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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郑国公世子的林姨娘
我叫林丹青,是宝林长公主的驸马兼郑国公世子郑世林的林姨娘,今年是我跟随世子的第六年,亦是我来到上京的第三年。
在我二十岁以前,我一直都生活在大熙跟回越的边境甘州。虽然回越在我十五岁那年就已被大熙同大跖联合覆灭,现在的甘州已是大熙跟大跖的边境,但在我的心里仍潜意识地认为甘州还是大熙跟回越的边境。
不知怎么,每当念到‘回越’这两个字,我的心总会莫名的浮出一丝感伤。
我是没有十五岁以前的记忆的。
关于我失忆这件事,六年前当我在自家那摇摇晃晃的破草屋里的土炕上醒来并表示自己不记得任何事的时候,唯二的知情者我爷爷老林头沉思了片刻便说道,
“爷爷的好阿花,你可算醒过来了。”
“小根,你姐姐现在醒了,还不赶紧去厨房为你姐姐端点米汤过来。”
一旁的我弟弟林小根听见爷爷唤他去端米汤,似有些犹豫,只不过他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爷爷朝着脑袋轻拍了一巴掌,爷爷指了指我肚子里传来的响声。
大抵是我昏迷的时间委实有些长了以至于肚子太饿了再加上味觉有些失灵,所以当小根端来那碗卖相黑乎乎、一看就不是‘人’能吃的米汤到我面前时我竟一股脑儿的全将它喝了下去,喝完后还意犹未尽地想再来两盆米汤,仿佛人间美味也不过如此。
小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将米汤一股脑地喝完了,在我表示想再来两盆米汤的时候小根连忙摆手说,
“阿姐,这米汤爷爷只专门为你霍霍了一碗。”
似乎是见我真的爱喝这米汤,爷爷随后兴奋地说道,
“好阿花,等过几天你的起色见好了,爷爷一定给你做上两大盆,让你吃个尽兴。”
一个月后爷爷瞧见我的气色比他刚带我回家时红润了不少,就特意在中午为我做了两大盆升级版‘黑’米汤。
犹记得那天中午的天气格外晴朗。吃中午饭时我翘首以盼、爷爷紧张的搓手,我们都在等小根端来那两大盆专属于我的米汤。
在第一盆米汤的第一口下肚时我对爷爷跟小根使了个怀疑的眼色,小根见我这般犹豫的不喝第二口,说道,
“阿姐,这是如假包换的、爷爷亲手为你霍霍的升级版米汤。”
小根似乎是怕我浪费了这两大盆米汤,又补充说:“阿姐,咱家最后剩的米都让爷爷给你霍霍成这两大盆米汤了。”
实话来说爷爷做的这两大盆米汤也并没有到难以下咽的地步,似乎以前我还喝过比这更难喝的米汤。只是都是爷爷做的米汤,那天的米汤我觉得是人间美味,今天中午的米汤我却觉得没有那种味道了?大抵是这一个月以来小根把我的胃给养刁了吧。
最终那两大盆米汤我还是喝完了,爷爷见我喝完了那两大盆米汤,得意地朝小根拍了拍手。
爷爷的精神状况不太好,绝大数时间他都是痴痴的,这是我跟爷爷、小根重逢的第二天发现的。
那天之后因那两大盆米汤的缘故我的病又复发了,接着断断续续地休养了半年才见好。
真是可怜了小根,小小年纪既要照顾年老痴呆的爷爷,又要照顾病怏怏的我。
在我第一百八十次在院子里感叹小根的不容易时,小根握着手里的扫把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扬着扫把让我赶紧到墙根那里跟爷爷玩五子棋去,美其名曰他要在我站的这块空地处练字、温习我昨天教他的功课。
小根是个特别聪慧的孩子。
某天当他知道我识字时便央求我教他,这半年下来在我殷切的教导下小根已将千字文背的滚瓜烂熟。只是可怜家徒四壁,小根只能在家中院子的空地上练字。
我同爷爷、小根一起生活了两年。
我十七岁、小根十二岁的时候爷爷去世了,爷爷临去世前单独将我唤到跟前,
“爷爷的好阿花,那五年你受苦了。一转眼你十七了,小根他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已经会打酱油了。”
“爷爷,我会照顾好小根的。”听我说完这句话爷爷安详的闭上了眼。
安葬好爷爷,我跟小根决定离开自家这座茅草屋去甘州城讨生活。
接着在甘州城我遇到了策马而过的世子,十七岁的我成了他养在甘州的外室,小根也如愿以偿的进了心念已久的书院读书。
当然我的名字也由林阿花改成了林丹青,小根的名字由林小根改成了林有森。
对于世子我说不上是喜欢,只觉得初见他时他腰上的短剑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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