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对象是随时可以干掉我的大佬

作者:结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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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暗星稀,云卷四方,十月廿二,大雪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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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塑月王都丰源京,总领塑月所有奉祀、供奉玄翼大君的大神庙内,蓬莱君站在观星台上,沉默地看着天际即将隐没的星辰,直到东方泛起一星亮光,才慢慢走下台阶。
      神庙内一片寂静空旷。
      没有早就应该起来准备祭礼洒扫的神官与仆役、也没有日夜不停的诵经祈祷声,甚至于空气中的香气都稀薄了不少。
      ——整座神庙此刻像是一个神祇的坟墓。
      白发的男人从星台上走下,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他用一种古怪的语调,轻轻诵出了第一句经文:“观天之道兮,执天之行……”
      念完最后一个字,他的足尖踏上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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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神庙泛起了漆黑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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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莱君仿佛踏上了广阔无比,漆黑的水面。
      比夜色还要漆黑,甚至于就是黑暗本身的“光”,如同柔软的波浪,从蓬莱君的脚下无声蔓生。
      某个巨大的法阵,被触发了。
      黑光的涟漪拂过之处,地面、廊柱、屋顶——神庙内所有的建筑上都浮动起玄色的术式,彼此勾连,形成更大的术式,在蓬莱君低诵第二句经文之前,生成了一个巨大的、包裹整个神庙,漆黑的法阵!
      而蓬莱君,终于踏出了第二步:“……执天之行兮,中立不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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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祇的光无声无息地覆盖了王都。
      以王都内大神庙为中心的,纵横街道为脉络,漆黑的光如同涟漪一般铺漫过王都,用了三百年光阴镌刻在王都的术式被唤醒,旋转、勾连、结合、生成——仿佛夜色凝成,但肉眼却不得见的法阵冲天而起!
      小贩准备出摊、仆役开始劳作、女人们起来张罗早晨的吃食——他们穿过蜿蜒阵光与浮动在空中的玄色术式,茫然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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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神庙内,蓬莱君踏出了第三步。
      “……天地反覆兮,易宿移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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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神祇的羽翼如同一片轻雪,降落在了塑月的大地。
      塑月的国土之上,漆黑阵光如同一层菲薄的水,无声无息蔓延,随着蓬莱君的吟诵,除了王都的法阵之外,处于塑月枢纽之上的六个巨大法阵也被依次激活,黑光冲日,使得朝阳都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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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塑月吞吐天运,王脉所系的,耗时两百年方成的大阵被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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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台斫龙·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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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九台斫龙的阵光抵达北齐边境的时候,蓬莱君堪堪走完了最后一步,来到了神庙的最深处,供奉玄翼大君“影身”的地方——只有一国之力造就,由国家奉祀,受不绝香火,积累莫大术力与愿誓的神像,才能被尊为大君“影身”。
      “……天人合一兮,万变遂宁。”
      他在神前站定,最后一句礼赞玄翼大君的经文也持诵完毕。
      蓬莱君仰望着面前重重帷幕后若隐若现的神像,慢慢跪倒,拜伏于地。
      他持诵玄翼大君的别称,念出自己的真名:“臣,龙楼神脉十一,白山十刹音,惶恐不安,谨以迎神之仪,于荒神巫主座前,伏以启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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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遥远的北齐,晨光犹暗,朝色昏沉,当第一声晨钟惊破整个王都的时候,细小的雪花悄然无声地飘落。
      钟声宛若涟漪一般荡漾开来,覆盖向雪中青黑色的大城,天边终于挣扎起一星微弱的光芒,捧出一轮苍白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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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钟百响,贺主万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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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到钟声的时候,横波正站在沈令房门前,她朝门里抬了抬下颌,门口收了一天两夜的灿灿紧锁双眉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轻轻点点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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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主寿诞,虽然冯映不事铺张,没有举办大型庆典,但亦有定贺。百官使节宗亲外戚皆入宫贺寿。
      横波在宴殿下车,辞了赐乘的肩舆,慢慢拾阶而上。
      风很冷,夹着雪花落在她长睫上,轻轻眨眼,就化了,微微的一股凉滴到面上。
      她今日一套塑月郡王最隆重的衮冕,淡扫蛾眉素面朝天,綖板上七旒三色,青衣纁裳,衣被五章,大带蔽膝,组绶朱履。
      长风烈烈,大雪寂寂,横波步步行来,环佩叮当,玄色广袖纷飞如舞,面色雪白,鬓发如鸦,唇若含丹,腰间玉格金剑,剑穗如血——她如同盛开在雪中,血蕊的漆黑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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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门口唱名官浑厚如钟的念出她的名字:“塑月安宁王姬,叶横波,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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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钟鸣百响的收稍,烟姬缓缓睁开了眼睛。
      清晖宫内这间祈祷静室极暗,只有永夜大君的神像前一灯如豆,照出小小一团亮,余下的地方是暗的,但是又有深浅,随着光影一团一团的起伏不定,整个房间就像沉入了深海一般。
      她默祷一夜,浑身僵硬,抬头的时候骨节格格作响,她却像全然无知一般,痴痴地看着神像前方。
      金色的灯芒在她睁眼的时候轻轻摇曳,凝成了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的,金色的爱人。
      她鲜血淋漓的爱人、她死去的爱人、她一直微笑着的爱人——她的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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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影摇动,加了蜜的酥油灯漾出一股微妙的味道,沈行的身影也随之曳动,像是一张纸被风吹起了皱。
      “——!”烟姬扑了过去,想抓住他,手指从金色的光影里穿过,沈行弯腰虚虚地扶住她。
      烟姬看着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明媚的眸子里水汽氤氲,像是蒙了一层快要摇落的雾。
      她看着沈行脸上的血滴下来,落在她脸上,飞溅起一泓虚无的金色涟漪。
      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望着沈行的面孔,笑得癫癫狂狂又美艳无伦,她又哭又笑,说阿行,我会做的、我会做的、我会为你报仇的——

      2310
      说完这句,烟姬的声音就像被剁掉一样戛然而止,她就那么看着沈行的虚影,一瞬不瞬,金色的虚影轻轻抚摸了她的面孔,烟消云散。
      她望着灯火,钗横鬓乱,抖着肩膀忽然又笑起来。
      她说,我会的,阿行,我会的。
      烟姬慢慢站起来,呢喃着我会的,肩上批驳滑落,她也不在乎,幽魂一般离开了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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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是她熟悉的清晖宫,她整整住了五年,离开了才两个月,现在看来,居然有些陌生。
      赵王早就起来,犹自睡眼惺忪地被女官抱在怀里打盹,守在门口等她出来。
      烟姬是为了给冯映祝寿来的,在昨天下钥前匆匆入宫,赵王已经睡下了,她到床前看了他一回,亲了亲他的小脸和小手,才去静室祈祷。
      赵王一醒听说娘亲来了,就巴巴守着门,现下看她出来,一下子精神起来,直从女官怀里扑到她膝上,甜甜地唤了声娘。
      小娃儿才三四岁,生得玉雪可爱,教的又好,极是乖巧伶俐,爱笑嘴甜,让人疼到心坎里,小孩攀着她颈子奶声奶气地和她说话,烟姬把他抱在怀里,抚摸他面孔,时不时亲亲,与他小声说孩子话,小孩咯咯笑着,也亲母亲,周围宫人看了无不又欣喜又心酸。
      一口一口亲手给娇儿喂了饭,她亲手拿小衮服给小孩穿上,把还泛着些黄气的头发在耳边挽成总角,拿红丝带扎好,烟姬抱着赵王上了软轿,去往卞阳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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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小孩紧紧抱在怀中,感受着那具全然信任自己的小身体传来的热量,她忽然眨了眨眼,泪水滚了下来。
      小孩连忙给她把眼泪抹了,说娘,你难过么?
      烟姬连忙笑着摇头,把他抱得更紧一点,她说,我不伤心,娘是太高兴了。
      赵王驯顺地伏在她肩头,烟姬顿了顿,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别人说一样,是的,我……太高兴了……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说了,只是越发抱紧了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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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到自己对自己说,会的,我会做的。阿行,我会为你报仇的。

      2314
      烟姬远远行去的时候,弥兰陀正站在宴殿口。
      在他摘下斗篷的一瞬间,殿口仿佛有一片银子打成的海铺陈绵延,又像是从月亮上滴落,凝成的冰覆盖了此处——那是弥兰陀的一头银发。
      然而他的眼睛却又是碧色的,像是草原上最嫩的新芽,被他含笑看上一眼,就仿佛心底能生发出白色的花。
      他把斗篷递给身边因为没戴面具而异常局促不安的阿古,阿古短促地唤了一声“王”,他负手而立,微微侧头看他,阿古嚅嚅了一会儿,恭敬地向他低头,“……请王不要忘记昨晚祖灵现身的嘱托。”
      弥兰陀揉了下眉心,露出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对阿古说道:“……阿古,我最后说一次。单于的命令也好、祖灵的显圣也好,都和我没关系。我只做我自己想做的事,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要想让我听从他的旨意。”
      阿古张口结舌。他想说什么,但拙嘴笨舌,根本说不过弥兰陀,最后只得抱住弥兰陀的斗篷,鞠躬之后,往殿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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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兰陀走进大殿,他身旁宫灯一跳,烛花悦动,他却脚步轻轻一滞。
      这个殿内,有让他不舒服的东西。
      某种与他天性相克,让他本能讨厌的东西。
      他也只顿了这么一下,便无事一般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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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生,不尽活在自己讨厌的东西里么?与它们虚与委蛇、谈笑风生——然后消灭。
      他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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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犀炎是在天光大亮的时候进的宫——说是大亮不过是时辰上的,实际还是灰白的一轮太阳掩在云里雪里,毛毛的像是发了霉。
      他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上的戒指,心内千头万绪,车子偶一颠簸,他抬头往窗外看,看到大队的人马与他一起涌向宫城。
      今日是“侵匮乏时”,大凶之日,永夜的力量沸腾汹涌,而章阳的力量将在这一天衰落到极致。
      他浑身懒洋洋的,没有力气,术力运转也多有滞泄。
      犀炎握紧袖子内一个指头大小的玉瓶。
      ——那是凝未叶的五心血肉。
      在特殊的日子,以特殊的仪式,从眉心、手心足心,剜肉取血混合符水而成的咒器——凝未叶是极其少见的血飨咒身,他自己虽然术力微弱,但是他的血液骨肉乃至于身体发肤都是上好的施术材料,可以极大增幅术式的力量。
      上次在翼牢山惊动了叶骁体内蛰伏的不知道哪路神仙,就是靠凝未叶半只胳膊增幅术式,两人堪堪逃过一劫。
      他手里这瓶五心血肉,是仅次于献祭凝未叶整个人的增幅咒具,这是他最后的王牌,本来是他预计用在叶骁身上的。
      他原来的计划是将叶骁到龙楼境内,杀死他之后,利用他的术力实行转化之法,将他转为女身,不再是这幅让人生厌的男子躯体,可惜,用不上了。
      他今日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要发生什么,所以才特意带了它进来。
      犀炎闭了一下眼,往后靠在车壁上,两眼放空地看着车顶。
      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已经尽了自己全部的努力。
      希望他与凝未叶都能活着罢。

      2318
      当犀炎踏入正殿的时候,远在离宫的凝未叶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间静室从屋顶至墙壁地面,甚至连梁柱上都画满了金色的咒文。
      屋子的中央是一面金色的水镜,这面水镜悬浮在空中,就像一面真正的镜子,薄薄的金色咒水循环流动,水汽蒸蔚。
      失去半只胳膊的青年看着水镜对面与他相对而坐,金色虚影凝成的老人。
      他吸了口气,俯身,额头贴着地面,平静地道:“陛下,全部准备完毕了。”
      干枯得让人联想起干尸的老人费力地抬起满是皱褶的眼皮,其下金色的瞳仁毫无感情地扫了他一眼,只慢慢地对他说了一句,“凝未叶,朕什么都知道。”
      “凝未叶从未敢隐瞒。”
      “……”老人不置可否地扯动了一下唇角,凝未叶起身,伸手碰了一下水镜。
      在他指尖触上水镜的一刹那,金色的咒水仿佛有自我意识,旋转着从他的指尖向后,将他的整只手包住,然后凝聚,宛如一条金色的小蛇,刺向他的手腕——
      鲜血淌出,被咒水包住,淌向水镜,在镜面上惊起一个小小的,血红色的涟漪。

      2319
      卯时初刻,冯映在宴殿受众臣寿酒三进与礼拜,卯时末刻赐宴,宴罢众人散去,冯映只带了几个重臣与使节,前往苏生大君的大庙拈香。
      卞阳与烟姬赵王一早就过来为冯映祈福打醮,进完香,烧完笺表,两队人一起回转王宫,重又设宴。
      这是私宴,不如赐宴庄重,却别有精致,小宴设在冯映长春宫的外宴殿。
      长春宫乃是北齐国主寝宫,分割后宫外朝,外宴殿与前朝相通,庭前种满梅花,隆冬之节满庭芳华暗香,实为宫内一大胜景。
      前代国主为了拥梅赏雪,别出心裁将宴殿的正堂板壁做成可拆卸的式样,整个宴殿下方掏空,铺上铜管,烧足热炭,梅花飘雪时节将板壁拆去,殿前景色一览无遗,轩敞通透,殿内宫女薄衣缓带,温暖如春,十分痛快。
      今日这场宴席就拆了板壁,砌下飘雪如絮、落梅轻盈,远远望去,尽皆琼楼玉宇、琉璃世界。
      这场小宴与会者不多,外人只有弥兰陀、犀炎与横波。
      小宴伊始,卞阳、赵王与烟姬向冯映祝寿并呈上寿礼,伶工奏起千秋岁,舞姬婀娜而歌,彩袖薄衫映衬红梅白雪,格外娇艳。
      冯映赐了杯酒给横波,在她趋前接酒的时候笑问她叶骁和沈令怎么没来,横波轻松笑说他俩染了风寒,发着烧,本来撑着也要来,但大夫说搞不好会有肺疾,被她按下了。
      说罢,她向冯映深深低头,请了个罪。
      冯映摇摇头,说监国身体要紧,要是有需要,让太医令过去东宫,说罢,他看向赵王,赵王小案紧挨着烟姬的案几,他则靠在烟姬身上,脸挨着母亲的袖子,一幅乖乖巧巧撒娇的样子。
      冯映看得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才拍了拍膝盖,轻笑一声,说等横波进宫之后,后宫有主,便可以让赵王多去烟姬那里住住,或者烟姬入宫陪伴娇儿,怎么都能母子在一起的时间久些。
      烟姬连忙携着赵王跪下谢恩。
      就在冯映离席要搀她母子起来的时候,整个殿内忽然一暗。

      2320
      殿内所有人都楞了一下,转头向外看去。
      只见空中那轮本就苍白的太阳,先是被一团小小的星影掠过,然后渐渐被一团阴影覆盖——
      有小小的惊叫从掩唇长袖之后溢出。

      2321
      阴月侵阳日,阳衰而阴盛,在日月交汇之时乃成日蚀,今日天象,除却月侵金乌,还有诸星凌日,自古被畏称为百死前驱、永夜出行。
      此乃天下至凶之天象。
      ——侵匮乏时——

      2322
      烟姬半转过身看着空中逐渐被月影吞没的太阳,本能地把赵王紧紧抱在怀中,浑身轻颤,然后埋首在赵王肩头,于谁也看不到的角度,慢慢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伏在母亲怀里的小孩听到她轻而愉悦地说,“开始了……”

      2323
      京外离宫之内,失血过多的凝未叶身体晃了晃,伏倒在地,他睁着一双薄绯色的眸子,看着身前那面悬在空中,不断吸食他鲜血的水镜。
      他并不怕疼,被割开手腕放血对他来说也实在算不上疼,他只是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跟着血一起从身体里淌出来,逐渐模糊。
      他快要死了,他知道。
      凝未叶渐渐开始看不到东西了,视线与意识变得一样模糊,他只能隐隐约约看着对面那个金色的苍老身影,他喘了一下,忽然轻轻地弯了一下唇角。
      他想,你哪里什么都知道呢?
      凝未叶心内忽然升起一种隐秘而恶意的快乐,他想,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2324
      他充满恶意地在心内笑着,老者的眼神落到他身上,凝未叶又喘了片刻,慢慢撑起身,他枫色的眸子看着对面老人,瞳孔变细,老人感慨地叹了一声,说万象之瞳,能洞见此世万象真理,没想到你一个朱辰家的末裔居然也能用,不差不差。
      凝未叶笑了声,眼睛里淌出血,金色的咒水像是闻到血味的蚂蟥一样,舔上他眼下,将每一滴血吸走。
      他也无所谓,短促而虚弱地笑了一声,“一辈子只能用一次,用了就会死——反正现在也快死了。人嘛,总想当个明白鬼。”
      老者垂目不动,凝未叶直勾勾地看着他——但其实他已经看不见什么了,眼前一片漆黑里,只有一点金色的光点。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说道:“……这个真相,只有我知道么?”
      “不,此世的话,现在至少还有两个人知道,叶骁、丰源京内那个白山家的小子——白山家的小子也不差,千里之外靠蛛丝马迹推出了真相,现在还试图反抗……比我那时候的几个兄弟也差不多了。”
      平日寡言的老人此刻意外的话多,凝未叶听了无声地咧嘴笑了笑,他想,是啊,我反抗不了,被你控制,做你要做的事。
      ——但你不会如愿的。

      2325
      “……我的愿望会达成么?”凝未叶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老人没说话,垂下看他的金眼睛隐含一线怜悯。
      凝未叶再支撑不住,终于重又倒回了地上。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一切的感官都倏忽离他远去。
      他快死了,流干所有的血、被吸尽所有术力——
      然后他在生命的终末听到了来自于龙楼皇帝的一声喟叹般的回答:“不,你无法达成你的愿望。”
      地上离尸体只有一步之遥的男人,冰凉苍白的指尖动了动,章阳绗用一种又干枯又庄严的声音对他说,“凝未叶,朕说过了,朕什么都知道。”
      “所以,你的愿望不可能达成了。”

      本章蓬莱君吟诵经文化用了《黄帝阴符经》,可编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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