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夫君求放过

作者:春日负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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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择婿


      翌日,整个府上都知道皇女大人为了未来驸马爷公然顶撞萧家长辈,甚至命下人围了客人的院子,亏得有小厮去通报老侯爷解围,这才避免两家闹得难堪。

      相宜打听到消息,赶紧回来告诉她。
      可宋云锦伸了伸懒腰,睡眼惺忪,倦怠道:“管这些作甚,反正阿爹是不忍心责备我的。”

      相宜一想也是,萧家不过是个攀着侯府上位的小门小户,还怕他翻出天去不成。
      于是不再庸人自扰,专心为主子梳洗打扮。

      乞料刚碰到她的腰肢,宋云锦就忍受不住痛嚎起来,吓得相宜立马收手:“都怪奴蠢笨。”

      “不是你的错,”宋云锦揉了揉酸胀的关节,笑,“继续更衣罢。”

      昨晚她将闺房留给箫澈睡,自己宿在丫鬟的偏房,却忽略了十六岁少女的肌肤娇嫩,根本适应不了硬塌。

      宋云锦半夜被床板膈醒了好几回,哭笑不得地想,她前世住得环境没比这儿好多少,重来一回,竟变得如此娇气。

      ……

      因今日要见家中女眷,绣坊送来不少新衣裳,样式精致端庄,最适合她不过了。可宋云锦却从衣橱中扒拉出一件儿白底镶着红边的旧长衫,非要穿这个。

      相宜为难道:“小姐,家宴穿旧衣裳不合礼数呐。”
      宋云锦歪歪脑袋,也不多说,但态度十分执拗。

      得。千金难买她乐意。相宜也不想大清早就找不痛快,于是闭嘴。

      宋云锦穿好外衫,转了个圈儿,眼睛盯着镜中人,问:“箫小郎君起了?”

      “奴寅时去看,房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早没人了。”

      走得这么急?宋云锦惊讶,难不成是被她昨日的几句玩笑话激怒了?

      宋云锦坐立不安,催促相宜抓紧梳洗打扮,而后匆匆出门去寻人。

      彼时众宾客都聚在前厅,由一幕屏障分隔,女眷坐在内堂饮茶,听男子们谈天说地,乏了,就找几个关系甚好的姐妹窃窃私语。

      或是男女间风流韵事,或是相夫教子,拈花刺绣,梳妆打扮等,左右翻腾不出什么新的花样儿来。

      宋云锦虽也是出嫁过的女子,对她们的话题却不甚在意,伸长脖子瞅着相宜从男席回来。

      “如何?”

      相宜将瓜子盘放在桌上,压低声音道:“奴看见小郎君了,跟别家公子一起在东堂坐着呢。”

      宋云锦一听,立马拎起裙摆就要跑,但脑中灵光一现,贼兮兮地笑:“你去把小郎君引到后园来。”

      相宜哭丧着脸:“小姐,那儿还有别家公子在,如果让他们知道您私会箫小郎君,传出去有损您的名声啊。”

      “傻,”宋云锦道,“你就说是父亲的意思,旁人哪敢多言。”

      相宜恍然大悟,立刻撒丫子办事儿去了。

      ……

      此时东堂气氛暗潮涌动,各家贵公子聚在一处,言谈中满是攀比试探。

      其中最嚣张的便是吏部大人家的嫡子,张谦。

      “听闻皇女此次择婿是为报恩,不知萧家二位公子谁能得此殊荣。”

      箫昀蠢笨,听不懂他在挑拨离间,乐呵呵的要开口抢话,被箫澈打断:“张公子此言差矣,在座诸位皆出类拔萃,若肯以真心相待,定能得到皇女青睐。”

      张谦嗤之以鼻,阴阳怪气地讽刺:“真心相待?吾等家教甚严,可做不出小门小户的庶子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箫昀固然木讷,却没傻到被人指着鼻子骂还不反抗的地步,登时便怒火中烧,拍案而起,撸起袖子要跟他理论。

      箫澈赶紧去拦,无奈年幼力小,一不小心被他的铁拳打个正着,眼前直冒金星。

      整个堂内一片混乱,桌椅倒了一片,来拦架的不知怎的也参与进去。

      箫澈被夹带进人群中,头发凌乱地糊了满脸,连站都站不住,还莫名其妙挨了不少拳头,后背未痊愈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都住手!老侯爷有令——”

      喊声成功制止混乱的局面,相宜梗着脖子,中气十足,可罗裙下的双腿抖到恨不得散架。

      她清清嗓子,煞有其事道:“老侯爷传萧家小郎君。”

      什么?
      堂内众人面面相觑——皇女竟真选中了这个庶子?

      张谦恶狠狠地咬牙,瞪了眼箫昀,讥讽道:“亏你还是个兄长,智谋手段竟还不如庶子。”

      箫昀回了句“多管闲事”,看向箫澈的神情却异常复杂。

      相宜又催促道:“请箫小郎君随奴走一趟。”

      众人自发向两旁退让,箫澈正收拾凌乱的衣衫,听到传令,先是怯懦地瞧了眼箫昀,见后者脸色铁青,便讪讪地垂下脑袋,将求助的话吞进肚子里,随她离开庭院。

      ……

      从东堂到后园要穿过大半个侯府,一路上人多眼杂,宋云锦坐立不安,生怕又出乱子,索性主动寻去。

      相宜将人带到后园的亭子内,见宋云锦来,刚要行礼,宋云锦摆手制止,示意她先退下。

      亭靠鱼池,荷花开的正好,清风徐徐,令人心旷神怡。

      箫澈趴在栏杆边,盯着池中游弋的红鲤愣神。

      他年纪尚小,未接触过繁杂的人情世故,实在琢磨不透老侯爷跟皇女大人的心思,身边又没个能说体己话的人,故而更加惴惴不安。

      宋云锦见他神游,并不打扰,捻了些饵料扔进池子,红鲤四面八方涌来争抢,翻腾出细碎的水声。

      箫澈陡然惊醒:“小生见过皇女大人。”

      “不必多礼。”

      宋云锦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箫澈耳尖泛红将头扭过去,她才敢确认他并未因昨夜逾越的话介怀,笑嘻嘻道:“府里聒噪,久坐烦闷。我念着小郎君初初北上,许未领略北地风光,故想尽地主之谊,带你出去溜达溜达。”

      话说到这份上,箫澈便明白,什么老侯爷传唤,定是她想的借口,骗自己出来见面才是真正目的,顿觉无奈,但又有几分窃喜。

      宋云锦言笑晏晏:“瞧你这般不情愿,难道还想回东堂跟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贵公子们饮茶吟诗谈论世事去?”

      箫澈忆起方才的混战,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终于不再反抗,任由她拽走。

      ……

      皇城繁华,富丽堂皇之景是久居江南小镇的萧澈未曾领略过的盛况,街巷充斥着商贩吆喝,糕点飘香,各色珠宝目不暇接。

      宋云锦见他看痴的样子,心道果然还是个孩子。

      “这条街名唤容华,在这儿摆摊的商客来自五湖四海,平素热闹的像过年似的。”

      宋云锦视线扫过角角落落,尘封已久的记忆逐渐苏醒,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越往巷子深处走,人群就更加拥挤。

      箫澈不慎撞上宋云锦的肩侧,立刻惶恐地向后退,袖口随即被攥紧。

      宋云锦提醒:“小郎君千万跟紧了,切莫走丢。”

      箫澈支吾应了声,坊间皆传皇女嚣张跋扈,最不屑同庸俗粗鄙之人来往,与她共处难免提心吊胆。

      可她除了偶尔冒出的逾越言辞外,并不似传言那般高傲自大,反而纯真善良,人还算……不错。

      这样想,箫澈心中戒备便不觉松懈几分。

      宋云锦知晓他内敛,于是主动担下话,从北方风景习俗说到历朝历代奇闻轶事,喋喋不休。

      箫澈也算配合,话虽不多,但有问必答。

      两人气氛融洽,话也投机,漫长的巷子眨眼便到了尽头,宋云锦乐滋滋地伸手一指,道:“就是这儿了!”

      箫澈闻声抬头看去,古老泛旧的牌匾上提着四个烫金大字——醉生梦死。

      店铺开在沈巷,生意却意外红火,客人络绎不绝,酒气飘香。

      酒肆?
      箫澈面露难色。

      “安心,我知你伤势未愈,不会胡来的。”

      宋云锦说话间已经迈进大堂,同掌柜的低语几句,自袖中掏出锭白银放在桌上,对方眼睛瞬间迸出精光,赔着笑匆匆离开了。

      她又向箫澈招手:“这儿今日有热闹看,就当给小郎君解解闷了。”

      箫澈想许是说书吟诗类的,反正闺中女子喜欢的也不会有别的花样,便随她去了楼上雅间。

      屋里伺候的丫头将温茶放在桌上,眼色不老实地一个劲儿往他那方瞥,脸颊像被胭脂晕染似的红,刚退出去就迫不及待的跟好姐妹分享:“这位小郎君生得可真俊啊!但看着面生,不知是哪家的,是否婚配呢。”

      立刻有人嘲笑:“收收你那些小心思罢,能来这儿的郎君非富即贵,怎会看上你一个端茶倒水的贱丫头……”

      先说话的丫头一听不乐意了,张嘴还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走远,屋里也逐渐安静下来。

      宋云锦酸那女子的话,又不好在箫澈面前发作,唯恐失了体面,火窝在心里别扭的难受。

      她下意识将手伸进盘子里搅来搅去,坚硬的果壳撞在器壁上叮咚作响。

      宋云锦听得更闷,嘟囔道:“什么破烂零嘴,连本宫爱吃的蜜饯都没有。”

      因男女有别,座位中间特地隔了扇屏障,箫澈只听动静,也能分辨出她此时肯定情绪不佳。

      他可不懂女子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真当她是因点心不合胃口才闹大小姐脾气,刚要提议出去买些,便听门“吱呀”响了一声。

      掌柜的闪身进来,冲他笑笑,敏捷地奔向屏障一侧,附在宋云锦耳边嘟囔几句。

      随即听到宋云锦大喜:“当真?!”
      掌柜的连连答应:“自然,都给您安排好了。”

      箫澈刚想探头去看究竟,便见宋云锦提着裙摆走来,于是又坐回去,当做无事发生。

      听她说:“我现有些急事,需离开片刻。小郎君有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只记得莫要到处闲逛,安心在此处等我,我很快便回来。”

      门关上那刻,箫澈顿时松懈下来,额头布满汗珠,咬着牙缓慢调整坐姿,牵动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却听门又“吱呀”一声,他以为是宋云锦返回,立刻端正姿态,来者竟是方才伺候的丫头。

      她知房中姑娘不在,眼神越发放肆,笑得娇媚:“郎君且随奴来。”

      箫澈记得宋云锦嘱咐,警惕地抓住木椅扶手,上下打量她一番,不答。

      那丫头捂嘴笑:“郎君莫怕,是宋姑娘命奴带您到前堂去,说有惊喜呢。”

      箫澈心有疑虑,但想到宋云锦素来爱耍小聪明,便不再妄自揣度,乖乖起身配合。

      此时前堂宾客已满,瓜果壳扔的满地都是,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大口喝酒畅快嬉笑,虽亲近却未有任何僭越行为。

      箫澈出生江南之地,故乡最重礼数,平素女子连男子都不敢正眼细看,更莫说同堂共饮了。

      他从未见过这般景象,既惊愕又好奇,忍不住多瞧了两眼,一不留神儿撞上来人,赶紧道歉。

      那人瞧他是个年幼的郎君,边拱手示意,边纳闷地嘟囔:“…皇城果真选不出人了,连乳臭未干的孩童都来参加…”

      箫澈被这番话搅得晕头转向,还没等发问,引路的丫头便撩开帘子,吃吃地笑:“郎君稍作片刻,奴先去向宋姑娘复命。”

      “且慢——”

      箫澈出声喊,可对方脚步极快,眨眼间便贴着墙边溜出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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