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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第二日,屋中两对红烛已经燃尽,仅剩下的一段红色蜡油留下来,一股一股的有些丑。
阿镜醒过来时,手边摸到一团软软的东西,再往上,他摸到一片细腻柔滑的肌肤。
他自己的皮肤没那么好,这个触感让他一懵,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他睁开眼睛,对上封稚的纯粹的双眸。
她的眼眸一片清醒,没有一点迷蒙,想来已经醒了许久了。
见阿镜睁开眼睛,她露出笑:“夫郎夫郎,早上好呀。”
他们已经见过两次面,但她似乎都不记得。
阿镜问:“你醒了,怎么不叫醒我?”
他自己原先的住处没有这么软和的被子,躺在上面让人完全不想起来,以至于一下子睡过头了,此刻窗外透出的光已经相当显眼,显然不早了。
封稚一脸认真地回答:“姐夫说,稚儿要好好对夫郎,夫郎睡觉稚儿不应该吵醒你。”
阿镜目光柔了柔:“谢谢。”
封稚问:“夫郎,我可以动么?”
“当然可以。”
封稚看着他:“那夫郎可以放开我么?我动不了。”
阿镜这才反应过来他整个人都缠在她身上,手掌放在她脖颈的位置,她的衣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露出大片白嫩细滑的肌肤,衣襟处向下……
他好像知道刚刚那团软软的东西是什么了。
他脸一下变得通红,对上封稚懵懂纯洁的目光更是无地自容,急忙收回自己八爪鱼似的缠着她的手脚。
封稚似乎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有些僵硬地挪了两下,这才挣扎地坐起来,扭着脖子活动两下。
“夫郎力气好大,我都搬不动你的手脚。”
“……”
阿镜有心想说自己睡觉很规矩,但看看自己睡的位置,他默默闭上了嘴。
封稚还睡在昨晚的位置,床单上褶皱都很少,倒是阿镜自己已经从他的枕头上挪到了封稚的枕头上,手脚还紧紧缠在封稚身上,睡觉不规矩的是谁不言而喻。
阿镜从小自己照顾自己,挑柴担水都是自己做,自然知道自己的力气比寻常男儿更大,封稚在家是团宠,被姐姐姐夫两个人宠着,力气没他那么大扳不动他也正常。
他尴尬地坐起来,拉过封稚的手给她按揉,缓解手臂的僵硬感。
“对啦——夫郎夫郎,我叫稚儿,你叫什么呀?”
这是封稚第三次问他。
之前两次见面他都没来得及告诉她他的名字,这次他神情温和,格外温柔地说。
“我叫阿镜。”
封稚乖乖地点头:“阿镜,我们要起床了,我听见姐姐在院子里浇水了。”
阿镜收回手,下床的时候提醒封稚将鞋子穿好,她很听话,也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乖乖穿好了鞋子。
就是不知道要避嫌。
当着阿镜的面她就开始宽衣解带地换衣服了。
阿镜急忙移开视线,脸上像有火在烧,不敢看她白到反光的身躯。
封稚打开衣柜,把大红的里衣换下来,穿上平日穿的白色里衣,又套上外衣,每一层都好好地把衣服整理好了。
封稚转过头看向脸色红润非常的阿镜:“阿镜,你要穿什么呀?”
“我的衣服在这里。”阿镜打开放在床尾的箱子,从里面取出衣物,正想解开衣带,发现封稚还盯着他看,目光单纯,没有一点猥亵的意思。
阿镜不好意思地让她转个身背对着自己。
“为什么要背对着阿镜啊?”封稚背过身,好奇地问。
阿镜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看不见自己,这才开始换衣服。
“因为我会害羞啊。别人换衣服要避嫌的。妻主你换衣服也不可以当着别人的面换。”
“哦……阿镜,什么是妻主?”
“这个嘛……我现在嫁给了你,我是你的夫郎对不对?我是你的夫郎,你就是我的妻主。”
“只有夫郎可以叫妻主么?我听见就只有姐夫会叫姐姐妻主。”
“对。”
阿镜有些诧异封稚的理解能力,他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即便回答得很绕,她也可以理解他的意思。
封稚说是言行举止像小孩子,但她拥有小孩子没有的理解力,二者说到底还是不同的。
“所以只有阿镜会叫我妻主么?”
“对。如果有一天有别人也叫你妻主,阿镜会很伤心的。”
“阿镜不要伤心。”封稚想回头,但又想到阿镜的话,乖乖地又低着头转了回去。
阿镜穿好了衣服,拉着她的手转过来,笑着替她理了理披散的长发。
“稚儿想要阿镜不伤心的话,就要向阿镜保证,不会有其他夫郎。”
“好,稚儿保证没有其他夫郎。”
“真乖。”
其实农家女基本上都没有条件娶二房,只有那种十分在意后代而夫郎又一直没有生育的女子才会想方设法地纳夫娶二房进门。
尤其是封稚这种单纯的,阿镜相信,要是他不主动,他俩这辈子甚至都没有希望圆房……
对封稚来说,他只是占着“夫郎”名头的玩伴而已。
很扎心,但这是事实。
阿镜摸摸封稚的头,拿床头用作梳妆台的柜子上放着的木梳和木簪将封稚的头发梳好固定,发型就像两人在山上见到那时一样。
“我也会梳头发。”封稚从阿镜手里接过木梳,“我帮你梳好不好?”
阿镜笑着点点头。
他坐在凳子上,封稚的手指和木梳时不时擦过他的头皮,有种岁月静好的温馨感。
封稚梳好头发,倒是没有与她的包子发髻一模一样,不过有点像她姐夫于唯的发型。
阿镜递给她一支木簪,那木簪没有什么特别的,模样也不甚精致,看上去也很旧了,但阿镜非常珍惜,将它收藏得很好。
封稚拿过来拿过去的时候瞧了那木簪两眼,觉得有些眼熟,没放在心上,用它将阿镜的头发固定好。
梳好之后,阿镜正想回头夸夸她,便听封稚看向门口,说道:“娘亲等一下嘛,稚儿刚刚梳好阿镜的头发。”
阿镜看向门口:“……”
透过房门上的纸投下来的只有阳光,没有半分人影。
他好像有点理解别人为什么叫封稚“疯子”了。
她娘早在她六岁的时候就死了。
现在的封稚,是受打击过大,觉得她娘还活着么?
封稚牵着阿镜的手,打开房门,门外阳光灿烂,时间并不是很晚,但夏日阳光很足,太阳升起很早。
封稚的姐姐封雅挑着水给院子里的蔬菜浇水,旁边的厨房升起了袅袅炊烟,显然于唯已经在准备早饭了。
封稚牵着阿镜走到封雅面前,笑容满面,精神饱满地喊:“姐姐早上好。”
封雅直起腰,转头看着封稚:“小懒虫,今日起得比往日晚了许多,昨晚休息可好?”
“好。”封稚回答。
封雅问话的时候看向了阿镜,封稚回答了她,她还看着阿镜。
阿镜对封雅点点头:“姐姐早上好。”
他顿了顿,委婉地说道:“妻主昨晚喝醉了,睡得比较早。”
封雅:“……”
失算,光想着把婚礼准备齐全,忘了稚儿根本没喝过酒,酒量差似乎并不出人意料。
她暗暗叹口气,跟阿镜打了招呼:“阿镜,你去帮阿唯准备早饭吧。”
阿镜走的时候,还听见封雅对封稚说:“今日怎的起得这般晚?可是昨日娶夫累了?”
阿镜不好意思回头去告诉她其实封稚早就醒了,之所以没起,是被他压着动不了了。
封稚不会说谎,诚实地回答:“稚儿早就醒啦,但是阿镜还在睡,稚儿怕吵醒他。”
阿镜脸全红了。
封雅在那儿点头:“你夫郎要陪你一辈子的,你要好好对他。”
“好。”封稚话音微微拖长,收尾的时候上扬,带着孩子似的天真烂漫。
阿镜急匆匆奔进厨房,见衣着素朴的于唯正在烧火。
锅上放着一个蒸笼,手工制作,看模样已经用了有一段时间了。
阿镜问:“姐夫在蒸什么?”
于唯道:“蒸馍馍,稚儿喜欢吃。”
阿镜默默记下这一点。
于唯指着厨台上的腌白菜:“阿镜,你帮忙切一下吧,和着腌菜吃馍馍,稚儿能多吃两个。”
阿镜点点头,取了个小碗放在旁边,拿起菜刀切菜。
难怪封稚长得白白嫩嫩的,一点也不像农家女儿,封雅妻夫俩为了养她可是什么好东西都往她身上堆呢。
腌菜弄出来可以存放比较长的时间,但用新鲜蔬菜腌出来的的腌菜分量一下就会少很多。
就厨台上这些白菜,新鲜时怕是能炒一大盘,够四个人吃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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