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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杨慧怎么样了？”萧百祥嗓音低沉，语气明显是在质问。
“你要是想知道，自己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我现在是在问你。”萧百祥拔高了声线，萧澜不用想就知道电话对面是副怎样暴怒的面孔，“我问过节目组了，杨慧之所以会这样，全是你的责任。”
“……”
杨慧是跟程风一起的，节目组也不知道她出事前跟谁在一起，所以自然也不打算冒险替她趟这趟浑水。至于那个知其内幕却不开口的摄影师，八成是有人给了他报酬做了手脚，也就是说，如果程风不打算开口，那么在外人看来确实是她的责任。
萧百祥继续呵斥道：“你让我怎么跟你杨叔叔交代，就因为这事儿，公司一直联系不上他，要真因为这次的事不和我们合作了，华安集团怎么办？你现在在影视行业立足我不管了，但你也老大不小了，干什么事都得安分点，不为华安集团卖力，给华安集团带来的麻烦倒是很多……”
“行了爸。”萧澜冷声打断他，“杨慧的事我自己会跟杨叔叔交代，该怎样就怎样我也不会逃避，但这件事你没资格教训我。”
“你……”
“你也只是个贪图富贵，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我以为你起码会关心一下杨叔叔的爱女，可你最担心的却是杨叔叔的背叛。怎么？你就这么怕华安因此止步不前，怕你的资产越来越少吗？”
萧百祥似乎叹了一口气：“慕云，我是个商人。”
“那要是杨叔叔知道你对他一直都是利用，该会有多伤心啊！”
“还有……”萧澜沉默了片刻，冷淡道：“别这样叫我，我觉得恶心。”
“你真是反了！”
“我一直这样。”
电话被她扔在一边，而这番谈话鹿言也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萧澜躺在鹿言的腿上，望着雕刻着精致花纹的天花板，叹息一声。
“好累啊……”
鹿言用右手覆住她的眼睛，柔声道：“那你休息一会儿。”
萧澜轻笑了声，捉住她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可是我刚刚起床哎！”
“这有什么？谁说起床了就不能睡的？况且，你昨夜根本就没睡着。”
“你怎么知道。”
“你骗不了我。”鹿言想起她昨夜的动静，眼神又软了几分，“你当时很惶恐，很担忧吧？”
“……”
萧澜愣愣地看着她，也没否认，鹿言抚摸着她的脸颊，头发，动作极具轻柔，而后她又看着她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嘴唇。
“你先休息，等你睡醒了，我陪你去看杨慧，好吗？”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点头或者给鹿言确切的答案，她只知道这句话像是催眠似的让她闭上了双眼，因为她真的太累了。
鹿言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其实她也没怎么睡着，昨夜她转身看着萧澜背过去的身影就知道她是有多么不安，萧澜很担心杨慧，虽然她嘴上不说还经常坑她，但杨慧确实是这些年一直默默陪在她身边的人。要是杨慧挺不过这关就等于她少了个知己。
程风的目的固然要追查出来，可眼下最该解决的，是陷入自责的萧澜与在ICU沉睡不醒的杨慧。
还有……
“别这样叫我，我觉得恶心。”
萧澜的这句话在鹿言耳边回放。
萧慕云这个名字，到底有怎样的故事？
——
正午十二点十分，医院的走廊冷清的慎人，大概是正值医生休息换岗吃饭的时间，病房里沟通的声音很低，气氛也压抑得很。
鹿言来到病房前，替萧澜打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除了陈展枫外，杨父杨母也没有回去，走进去还能听见杨母低低的悲泣声。
看这样子，陈展枫已经将他们感情的事说了出来。
“怎么是你？”杨母看到萧澜，面色迅速冷淡起来，“你终于肯出现了？”
“阿姨……”
啪——
话音未落，巴掌声就响彻了整片平静，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鹿言接住了踉跄着快要跌倒的萧澜，杨母也没想到，萧澜这个前跆拳道散打冠军，会因为她的一巴掌而站不住脚。
“你在这里装什么虚弱，不至于吧萧澜，你不是很硬气吗？这一巴掌就受不了了？”
萧澜撑着脑袋，眼前还晕头转向，就见鹿言走上前去。
鹿言将她拦在身后，出于礼貌的叫了一声“阿姨”，但眸子里的冰冷却逼得她不容侵犯，“萧澜和杨慧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自从杨慧出事后，她就一直没安定过，我希望阿姨您别太苛刻，况且萧澜根本就不是害她坠崖的凶手。”
“不是凶手？你有什么证据？”
“……”
“连剧组都承认了我家小慧是她负责的，现在小慧出事了难道我不该找她么？再者，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替她说话？”
鹿言刚想接话又被堵了回去：“哦……对了，你是那个鹿言吧？那个大名鼎鼎的鹿影后，你们不是死对头吗？什么时候混在一起了？”
“她现在是我朋友。”
“朋友……”
“阿姨。”萧澜打断她的话，恭敬道：“杨慧是我负责的没错，如今她摔成这样我有责任，但我今天是来看她的，希望叔叔阿姨行个方便，治疗方面我也会寻找几个国际知名医师，还望叔叔阿姨给个机会。”
杨母不愿放过她，还想多为难几句，杨父就上前拦住她，“治疗方面如果有合适的就麻烦萧小姐了，我家夫人不会说话，得罪了小姐，我在此先向您道歉。”
“家明，你……”
“够了。”杨父呵斥道：“还行不够乱吗？能不能让孩子安心的休息，整个病房就你一直在吵，小慧这么大了，萧小姐不是替我们看女儿的，你教训人也得有个度。”
“我有度？咱女儿都这样了你还讲究风度，你不就是宝贝你在华安的势力，在你眼里，我们的女儿根本没有华安集团重要。”
“你能不能别在无理取闹了……”
整个病房忽然就变成了夫妻二人的争吵，鹿言将陈展枫叫出去问了一下杨慧的情况，大致就是生命已经没有危险，就看醒不醒得过来的问题。醒过来了皆大欢喜，醒不过来可能就是一辈子昏迷变成植物人。
鹿言问陈展枫打算怎么办，陈展枫说：“我只能守在杨慧身边等着。”
这个状况实在不适合探望，于是鹿言将萧澜叫了出来，既然杨母不给萧澜见杨慧，那她们以后从陈展枫口中得知杨慧情况也未尝不可。
临走前杨家明从病房走出来叫住她，并递给了萧澜一封辞职信。
“杨叔叔，您这是……”
“我打算辞职了。”杨家明道：“其实董事长的心思我一直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为人我也一清二楚，只是如今我女儿危在旦夕，我已经不能陪在他左右了，就请二小姐将这封辞职信转交给他吧！”
“……”
“我当初刚从海外毕业回来，是华安收留的我，我一直心存感激，所以跟着董事长一步步将华安发扬光大，至于董事长对于我，相信也只是珍惜人才而已。即使董事长一直在利用我，我也从未怪过他。”
萧澜接过信，道：“这些年就有劳杨叔叔了，辞职信我会替您带到，至于杨慧，我已开始联系一些国内外的专家，希望杨叔叔也给我个机会。”
“好！”
鹿言坐在副驾驶坐上，眼看着萧澜紧紧攥着那封辞职信，她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的巴掌印红红的，有点显眼。
鹿言承认她从未见过萧澜如此虚弱的模样，从前见过的大多是身体上的虚弱，而这次的萧澜，虚弱的就好像丢了魂。可能是她从小经历的打击种种，所以在经历一番事后才会将那份薄弱展现出来。鹿言突然就觉得萧澜很脆弱，脆弱到根本受不了一丝打击。
“脸上的伤还疼么？”
萧澜回过神来，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疼。”
“为什么不解释？”
“因为没人相信。”
“……”
是了，从承认责任到替杨慧寻找医师，萧澜没一句为自己辩解过，这种坦荡就好像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清白。
“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微博上……”
“不知道，不在意。”萧澜坦然道：“反正进这个圈子也并非本意，要是因为这件事淡出去也没什么不好。”
“萧澜。”鹿言对她的态度有点失望，如果这不是在马路上，她真的会将萧澜按住狠狠教训一顿，“你振作一点好不好，我知道你难受，但错的并不是你啊！你还有我，至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你说呢？”
见萧澜不说话，鹿言盯紧了她手中的那封辞职信：“先去华安集团总部，将这封信交给萧伯伯，然后我们回家，今晚你给我好好休息，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不保证我会不会离开你。”
“……”可即便说了离开，萧澜也一直是盯着车窗外，从头到尾都没怎么看过她，鹿言觉得蹊跷，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一座金碧辉煌的五星级酒店建筑下，一名中年男子搂着一名女人笑嘻嘻地走进去，男人西装革履，背影修长俊雅，正是华安集团董事长萧百祥。
那瞬间，鹿言在萧澜炙热的目光里解读出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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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啊……越写越狗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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