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夫君求放过

作者:春日负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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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


      巧月,凤仙节节开。
      正是江南梅雨时节。

      箫府大门紧闭,庭院寂静。

      宋云锦着粗布麻衣,坐在窗前听雨,心底泛着无尽的孤冷,低眸垂泪更是我见犹怜。鼻梁挺秀,脸颊消瘦,颈颌精致,挂着泪珠的睫毛更是薄如蝉翼。

      好端端一个北地美人儿,却受夫家百般刁难,母家也蒙冤获罪,她所亲近之人死的死,散的散。

      经年悲愤积累,将宋云锦自幼在侯府养成的矜贵打磨的一干二净。
      曾经风光一时的侯府嫡女,如今已尽然落魄。

      屋里寒冷十分,唯有桌上的鸩毒隐约飘着热气。

      箫昀难得没有醉酒,芝麻大点的眼睛瞪得滚圆。
      他近年被各个房里的美妾养的肥头大耳,让人看了简直恶心至极。

      “老侯爷勾结外敌企图谋反的罪证已经齐全,你若还有心,就不要牵连箫家,自行了断罢。”

      宋云锦端起杯盏,骤然大笑:“你当初跟你爹死皮赖脸跑到侯府攀亲带故,又将我强娶过门,这会儿倒翻脸不认人了。”

      箫昀是个废物,他自己也清楚,但这话从一直自视清高,瞧他不起的宋云锦嘴里说出来,比直白的侮辱还令人刺痛。

      箫昀“噌”的起身,一巴掌将她掀翻在地,怒斥:“我懒得同你废话,一炷香的时间,若还不喝,我就命人把你扒光了挂在城墙上活活吊死,到时全皇城的百姓都会来欣赏你这罪臣之女的风姿。”

      木门随话音渐落猛地砸上,带起一阵汹涌的寒意。

      宋云锦脸颊疼得发麻,舌尖满是血腥味,一时趴在地上竟不知动作。半晌,眼中慢慢蒸腾起些许湿意。

      她贵为侯府嫡女,十六岁就被皇帝封为新安皇女,受万人尊崇,理应有个光明的未来。

      偏偏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叫箫景的人,自称是父亲的旧友,整日带着厚礼上门拜访,竟还牵扯出一段往事。

      说当年父亲出征身负重伤,是箫景的大儿箫昀背着父亲翻山越岭,找到隐世名医救治,又费尽心思冒着大雪日日到林中采药,落下痛风的毛病。

      姑娘们嫌弃箫昀染病不愿嫁给他,眼看着大儿已过三十还是孤家寡人,箫景急得团团转,日日在父亲耳边嘀咕。

      父亲明白箫景言下之意,感念其救命之恩,却不忍将独女嫁过去。

      可萧家卑鄙,竟将此事禀告皇帝,打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她强娶进府。

      宋云锦看透箫昀是个不学无术,贪生怕死的鼠辈。企图以死相逼摆脱萧家控制,不料惹怒箫昀拳脚相向,直接将她扔到偏院自生自灭去了。

      一晃多年,若不是侯府出了这档子事儿,恐怕萧家上下都忘记还有位正室夫人存活于世罢。

      宋云锦一口气吞下鸩酒,毒性发挥的格外快,五脏六腑都被烈焰灼伤,疼痛噬骨。

      她踉跄地挪到木桌前,对着破碎的半块铜镜,仔细涂抹方才被肥厚熊掌蹭掉的胭脂。

      整个儿都像被暴雨打碎般,瑟瑟发抖:“宋家之女生性热烈,绝不委身奸佞。父亲,女儿有愧于您的教导,若有来生……”

      话音未落,她口中的鲜血犹如洪水决堤,溅的桌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

      宋云锦再没有气力说话,视线望向窗外被雨水打散的花瓣,意识逐渐模糊……

      *

      “小姐,箫家郎君又来提亲了,现在前堂侯着呢。”

      相宜将桃花枝插丨进白玉瓷瓶中,扭头瞧见摇椅上小憩的宋云锦,无奈地叹息,轻拍她的肩,哄:“小姐,快醒醒,再贪睡下去该头疼了。”

      “嗯。”
      宋云锦哼唧完,猛地睁开眼,被近在咫尺白嫩的脸颊吓得差点从躺椅上跌落。

      她已经喝了鸩酒,为何还有意识?

      宋云锦惊慌地四下打量,屋内装潢精美,用器华贵,南墙挂满御赐的卷轴,一一算过来,竟然截止到她十六岁刚封为皇女的时候。

      这是怎么一回事?

      相宜莫名其妙地挠挠头,不懂小姐表情诧异的满屋子找什么东西,转身拿来铜镜替她梳妆打扮。

      嘴里碎碎念着:“今日有公公奉谕旨前来帮您掌眼择婿,侯爷特地吩咐要给您打扮的漂亮些,好让那些郎君知难而退。”

      宋云锦生来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到她十六岁该成婚的年纪,满皇城能上得庭面的男子蜂拥而至,闹得侯府比市井还热闹。

      皇帝特派公公每三月来一次,将报名的郎君们聚集在一起,由她亲自挑选。

      可宋云锦傲气十足,压根瞧不上这些郎君,导致城中男子信心大大受挫,后来便再无人敢厚着脸皮前来提亲。

      宋云锦端详着镜中尚显稚气的面容,一面思索眼下情势,一面随口问:“今日哪位郎君来?”

      “听闻是萧家的公子。”

      什么——
      宋云锦惊心骇神,她竟然回到了这个时候。

      就是在这次会面上,前世娇生惯养的宋云锦见到箫昀那副油光满面的模样后,恶心的食不下咽,发誓死也不会嫁到箫府。

      赌气的话不知怎的流传出去,使得箫昀被众人嘲笑,仇恨的种子就此深种。

      一想到箫府那个会吃人的魔窟,宋云锦就怕得浑身发抖。

      既然上天垂怜,肯再次施舍性命,那她此生定要为已而活,绝不会任由他人摆布。

      宋云锦计上心来,火急火燎地往外冲。

      相宜扔下梳子赶紧追:“小姐,您要去哪儿?”

      “跑。”
      既然冤孽是从这时开始的,那她不见箫府的人,许就没事了。

      宋云锦轻车熟路地找到偏院的矮墙,不等相宜劝阻,便敏捷地翻上去。

      她困在箫府许久,腿脚功夫竟半分未减,甚至更胜当年。

      原来重生还有强身健体之功效。宋云锦喜滋滋地转身,猝不及防的迎上外面四位瞠目结舌的男子。

      年长的两位分别是箫景和老侯爷。
      后面跟着听训的两位小辈,一个是肥头大耳,笑容恭维,硬把飘逸长衫穿出紧身衣效果的箫昀。

      另一个,是前世根本没有在此时出现过的人,箫府庶子,箫澈。

      少年气度不凡,眸光流转,唇红齿白,似乎生来孤冷。或因年幼,眉眼不似记忆里成熟,却独有一番不谙世事的纯粹。

      宋云锦鼻尖骤然酸涩,显些落泪。她万万没想到再见面时,两人竟已隔着生死。

      前世被迫嫁到箫府后,她终日郁郁寡欢,几次三番想自行了断,都被箫澈发现及时救下。

      那是两人初相识,箫澈已过弱冠之年,相貌堂堂,玉树临风,虽平素对人对事疏远冷漠,待她却格外温和。

      偌大的箫府,人人都带着轻蔑唤她“大夫人”,只有箫澈肯恭敬地喊她的名字,那声“阿锦”,成了她此后无数个痛不欲生的瞬间时唯一的救赎。

      “既然害怕,为何还要独自爬上这么高的地方。”老侯爷无奈地叹。

      宋云锦这才惊觉自己泪流满面,赶紧擦干净,从墙头蹦下来,规规矩矩地站好。

      老侯爷满意地颔首,道:“这位是你箫伯父。”
      箫景立刻乐滋滋地冲她咧嘴问候。

      贼眉鼠眼,阿谀奉承,小人之态。
      宋云锦耷拉着脸,哼唧:“见过箫伯父。”

      老侯爷又道:“这两位是箫府的郎君。略年长些的是你箫昀兄长。”

      听见这话,箫昀立马憨笑着冲上前作揖,痴态尽显,蠢笨无比。

      宋云锦再见这张脸,脑海里全是痛苦的回忆,差点一个没忍住呕出来,硬憋着从牙缝里挤出句问安。

      箫景看她不自在,暗中将箫昀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扯到身后,奉承道:“皇女大人果真如传闻所言那般国色天香,我们昀儿不知要修几辈子福气才能娶到您做正室啊。”

      省省罢,这厮生来就是福薄之人,没娶美娇娘的命。

      宋云锦不屑地瘪嘴,拒绝搭理那两坨腌臜之物,扭头又情不自禁地看向箫澈。

      “不知这位小郎君如何称呼?”
      箫澈一袭青衣,如竹节清高,言行举止都谦卑的恰到好处,恭敬道:“箫澈见过皇女大人。”

      果然是年纪小,声音都与前世不同。清清脆脆的,甜的人心坎儿发软。

      宋云锦眼眶又不争气地红了一圈。

      前世她总恨遇见良人不逢时,满心欢喜无法诉诸于口,甚至死前连见他一面都不得。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条命,宋云锦有满肚子的话想倾诉,但望着朝思暮想之人,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箫澈见皇女看他的目光意味不明,警惕地后退两步。

      老侯爷未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道:“算时间公公也该到了,还请景兄到堂上坐罢。”

      箫景巴不得赶紧进侯府,点头如捣蒜,一路上恭维奉承的话一箩筐的往外倒。

      箫昀这傻子就在旁留心听着学,时不时用余光偷瞄她两眼,乐不可支。

      宋云锦察觉,稍顿脚步,绕到父亲身侧同行。

      这下箫昀脖子伸得老长也瞧不见她,只得失落地敛神。

      ……

      堂上已经坐满宾客,安置好萧家人之后,宋云锦随父亲到内室拜见公公。

      “皇女大人快快请起,您身份尊贵,跪不得奴才啊。”

      宋云锦无声笑笑,她对这位陈公公可是印象深刻,前世拜他乱点鸳鸯谱所赐,萧家才能顺利实施诡计。

      “公公请坐,”老侯爷命人上茶,同他攀谈起来,“此次择婿之事,不知圣上的意见如何?”

      “自然是要依照皇女大人的心意。不过——”

      陈公公故作玄虚地叹口气,道:“皇帝向来以情义治国,听闻箫家与侯府的往事之后,觉得这份恩情不可不报,所以皇女大人的婚事还请侯爷珍重思量。”

      果然,就算诸事的发生与前世大相径庭,她依旧避免不了跟萧家的纠葛。
      宋云锦霎时绝望,看向父亲无声求助。

      老侯爷本就不舍得女儿出嫁,尤其见过箫昀那副不成器的样子之后,更加坚定想甩掉这块狗皮膏药,于是借口道:“这……这萧家有两位郎君,老身得花些时间来考量考量。”

      对啊!
      宋云锦灵光一闪,既然皇命不可违,她注定要嫁到箫府,那为何不争取与心上人圆满呢。

      一不做二不休。

      宋云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态度诚恳:“其实女儿早就有心仪的人选,并认定此生非他不嫁,还望父亲与公公成全。”

      两位长者被她吓得一哆嗦,连连催促:“但说无妨。”

      宋云锦咬咬唇,女儿家娇羞姿态暴露无遗,哼道:“我爱慕之人非别家公子,就是箫家的小郎君。”

      “什么——??”
      “什么——!!”

      老侯爷欣慰地舒展眉眼。

      箫澈虽是庶子,身世跟她着实不配,但好歹算个有望之材。论样貌才华哪样儿不甩箫昀百十条街。

      如今的情势下,他实为万全之选。

      反观陈公公,愁的恨不得将脸皱成团,心里小算盘打得直响。

      他收了箫景不少好处,还当面夸下海口,保证会帮嫡子夺得驸马之位。
      乞料这皇女大人不按套路出牌,竟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庶子搅在了一起。

      陈公公不死心地劝阻:“皇女尊贵,您若嫁给一个出身卑贱的郎君,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左右我都要嫁人的。箫小郎君既是恩公家的男丁,又是我的心上人,嫁给他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宋云锦梗着脖颈,一副忠诚烈女的做派,义正言辞道:“我不在乎他的出身,一心一意只想与之白首偕老……”

      见陈公公还有疑虑,她继续发力:“我对箫小郎君情根深种,若不能嫁给他,我宁愿剃头去山上做姑子。”

      这话吓得老侯爷赶紧起身来捂她的嘴,陈公公见她态度决绝,也不好再多嘴,只能埋怨自己运气不佳,碰上个难伺候的主儿。

      而前来送贺礼的少年碰巧听见,也被惊丢了魂儿,等反应过来时,手中的木盒不知怎的落到了地上,清脆地声响惊得内室中三人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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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按评论随机掉落红包(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来哈哈)
    【注】
    1.全文背景架空,不考究。
    2.皇女就是公主的意思。
    3.前期男女主年纪比较小,不会有过分描写。
    女主特别会撩,男主特别会被撩,简而言之,这是篇病娇养成文。
    4.前世今生的人设反转较大,宝贝们不要先入为主哦
    5.有存稿期间,零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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