹？”站在最前面的男孩笑得痞痞，上前拿起那只滚落在地的篮球。
　　与其同行的其他几个男生听那人这么说，哄哄大笑跟着调侃了几句。
　　小沈欢抿着嘴却不说话，好看的眼睛越过眼前的人，看向顾之清。顾之清被她这眼神盯着不行了，嘴角扬起，大步向前蹲在小姑娘的面前。
　　“哪里来的小兔子？”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愉悦，说着帮小沈欢去捡地上的书。
　　“我不是小兔子。”小沈欢的脸埋得很低，脸上因为刚刚的话，变得通红。
　　“我叫沈欢。人间有味是清欢的欢。”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落在顾之清耳边，极为小声，急忙去捡散落一地的东西。
　　捡完东西，轻声说了声谢谢，便落荒而逃了。顾之清正打算离开，一抬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卡通的兔子发卡，可能是太用力，被踩碎了，顾之清捡起那只发卡，放进了口袋。
　　对身后那些瞎起哄的朋友说：“继续。”
　　小沈欢回到家中，靠在墙上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脑子里都是刚刚说话的顾之清，急急忙忙去洗了脸。

　　小沈欢也没想到再遇见顾之清是在学校里，沈欢新的学校是一所初高中结合的学校，早上盛女士赶着出去调研，没空送自己去上学，就把小沈欢拜托给了顾家，两家是邻里，顾家也高兴有个小女娃，顾老头子连连答应，说放心。
　　沈欢穿着新校服，脆生生地喊了：“爷爷好。”
　　“小欢有没有吃过早饭呀。”老爷子一直想要个孙女，但是顾家几代都是男孩子，如今一个长得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乖乖地看着自己，心里开心的不像话。
　　“吃过了，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去学校。”小姑娘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眨巴眨巴的望着，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之清还没起来？”顾老爷子杵着拐杖，问着身后的阿姨。
　　“还没。”阿姨端着水放到顾老爷子手边。
　　“小欢啊，你之清哥哥在楼上睡懒觉，你帮爷爷去打醒他好不好。”这略带哄小孩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小沈欢点点头，在阿姨的指引下来到顾之清的房间门口。
　　沈欢有些局促不安，暗暗下决心敲响了房门。“哥哥，爷爷叫你起床了……”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门突然被打开，沈欢抬眼望去，少年清晨起床略带凌乱的发丝，还眯着眼睡意惺忪的样子，大抵是起来的匆忙少年还没来得及穿上衣，裸露在空气里的身材，就这样突兀地闯进沈欢的视线里。
　　小沈欢瞪大了眼睛，随即感觉到眼上附上了一双温暖的大手，“小孩子别看。”
　　沈欢眨巴眨巴眼睛愣在了原地，她刚刚看见了什么……一下子感觉脸都要烧起来了。
　　顾之清看着眼前才到自己胸口的小孩，感受到手心那双被自己遮起来的眼睛，长卷浓密的睫毛不仅扫在了手心里，好像有一只小猫在心口抓痒。
　　顾之清自然也看见了小孩脸上悄然爬上了的红晕，嘴角悄悄上扬，“眼睛比起来，转过身去，等我一下。”
　　沈欢照做，顾之清转身回房间套上了衣服。再出来时，沈欢还乖乖的按照他说的站着，“走了，小孩。”
　　沈欢低着头跟在顾之清身后，拉住了少年的衣角：“我叫沈欢，人间有味是清欢的欢，我上初二了，不是小孩子。”语气认真，一双眼睛明亮干净，此刻正望着眼前的少年。
　　顾之清觉得好笑，也装作和她一样的语气，“我叫顾之清，人间有味是清欢的清。”
　　“之清哥哥。”小丫头脆生生软糯糯的点头应道。
　　顾之清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自然流露出的宠溺，随声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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