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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单枪匹马,柏麟不敌三界最强武力的罗睺计都,只能先行退守天界。
“帝君,罗睺计都已经毁了焚如城,刺破地心火。还去了魔域,复活修罗大军。”上前一步回禀的司命,声音越说越轻。
“那神荼和郁垒呢?”
司命硬着头皮,捧出了一黑一白两只小奶狗。
寰真:“……?”
这算什么?雇佣童工还是虐待动物?
寰真刚想让喵仔去和两只小奶狗作伴玩,谁知柏麟一挥袖,小奶狗秒变大老粗。
这焚如城的两个神官长得也太像门神了嗲!对不起,打扰了,告辞!
柏麟怒目而视:“废物!说,还有什么坏消息!”
青龙回道:“罗睺计都送来战书,说要杀上天界,血洗天庭。”
“想不到我当初的一念之仁,竟让这个魔头嚣张至此。”柏麟怒火中烧已形于色,一声冷笑道:“好,传我御令,天界全境戒备,决不可让任何妖魔有可趁之机!”
天门高耸,万众仰望。以皓石为底,门柱刻着道道繁复的镇厄纹,流转金灿之光,有说不出的万千华贵和摄魂威严。
然而真正的天门,其实是围住天界全境的阵法结界。
柏麟带领众天兵天将亲自镇守在前,严阵以待。虽然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紧张肃穆的气息,但寰真还是忍不住心中嘀咕。
事事都这么亲力亲为啊,难怪手底下一个个都废物成这样!
喵仔正舒服地趴在她脚边“呼噜呼噜”大打瞌睡,丝毫没有天即将塌下来的觉悟。寰真用脚尖踢了它一下,让它滚去上客殿睡觉。
就在这磨人的寂静之中,一阵肃穆而沉闷的钟磬声在魔域地底响起。钟声还未上达天听,神器的金光已携威势而来。
“那道金光是什么?”
“是落天钟!千余年前修罗族轰开天门的落天钟!这东西居然还在!”
柏麟等人联手阻挡,却被齐齐掀翻在地。唯一站着的寰真,满脸麻木地回头看着他们。
草……是一种植物。好废啊,怎么会废成这个德行?我信了,我信一个罗睺计都就能杀得天宫都快被攻破了。
“帝君,他们杀上来了,没有天门我们挡不住,避一避吧。”
柏麟先前因封山锥被破的反噬还未好,如今又添新伤,嘴角沁出星星点点的血迹却仍然要死撑:“避,为什么要避,该避的是他们!”
他拂开青龙的搀扶,一步一步地走到寰真面前,“你有没有办法能够阻拦一二?”
寰真一脸受宠若惊,惶恐地说道:“帝君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能有什么办法?”
“若你没有办法,那便传我御令。”柏麟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宛如刀锋直刺心田:“倒置羊脂玉净瓶,释放生死海,隔绝天界人间!”
“帝君,用生死海隔绝天界人间,乾坤二气不再流通,人间浊气弥漫将会变成另一个魔域,人会死光的!”
“求帝君收回成命!”
但是柏麟只看着寰真,四目相对却没有脉脉情意,而是针尖对麦芒,气氛剑拔弩张充满了火.药味。
寰真微微眯眼:“你敢威胁我?”
“释放生死海,万般罪孽皆在我一身。只要保住天界,人间的亡魂总有一日还能再入轮回。可若天界不存,从此天上地下只剩魔域。”
睫毛似蝶翼微微颤动,他咬牙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愿出此下策。我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在求你。我这无用之人,已将自己难堪的境地毫无保留。”
“帝君!”顿时众声窃窃。
旁人气怒、失望、伤心或心疼的目光,柏麟浑不在意——他那么心高气傲,竟然会露出脆弱的神情,低眉顺眼地来求一个人。
寰真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心中的镇定终于被打破:“我送你的那颗九天玄火禁珠,还在吗?”
柏麟心念一动,摊开掌心:一颗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珠子静静地躺着。
倒是随身带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把净瓶也给我。”
柏麟挥手让人速速取来。
寰真释放生死海,与九天玄火相融。
九天玄火乃创世之火,可燃尽一切。生死海是由怨灵的滔天恨念化为实质凝聚而成,这两者本应该相克,此时却达成一种微妙的和谐共生。致使乾坤二气可流通的同时,修罗大军却要遇上生死海和九天玄火接连两重阻隔。
如此神迹,是一个刚修成仙身的人能做到的吗?看着那道身影,所有人的心中都闪过惊惧和怀疑。
天界暂且可得一夕之安寝。柏麟回到他的寝殿,调息疗伤。寰真跟着他进入,柏麟虽有些许私人领域被侵犯的不快,但仍是默许。
寰真并没有和他说话,给自己寻了个座位坐下,闭目养神。柏麟对她有太多的好奇,她未曾有只言片语,也不对他好奇。
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浮上心头,是他先按捺不住:“你可想听一听,我与罗睺计都的往事?”
寰真老神在在:“不想听,肯定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柏麟被噎住了,原本心中怅惘郁结,难得想要与人倾诉一二,被她这么一打岔倒是全无心情了。
寰真素来爱和他唱反调,他已无心谈事,她却突然正襟危坐:
“你修了数万年的无情道,表面上总是冰冷地板着一张脸,拒人以千里之外。可你对天帝有尊敬之意,对属下有爱护之心;视罗睺计都为友,待腾蛇如亲子,如今更是被我牵起男女之情。”
“你的道心早已不坚。”
柏麟的心被重锤击中,原本就憔悴的面容此时一分血色也无,白得吓人。
寰真端详着他的神情,继续说道:“千年前你对罗睺计都做下那些事,生出心魔。千年来修为不但未有寸进,反而每况日下。”
“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人间你能够大道无情诀转有情诀,在天界一样也能转道而修。对你来说,并不晚。”
柏麟眼里闪过嘲讽,但很快转为无欲无求:“你觉得什么是无情道?”
“不是你自己说的断情绝念?”寰真一向认为无情道中,以绝情境界最低。
“我已超越断情绝念,是看似无情,处处有情,对自己无情。”
寰真有些惊讶。
“你之前一直袖手旁观,是想引我见罗睺计都,直面自己的心魔?可见与不见,我心里都十分清楚,我是对他有愧,可我丝毫不悔。为了三界安定,莫说是舍弃挚友、至爱,连我自己亦可舍!”
“你说我道心不坚,可只要我想做,我就一定能做到。”
寰真听到这里,已经是惊讶至极。
道本就包含有与无,有道无道皆是道。就算加个情字进去,也是大道无情亦有情。
无情道三境:绝情最次,是以断情绝念,视情爱如洪水猛兽;无情为中,是无所谓有情无情;太上忘情为高,要先有情,不斩断情丝,但一心为公时不为情所动。修到太上忘情的境界,便与有情道的纵情纵性却要克制私心私欲,殊途同归了。
柏麟看似已到达无情境,朝着太上忘情修炼,但实际从头到尾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无情道!因为他的道心不是情,而是为!修的是有为道,只是行无情法罢了!
寰真奔过去,跪坐在柏麟的榻边,双眼晶亮地看他:“你躲我从凡间躲到天界,是想我尚在情浅时放下,总好过日积月累爱得越深,将来被舍弃伤得越深。竟然考虑那么遥远甚至不可能会发生的事,你对我,怕是爱惨了吧?”
姑且称之为狠心的温柔罢,旁人或许不会懂,可寰真已理解。
“我……”柏麟的手拂上寰真脸颊,温柔地抚摩。他无法否认,亦不能否认。“我身上担着重任,不可能将心挖出来给你——”
寰真蓦地吻了上去,他的气息并不像做凡人时的那般灼热,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清冷,似乎在时时刻刻地提醒她,不要沉溺于其中。
然而她只觉得有着难以言喻和无法抗拒的诱惑。唉,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你为什么还要执迷?话讲得清楚,真有那日我不会对你有半分容情。”柏麟有些激动,似乎接受不了她飞蛾扑火、自暴自弃的姿态。
“你不要再多想了,不可能有那一天的。”寰真离远了看他,“你的道心坚定,我不想再动摇也无法动摇,但你也别想来干涉我,因为我的道心也很坚定。”
“万年前,妖魔界还臣服在天界之下时,我与罗睺计都交好,亦未曾想过将来会有这样的一天。我早说过,这世间的缘起缘灭,实难猜度。”
“是因为你站得还不够高,不明白这三界的真相。”
“三界的真相?”她说得如此胸有成竹,令柏麟再次猜测起她的身份。“你与天帝帝尊,怕是关系匪浅?”
“……只见过一面的关系,算匪浅吗?”寰真仍是卖关子。
不是她不想说,只是时机仍未到。
“对了,你为什么拿罗睺计都和我例比?难道你和他之间超越了友情,有那什么、什么之情?”寰真挤眉弄眼,嘿嘿直笑,迅速完成天人与市井之徒的转变。
柏麟竟然一丝火气也无,只是感叹道:“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不是我脑子里在想什么,是罗睺计都脑子里在想什么!我看你对自己是三界第一美人毫无身份认知!
但寰真是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的,真正的高手,掐灭情敌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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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寰真:罗睺计都你死心吧,你没机会了。
嘟嘟:……
三界第一疯批美人,美是真的美,疯也是真的疯,一般人要不起,容易送命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