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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南少我也给你冲冲,凉快一下。”
“好啊。”
确实挺热的,手臂上一些泥点子已经干涸在皮肤上,皲裂之后有些像鱼鳞。
齐淮南不疑有他,把水管子递给高天亮。
往远走走,还特地双臂大张背对他。
只是预想中的清凉感觉没有到来,骤然一股大力猛然拍击在后心,直接把齐淮南狠狠掀翻在厚重的淤泥上,啃了一嘴泥不说,重新化身小泥蛋儿。
那一刻,齐淮南的感觉和被人百米助跑之后,力道十足的一个飞踢把他蹬飞时一模一样。
“高天亮!”
“哈哈哈哈……”
高天亮抱着水管笑的前仰后合,其他三人估计都笑出眼泪了。
用他们的话说,齐淮南刚刚的样子和软着陆的小王八颇为神似。
‘啪叽‘。
四团污泥不偏不倚正中三人脑袋中心,以鼻子为圆心开了花,糊了满脸,有个兄弟乐大发了,前仰后合的,弹道偏差了那么一两公分,正中人中,吃了一大口泥水。
水底特有的腐烂味道充斥满鼻腔,竟是再也笑不出来。
什么打扫不打扫鱼塘,五人小孩子一样混战起来,淤泥、污水乱飞。
刚开始还能瞧出谁是谁,到了后来五个人全成了五大‘黑蛋‘,瞅着完全都是一个模样,真正儿的成了混战。
连铖倚靠窗边,冷峻的脸上无甚表情,瞧着五团一模一样的‘大黑泥‘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甚至耳边隐约可以听到一两声放肆的笑声。
倒不是因为这几人吵闹打扰了他休息,是连铖发现,不管这五人如何‘移形换影‘,身上挂上多厚的泥浆,他似乎……
总能从中搜索出哪一头是齐淮南那个狗崽子。
怪事!
抿一口清冽酒液,连铖深觉是因为齐淮南那个家伙动作太过‘娘炮‘的缘故。
大杀四方,以一敌四仍稳占据上风的齐某人:哦??你在玩火男人。
“铖少。”
“讲。”
收敛思索的眸光,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就在刚刚,连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狗崽子上次开心的如此纯粹的时候,似乎要追溯到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前了……
“是连豪先生想要见您。”
“让他滚蛋。”
“是。”
用脚指头也知道那个野种打的什么算盘,连铖懒得搭理他,眼不见为尽。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赫青花下午会和井先生面谈,井先生各方面都很出色,又有铖少的面子在,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只是……”
莫一山忽然顿住,组织了下语言之后才继续说道,“赫青花向来严苛,到了她手里,井先生想要混出头,估计要褪一层皮了,恐怕就算铖少出面也…也用处不大。”
这是实话。
赫青花,当之无愧的金牌经纪人,江湖人称‘黑寡妇‘,素以‘狠辣‘手段出圈,但经她‘调教‘的艺人成就大多不低,最低也是视后级别。
就算靠连铖牵线搭桥,她能收下井雪阳,可到了她手底下之后,也只能看井雪阳自己的努力和天分了,能不能咬牙挺住,毕竟赫青花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自己这块‘金字招牌‘,即使是连铖也不能让人砸了自己的饭碗。
“井宝儿不是个矫情的人,自己能搞定赫青花。”
赫青花作为眼神毒辣的镌刻大师,自然会发现井雪阳这块璞玉。
“您……是不是想打算在娱乐圈发展。”
“有钱为什么不赚。”
他爷爷生前并不怎么喜欢娱乐圈,据不可考究的传言说好似是因为年轻的时候被‘伤害过‘。
是以家族产业虽然也有历史颇为悠久的老牌娱乐公司,奈何爷爷志不在此,没怎么打理,生意一直不怎么景气,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不说,公司里签下的演员与其说是演员,其实就是他那个浪荡老爹明目张胆包养的小情人儿。
“可……家里几家娱乐公司都在老……连春意先生手里。”
连春意当年为追求爱情,被老爷子赶出家里的时候,不说净身出户也差不多了,除了老太太的嫁妆之外,只要了十几家小公司,以及一些个企业的分红,其中特意钦点的就有家里的三家娱乐公司:鑫淼、久泰、龙景。
分家的时候不趁机扒拉一些赚钱的产业,偏偏要了三家半死不活的娱乐公司。
连春意此举是什么意思昭然若揭。
为了爱情可以抛弃发妻、亲子、老爹、甚至万贯家财,却偏偏割舍不断诸多红颜知己,实乃讽刺至极。
不过更骚的操作还在后面,在面对千百年来困扰无数男性的“一棵树”与“一片森林”的选择难题,连春意给出了自己独树一帜的答案:接手公司第一件事,连春意把刚刚领证的老婆签到了自己公司!
人家直接把树移栽到了森林里,物竞天择,野蛮生长!
这下……还用得着选吗?
“那就让他自己送到我手上。”
连铖意味不明一笑,抬脚去了书房。
老爷子走了之后,他越发喜欢书法,不管是空闲时还是烦躁时,总喜欢写两笔。
……
“南少你下手也忒黑了,那地方是能打的嘛,我可还没结婚呢。”
精疲力竭,高天亮拎着水管子挨个儿给几人冲干净,一个遭了齐淮南黑手的保镖控诉他下手黑。
“亮哥快别给他冲了,这家伙是个纸糊的,一会儿被冲掉个零件怎么办。”
旁边的兄弟意味不明的扫扫他下身,挖苦道。
“去你大爷!你那玩意儿才是纸糊的。”
两人一言不合又是滚到了淤泥里。
齐淮南从头到脚被冲刷干净,就连手指甲缝儿都清理的干干净净,不知道是不是这池底的淤泥有美容养颜的功效,齐淮南好似更白了些,也更嫩了,不用掐都能出水似的。
只穿着一只提拉板儿,扛着一个大刷子开始洗刷刷。
淤泥已经去的差不多了,把水池四周和底部刷干净的话就算大功告成。
一直到夕阳染红半边天,池塘才重新换了泥沙,注满了水。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齐淮南瞪着一双大眼睛瞧着莫一山给了高天亮一整捆红色的毛爷爷,然后是另外三个跟着忙活的兄弟,终于!终于轮到他了……
齐淮南满脸黑线的瞧着自己手里薄薄的几张人人命币,差点儿嘎一下抽过去。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连铖虽然没有不给钱,可直接给他打了个0.5折!
凭!什!么!
凭什么他就只有五张!凭什么干一样的活儿,高天亮他们的钱是他的二十倍!
齐淮南一直从脖子红到头顶,愤怒的盯着莫一山。
“南少……”
莫一山也是有口难言呀,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都是连铖安排的。
明明转个账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他给现金,还非要当着齐淮南的面才行。
莫一山觉得他老板的脑回路出问题了,已经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万般嫌弃的人家的人是你;说不想让人出现在眼的人也是你;以为你自己不说,别人就不知道把人胖揍一顿的人是你啦?
幻影都说是送给人家的了,哪有搞坏了还要人家修理费的的道理?
额……
当然,这个事情也和南少脑筋多少有点不好使有点关系,
但是!!现在人家明明已经‘很乖‘的不往您跟前儿凑了,您自己个儿还硬要贱兮兮凑上前招惹、欺负人家……
老板,咱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就算是随便养个什么活物儿,也不能这样戏耍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
老板来了!
把人腹诽一顿的莫一山暗爽一把,面上却丝毫没有心虚的感觉,若无其事退到连铖身后,眼神在叫面上来回打转,丝毫没有僭越。
齐淮南亮出两排小白牙,狰狞的笑了一下,“看到铖少我‘开心‘的。”
“那就好。”
‘啪啪啪‘
一沓儿钞票被连铖摔在手掌啪啪作响,不用数齐淮南也知道其中不多不少刚好少了五张。
顿时后槽牙恨得有些痒痒,满脑子就一个想法:
这人,真狗!
连铖还真就是来挑战他的底线的,他倒要瞧瞧齐淮南到底能‘装‘到什么程度,忍到什么时候才会‘原形毕露‘。
对此,连铖表示他并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他就喜欢瞧齐淮南愤怒的恨不得咬死他,却又无可奈何的小眼神儿。
就一个词儿:舒坦!
“少爷说话算话,以后齐越的分你一半。”
齐淮南忽然就开心了,大眼睛霎时间明亮起来,只是这股子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连铖来了个大喘气,“直接抵债好了。”
齐淮南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五个大男人就刷个池子,就能赚到五张毛爷爷,你占便宜了呀齐淮南,烤一晚上串儿有时候也赚不了这些呀。
对,就是这样,傻蛋有钱人的钱就是好赚,有的有钱人不是抠门,他只是不够傻而已。
显然连铖够傻B,傻到无可救药,傻到人神共愤,傻到他想锤烂他那张死人脸!
人工平静下来之后,齐淮南笑的自然了许多,也不狰狞了,朝连铖灿烂一笑,狠狠的竖起中指,“连铖!我谢谢你大爷!”
‘我大爷也是你大爷……‘
连铖脑海里不知怎么突然出现那天车库的破碎画面,略微失了神。
再回神,齐淮南已经赤着一只脚,深一脚浅一脚骂骂咧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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