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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无题续意
明曦宫——整座奉域皇宫内最特殊的宫殿,以他国公主的封号命名,在安娴到来之前,这座宫殿一直是奉域皇宫内的禁地,不被世人所知。此次昭示人前,天下震惊,世人方才知晓北玄君主对明曦公主究竟存了怎样的心思。
虽已是秋天,明曦宫内仍然有许多盛开的木槿和玉兰,侍弄花草的人近来愈加小心谨慎,各司总领女官都有意无意面见过安娴,明曦感受到身边的一切,暗自感叹:萧翎真的是用心了!
“殿下,您的消息传回临安,陛下立马安排使团北上,临行时嘱咐奴婢,若公主无意和亲,陛下自有办法,不必勉强!不料,太后直接派遣使团来北玄商量和亲事宜,奴婢......来晚了!”知风说完便重重地跪下。
安娴温声道:“你们放松一点,现在不是在临安,太后也不会突然出现,现在事态的发展也没有那么糟糕!”边说边将知风扶了起来。
明曦公主身边这几人自小便被宫中专门培养,都是刚刚及笄的少女,知风擅长谋划,知雾礼仪规范,知兰体贴周到,知画通晓百事。这几位在外人眼中风光无限,但一提到太后也齐齐打了个寒噤。
知画生性活泼,更是暗暗吐了吐舌头。
虽说主仆之间相处并不多,但这几人对安娴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之意。
“知风,皇兄可有提到本宫的封地如何处置?”安娴询问道。虽然历代公主的封地婚后也是归自己所有,但是和亲的公主封地是极有可能被收回的。
“回禀殿下,封地之事您自己做主便可。您的封地除之前的北地六郡外,陛下还特赐上华郡和虞林郡,此八郡您可随意安排!”知风轻声回答。
“其实母后的想法你们应该知道,但奉域的百姓经历了近十几年的王权争斗,北玄陛下拨乱反正,年少登基,至今尚不足五年,本宫得留一条底线出来,不能无止尽地将他们拖进战争的深渊。”安娴起身踱步至窗边,眼中有着淡淡的悲悯。
“知风,通知八郡整理各自税收情况,金银钱粮所存几何,尽快回禀。”
“知雾,拟信回复皇兄:临安有难,明曦深感痛心,然知皇兄深谋远虑,必能一举剿灭叛贼。北玄百姓安居不过几载,北玄已集合军队防守东冥北境,牵制西洛,但不会主动出击,若皇兄将叛军击败溃逃,北玄军队可与东冥前后夹击,一举消灭叛贼。北玄人财损失都由明曦封地所收之税承担,若有士兵战死沙场,家属可搬迁至封地内生活,郡守优先安排......明曦愚见,若有不当之处,望皇兄担承!”
话音已落,室内陷入长久地寂静。大家都知,此信一出,必然引起太后不悦,知画张了几次嘴都发不了声。
“知风!知雾!”安娴淡淡出声。
二人连忙称诺。
安娴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在窗边的软塌上坐了下来,笑了笑:“放轻松一点......”
知兰听着公主说放松,但还是隐隐在公主的身上看见了枷锁,东冥的,以后还有......北玄的!
“殿下,外界传闻北玄君主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还有看看这座宫殿的名字,这亲事谁不羡慕?”知画按捺不住好奇说道,其实她知道的更多,只是不能提,也不想提。
安娴蓦然一愣,本是母后设计,主动求亲,但萧翎这一番操作,倒显得是他上赶着和亲。
“很明显吗?”安娴询问大家。
几人同时点头,知兰回道:“一夕之间,天下皆知,外面人都说公主流落北玄是这北玄陛下设计的呢!不过现在两国的和亲倒也是一桩美谈。”
安娴眉头微蹙,不对,他的心思很明显吗?分明是不显的!在这次见他之前,连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心思,那他这样做就是故意的!
安娴的眼尾慢慢泛红,原来现在世人都认为——自己流落北玄,是他设计的;和亲东冥,出兵相助是他应该的;自己还未册封便住进明曦宫,是他着急......安娴心头发酸,分明不是这样的,所有都是自己的决定和要求,而他只是纵容!
安娴恍惚感到自从来到北玄好像没有很好的约束过自己,既然和亲局面已定,以后自己就是两国和平的维系者,一定要规范自身!
知风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静默不语。
突然安娴从软塌上起身,看着几人询问:“好像不对,知雾,按照北玄的礼仪,多久可以完成大典!”
“回殿下,从册封礼开始到帝后大婚,完成祭祀大礼,大概需要半年时间!”
“不行,举办大典耗时耗力,百姓等不得,现在的北玄和东冥也耗不起,必须在战争开始前颁布懿旨,百姓才能得到补偿,一切典礼必须快速从简!”安娴反驳道,声音虽轻缓,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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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指挥奴婢们搬奏折的望海公公今天已经第五次叹气了!陛下放着好好的南书房不待,偏要跑到宣室殿批阅奏折,看来这心思快要藏不住了!
萧翎近日不上朝时,经常会穿一些常服,今日便穿了绣着祥云纹的石青色长褂,腰间环佩叮当,黑色镶着金线的腰封使得萧翎的腰身极显眼,外面还有一层轻纱附着,使萧翎看起来好似一位翩翩公子。
望海刚踏进殿内,眼角便抽了一下,看来主子时刻惦记着那位呢!唉!惦记就自己去看看啊!望海心里嘀咕。
“册封礼可准备妥当?”萧翎的声音突然响起。
等到奴婢们放下奏折出去之后,望海回禀道:“是,礼部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届时还得麻烦公主去忠武国公府走一遭!”
“魏国公近来身体怎样?”
望海感觉陛下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心下一突:“怕是还没好利索......”
“嗯,那公主在册封礼当日去国公府便可,晚上就派仪仗迎回!”
“陛下,魏国公毕竟是公主的亲外祖,提前去应该也不会打扰到魏国公......”望海心里泛着苦意,这册封礼就没有当天去当天回的先例啊!
萧翎淡淡地看了一言自己的内务府总管,啧了一声:“孤是怕忠武国公府怠慢了公主......”
突然,有小侍进来回禀:“陛下,明曦公主在殿外!”
萧翎正在批阅奏折的手突然僵了一下,无意瞥见自己专门戴在腰间的配饰耳根微红,悄悄伸手摘了下来,顺便给了望海一个眼神。
望海无奈,您是想让人看见还是不想让人看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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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娴端坐在下首的位置,手悄悄攥紧了裙摆:“陛下,册封礼可有准备好?”
这话的末几个字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问这样的话,对于从来恪守规矩的明曦来说,绝对很难,但想到即将陷入战火的百姓,安娴又安抚好了自己!
萧翎观察着安娴的神色,虽然一时不解其意,但还是温声回答:“嗯,公主放心,三日之内,必能完成。”
“陛下觉得一直到大典结束一共需要多长时间?”
“快的情况下两个月......”萧翎几乎有淡淡的笑意溢了出来。
“鉴于现下两国的情况,陛下可有考虑一切从简?”安娴此话一出,望海眼皮便跳了一下!
“那公主觉得一个月如何?”萧翎依旧纵容。
安娴微微摇了摇头,望海眼皮又重重地跳了一下。
萧翎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却还是轻声问道:“公主想要多久完成?”
“三日可以吗?”
望海此时欲哭无泪,三天,不就只剩一个册封礼了吗?谁家帝后大婚如此“简陋”啊!
“好!”萧翎微微垂眸,温声允诺
望海感到一阵阵绝望,如果这决定是陛下做的,自己还可以劝一劝,但明曦公主......唉!有人撑腰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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