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恐怖小说合集

作者:狼*******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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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五)藏头尸(5)


      在郊外,凌亦轩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看一下手机,已经快十点了。

      “这么快就困了?”旁边的前辈昆叔嬉笑着问。

      “不是,感觉有些无聊而已。”凌亦轩揉揉湿润的眼睛,坐直腰板,伸一个懒腰,然后又软瘫在座椅上。

      “来一根烟提提神吧。”昆叔掏出一盒烟,从中拿出两根,递其中一根给凌亦轩。

      “我不吸烟,谢了。”凌亦轩婉拒道。

      没有强求,昆叔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一下,长吁出刺鼻的烟雾。凌亦轩摇下沾满露珠的车窗,看着斜对面的一间屋子。

      那是何云龙的屋子。

      那里的灯光早已熄灭,整间屋子都快要被黑暗吞噬了,凌亦轩和昆叔只凭着朦胧的月光来监视那间屋子。

      “我想出去走走。”凌亦轩贪婪地呼吸了外面的空气,而后关上车窗,回头看到昆叔正吸着闲烟,点了点头。

      于是,凌亦轩下了车,再伸一个懒腰,张望四周,随即选择了一个方向走去。

      农村的夜生活比较单调,而这个偏僻的村落更是早早就人迹稀罕。正当凌亦轩在好奇着周围竟如此寂静的时候,发现左边的田地里有一个人站着。

      那人背对着月光,凌亦轩看不清他的脸。

      “谁?!”凌亦轩专业地喝了一声,但那个人仍然丝纹不动。

      那个人或许在死死地看着凌亦轩。

      忽然,凌亦轩才发现那个人的姿势有点熟悉,才想起那个人可能是稻草人。

      出于好奇,凌亦轩下到田里,走向那个人。

      看清楚了,果然是一个稻草人,凌亦轩甚至能看到它的脸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稻草。

      看来是多心了,凌亦轩正想着走回去,可在转身时就定住了。

      在路上,在刚才凌亦轩站着的位置上站着一个人,像一个稻草人一样平展着双手,一动不动。

      这次是人,凌亦轩敢肯定自己没看错,他甚至看到那个人的惨白面孔。

      惨白得像人体标本的皮肤。

      虽然感到意外,但没有多虑。凌亦轩直接回到路上,走到那个人的旁边。

      这是一个老男人,秃头,矮小瘦弱。这个人的的皮肤很白,在月光底下就显得更白了,看来这个人不是一个农夫。

      “你是什么人?”凌亦轩用专业的语气问道。

      这个老男人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珠都没有转动。

      就在凌亦轩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老男人才开口:“稻草人会动。”

      听罢,凌亦轩猛地扭过头,看着田里的稻草人。

      稻草人依然背对着月光,但凌亦轩不知道它有没有动,他不记得稻草人刚才是什么样的了。

      还没等凌亦轩回过神,老男人就渐渐走远。凌亦轩也没有追问,只是感到不明所以,然后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亦轩绕了村落一圈,回到何云龙的屋子附近。何云龙的屋子就在眼前的黑幕中,而监视的车子则藏得更深,即使定睛细察也难以看清。

      张望了一下,凌亦轩走到何云龙的屋子对面的一间破砖房里。这两间房子之间的距离挺远,但在砖房里可以看清何云龙的屋子。

      砖房经历了岁月的磨刷,变得破败不堪,看来荒废已久。在月光下,青砖上的苔藓像是黑斑,一块一块地布满墙壁。砖房的门早已被端倒,凌亦轩踩过木门,走进砖房,把刚才在路边摘下的芭蕉叶铺在瓦砾堆上,妥妥地坐下。

      这个位置正对着门口,对面就是何云龙的屋子。

      “何云龙的屋子没有后门,监视这一面就够了。”凌亦轩不想太早回到车厢里,只好在这里呆着。

      这样坐着等了好久,何云龙的屋子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凌亦轩打了一个哈欠,环视四周,顺便放松一下脖子。

      有一块镜子?

      凌亦轩意外地发现左侧的墙壁上挂着一面镜子。

      这是一块圆形的镜子,巴掌大小,镜子虽然是旧了一点,但是完好无缺,与这间破落的房子不太相配。

      凌亦轩半蹲下来,伸出手指摸了一下镜面,看一下手指,有些脏。

      无趣,凌亦轩回到位子上坐着,继续盯着对面的那间房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亦轩又打了一个哈欠。

      突然间,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凌亦轩的视线。停顿了一会儿,这个身影走进来。

      这是一个老婆婆,手持一把黑色雨伞当作拐杖,一拐一步的。老婆婆的头发都已经苍白,扎成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子。老婆婆似乎没有看到凌亦轩,直接就右拐,走到镜子前,一动不动。

      出于好奇,凌亦轩走到老婆婆身旁,探个究竟。

      房子里的光线不够,这时凌亦轩才看清楚,原来这个老婆婆是这么的瘦骨嶙峋,脸颊像是一个瘪了气的气球,手背青筋明显突起。

      “请问……”凌亦轩刚出声,老婆婆就猛地扭过头来。凌亦轩马上就注意到她的双眼——没有眼珠,只有两个空洞,透露出幽怨。

      “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老婆婆厉声质问。

      “不是……”凌亦轩想解释,可老婆婆没有停下来:“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

      凌亦轩想快点离开这里,可他就连移开视线都做不到,眼睛似乎不受控制。凌亦轩只能看着愤怒的老婆婆逐渐凑近,诡异的脸快要贴过来。

      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弄脏我的镜子为什么……

      凌亦轩乍醒,大口大口地喘气。

      原来是梦。

      凌亦轩看一下左侧的镜子,镜子安静地挂在墙上。

      察觉到气氛不对,凌亦轩立即把脸转向右边,险些扭伤脖子。

      一张粗糙的脸弹入视野。

      凌亦轩立刻转身后退几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老男人,刚才在田边遇到过他。

      “你在这里干什么?”凌亦轩质问道。

      “这是我家呀,你进来干嘛?”老男人反问。

      “噢,这样。”凌亦轩顿时感到羞愧:“不好意思,我走累了进来坐一下而已,以为这里没有人住。”

      “那你坐一下吧,反正这间房子也不是我的。”老男人不屑地说。

      “不是你的?”凌亦轩好奇地问。

      “这间房子原本是一个老太婆的,后来老太婆在这里上吊死了,我就顺便住进来了。”说着,老男人夸张地吐出舌头:“还记得那个老太婆上吊死后,舌头能伸长到胸前。”

      听罢,凌亦轩抬头看看屋顶,屋顶悬挂着半根麻绳。

      “这老太婆也算可怜呀。”老男人像是好久没有说话,一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

      原来老太婆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还有一群孙子孙女,他们都住在市里,而老太婆则一人住在这里。虽然如此,但邻人从未听说过他们回来看望老太婆。

      前几年,老太婆开始干不了活,于是就到市里去找她的儿女。可是她的那些儿女呀,谁也不肯让她久留,没住几天就找借口让她离开。老太婆只好轮流到儿女家住。后来呢,连进屋也不让进了,顶多是拿一些冷饭剩菜给她在门外吃。再过了一段时间呢?连剩饭也不给了,甚至连门也不开了,就站在阳台打发老太婆回去。

      老太婆无奈,只好回到这破屋子。

      回来以后,老太婆只能种一些简单的菜,连土也少翻了,偶尔上山采些中草药回来熬汤药。没办法,人老了总有些病痛。老太婆每天都坐在这门槛上喝汤药,每次见到有人路过她门口,她都会哭诉:“这药好苦呀,好苦呀……

      可能汤药真的太苦了吧,老太婆终于在这里上吊了。

      老男人停顿一下,继续说:“当时我路过这里,好奇老太婆怎么没坐在门外,撞开门后才知道老太婆已经死了好多天了。”

      “那真是挺可怜的。”凌亦轩想了想,说。

      “不过你肯定猜不到老太婆死得有多奇怪。”老男人的表情变得怪神秘的。

      “不就是上吊身亡吗?能有多奇怪?”凌亦轩说得不屑,但眼睛紧盯着老男人,似乎老男人要说出什么惊人的东西。

      “我跟你说吼,老太婆上吊时脚没有离地,她就半跪着上吊。”老男人指了指墙壁:“正好面对着那块镜子。”

      凌亦轩转身看看挂在墙壁上的镜子,想起刚才的梦,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老男人站起来,转身走进屋里边:“你自个儿休息吧,我要睡了。”

      或许是好奇心驱使,凌亦轩随即也站起来,侧身进里面探视一下,原来里面是一间小房。墙边摆着一副木棺,横对着床尾。

      “这个是棺材?”凌亦轩多嘴地问。

      “是呀,老太婆的尸体就放在里边。”老男人躺在床板上,背对着凌亦轩。

      凌亦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略感心寒:“为什么要把尸体放在房间里?”

      “家乡的风俗呗,这样我就会发大财了。”老男人没有翻过身来,,凌亦轩看不到他的脸,但感觉他在偷笑。

      “不信你打开来瞧瞧。”老男人似乎很好客。

      看了一下老男人,仍然一动不动,凌亦轩即转眼盯着棺材,心里一阵挣扎。

      终于,好奇心占据上风,凌亦轩咽了一下唾沫,双手轻轻地触碰棺材。棺木很粗糙,就像骸骨一般。

      没有多停留,凌亦轩右手拇指嵌进缝隙,掀开一条狭缝。缝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再掀开一点,凌亦轩顺势凑近,想看清楚点。

      一只黑油油的虫子从中飞出,落在凌亦轩的嘴唇上。嘴唇一阵瘙痒,凌亦轩猛地抹开那只虫子,又立即吐了一口唾沫,棺盖也随之盖上。

      正当凌亦轩擦着嘴唇,余光瞟到老男人竟已无声无息地站在旁边,盯着自己。

      “看到了什么?”老男人看起来很期待。

      没有说话,凌亦轩摇了摇头,急忙离去。

      走到外面,凌亦轩向四周望了一下,绕远路找到车。驾驶座上的昆叔,没了头!

      不,是月光的投影遮住了昆叔的头而已。凌亦轩回到车上,舒了一口气。

      “去哪了?”昆叔在黑暗中放松一下,又靠在背垫上。

      “在另一个位置进行监视而已。”凌亦轩感到有些冷,想关上玻璃窗,却发现玻璃窗根本没开。

      “后座有备用棉衣。”昆叔提醒后,凌亦轩立刻翻过身,上半身跨到后座,伸手扯来一件棉衣,紧紧地把自己包裹起来。

      漫漫长夜,两人就这么躲在偏僻的小车里,监视着何云龙的屋子,虽然那间屋子毫无动静。

      夜,渐寒。

      病床上的诺儿卷着白色的被子里熟睡,怀里抱着一个白色小枕头。负责保卫和监视的警察轻微地打开门,探头进来查看一下,确认无异常后又悄悄地退出去。

      过了没多久,窗户传来轻微的撞击声,有一个小黑影在一下又一下地碰撞窗户上的铁棚栏。

      咚——咚——

      响声听起来很冷清,很轻微,但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响亮。

      诺儿睡得不老实,转过身来后又重新卷好被子。或许是听到撞击声的催促,诺儿的眼皮微微颤动,接而渐渐睁开一点点。

      一会儿,诺儿的眼皮又重重地合上,窗外的碰撞声也很快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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