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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两位是做什么的呀，一看就是在大公司上班，生的这么俊，一看就肯定让领导喜欢。”
在她这里消费了，郑秀儿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被嫉妒蒙蔽的一双老眼也能瞧见连铖两人异常优异的样貌。
手下动作不停，嘴上也没闲着，不管连铖两人搭不搭理她，自顾自说着。
“不像我那个儿子，在长相上吃了不少亏，丢了不少机会，也是我们这个做人家父母的没有他生个好皮囊。”
铺垫够了，郑秀儿装模装样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管连铖两人有没有在听，“可我那个儿子好强，也是个努力的，自己个儿心里憋着一股气儿呢，工作上可努力了，才三十六岁已经是教导主任了！教导主任你们知道嘛，前途不可限量呀，领导也开始对他改观了，说要重点栽培……”
默默叨叨的声音成了背景板，连铖点燃一颗烟，火红色小圆点儿时而明亮时而晦暗，墨色眸子注视在小小烧烤摊儿忙碌的人影，慢慢整理自己的心情。
之前嫌弃的不行的一个人，恨不得让人直接一脚踩死才解气，却像黏糊糊的狗皮膏药一样死活甩不开。
没想到真的能有一天人家听劝了，甩开了，真的是许久许久没见，一根儿头发丝都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不见面之前还好，根本不曾想起过有这个一个普通到极致的俗人死缠烂打过自己。
可茫茫人海，乍一相逢，听劝不缠着他之后，人似乎变得……更好了？简直就是翻天覆地。
一个奸懒馋滑的人骤然变得踏实实干，剧烈情感上的落差，让连铖对齐淮南的感觉霎时间就复杂起来。
渐渐的，尘封许久的梦境于脑海中慢慢清晰。
长开了之后的齐淮南，满头稀碎汗珠的样子和梦境完美契合，别无二致……
种种情绪升腾，连铖懒得开口，只想抽颗烟。
是自己要求来这里的，井雪阳瞧连铖是真的要在这里等下去。
可这又不是小饭店，没有服务员上赶着过来点菜，没人去排队等到明天早上也没用。
他只能乖乖去拍队，任他一颗七窍玲珑心，亦然百思不得其解凭什么连铖能和一个小地摊儿的老板或者服务员扯上关系。
混杂于长长队伍中，井雪阳甚至懒得戴口罩，圈里儿形式瞬息万变，一天一个情势，新瓜不断，更何况他已经被赫青花‘秘密雪藏‘大半年，之前那点儿热度早就凉透，也不怕被人瞧见。
随着队伍前进，他仔细打量过这个真的年轻的小老板以及唯一的服务员。
到底是谁和连铖有联系呢？
小老板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利落的头发茬儿好似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稚嫩而朝气蓬勃，黑白分明的眸子澄澈见底，底子不算差，穿的衣服虽然都是牌子，但没什么搭配。
虽然整个人算得上清爽，不过在被赫青花‘训练‘大半年的之后，只叨一眼就能瞧出衣服是什么牌子、属于哪个系列，出自那个设计师之后的井雪阳眼里，完全属于不修边幅。
反而是那个负责打包的服务员，亚麻色的碎发，明显精心打理过，身上穿的虽然廉价，明显是经过搭配的，样貌呢……
虽说和惊艳不搭边，完全达不到连铖那样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的程度，但至少也是中上水平，清清爽爽还未褪去学校里的稚气。
不会就是他吧……
井雪阳胡思乱想着。
这大半年，自己被赫青花‘控制‘，和连铖见面并不多，实质性的进展更是丁点儿没有，连铖这种有钱人有一两个‘蓝颜知己‘似乎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耀眼的人无论处在什么场合都不会被埋没，高天亮停好外卖车，老远就瞧见了坐在郑秀儿小摊儿前的连铖。
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看向火炉前的齐淮南……
后者丝毫无所觉，手中动作不停，专心烤着串儿。
“铖少。”
这时，连铖面前的小桌子上已经摆列了七八样速食小碗儿，串味儿的香气混杂在一起，说不清楚到底好不好闻。
只不过，连铖没有动过一点儿就是了。
“嗯。”
连铖轻应一声，暂未说话。
他不说话，高天亮自然不敢讲话。
小摊儿前的郑秀儿看似在挥舞锅铲，实则悄咪声支楞起了自己的耳朵。
周围喧闹任其喧闹，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一丝凝滞。
“多久了。”
连铖掐灭烟屁，随意扔进一份速食碗里。
“有半年多，铖少，南少只是……”
“学校那边多久没去了。”
连铖打断高天亮的话，高天亮被他一噎，只能乖乖闭嘴。
“南少之前总是上午上课，下午请假，三个月前就直接请了长假。”
高天亮不敢对人撒谎，只能如实说到。
“明天看着他乖乖去学校，落下的课程放学全部给我补回来，一节课都不能少。”
老头子走之前吩咐的，不能忽视狗崽子的教育、不能虐待、他家里不靠谱、结婚的事情要让连铖好好把把关……
诸如此类，默默叨叨了一大堆，对连铖这个亲孙子的关心都没有齐淮南多。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老爷子的话，不能不听。
“是……”
高天亮倒是松了口气，只是送货学校嘛，还好还好……
“铖少……您到这边……”
主家的事情按道理他是不该过问的，只不过连铖坐在这里，面前还有一些小吃，这就让高天亮心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难道阿南的手艺已经到了这种高度？
不然没法解释连铖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忽然发现家里的问题少年不见了？
可别逗他，今天受到惊吓已经够多了。
“看不到嘛？我到这里吃饭。”
还真是！
“铖少……要不要尝尝南少的手艺？”
高天亮试探性问到，他知道［自家］生意的火爆程度，排队的话要等好一会儿，而连铖这种人自己排队的可能性也不大。
高天亮自认为已经知道连铖面前为什么会摆着这么多小吃。
“你觉得他做的东西能入口？”
面对齐淮南，连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齐淮南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顷刻之间就可以让连铖二十几年的修养、宽容、淡定等等美好的品质荡然无存……
高天亮眨眨眼，并未言语，似乎在告诉连铖：难道您没长眼睛都嘛？
连铖扫他一眼，凉凉开口，“双工资拿的爽嘛。”
高天亮讪讪，一溜烟儿溜到齐淮南跟前。
“亮哥回来了，辛苦。”
虞风致递给他一大包刚刚打包好的外卖，高天亮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急匆匆跑去骑上自己心爱的小摩托。
“阿南，‘有贵客‘，加个塞儿，拿出你最好的手艺。”
齐淮南揩一把额角薄汗，“什么贵客也得按规矩排队，人家都等这么长时间了，那样不合适。”
本来听到高天亮说什么的两个女生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可听到齐淮南讲的话之后，立时云销雨霁起来，暗道：这小老板儿不光长得俊，还挺正义感！
“你自己看。”
高天亮努努嘴，齐淮南浅笑转过头，笑意瞬间石化在脸上，小心脏都颤了颤。
怎么是他？
“马上！”
“哎！你这老板儿怎么这样！一点儿原则没有，让你加塞儿就加塞儿？说是贵客就是贵客了？那我们算什么？我们白等这么长时间算什么？”
就在齐淮南身前的两个女生重点短发的那个立马呛声，身旁跟着的同伴也不满的瞪着齐淮南，不满的意思很是明显。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那位……那位是我……是我家人，好久不见，您担待……”
‘家人‘？
齐淮南差点儿咬了自己舌头，不过为了搪塞眼前这个明显不好相与的女人，安抚有意见的顾客群，齐淮南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只能胡扯。
住在一个家里的人
四舍五入不就是家人嘛？
“家人也不行啊？家人就能……就能……”
那女人原本只是想看看齐淮南口中的家是何方神圣，转头，凌厉气质霎时间消弭于无形，瞬间失了神。
果然……
女人这种生物，颜值即正义……
混在人群里的井雪阳自然听的清楚，没想到自己居然想岔了，真正和连铖有关系，却是这位小孩儿。
不过，
连家人丁并不兴旺，铖母亲早亡，并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倒是连春意在外面有几个私生子……
难道这人是连铖的同父兄弟？
可也不至于这样落魄至此吧……
带着一肚子疑惑，井雪阳回到连铖身边，乖乖坐下。
桌上已经摆满了十二三样小吃，可郑秀儿依旧没有停手的趋势。
明明那页儿上最多也就不超过八个小吃……
看这架势，郑秀儿是想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了，想凭连铖一个人拉动自家小地摊儿今年的KPI。
这么多小钱，还不够连铖一盒烟钱，他自然不甚在意，随便郑秀儿折腾，井雪阳本也不想多说什么，可郑秀儿硬是把隔壁桌拼过来了！她把隔壁的桌子拼过来了！
“老板儿，我们只有两个人，这些就够了。”
“啊？”
郑秀儿表现的有些夸张了，尴尬的他这个专业演员眼睛疼。
“这就够了啊？你们这么大的小伙子，大娘就怕你们吃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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