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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马面二十一
最终昌涯做主给岑肖渌选了两身布料，再给爷爷选了一身，和布庄里的伙计商量好后隔一个星期再过来取做好的衣裳。
一件唤灵差事的结束，一切复又恢复了常态，落下的功课，唤灵志的撰写，定榷内积压的询灵信等诸多事宜通通都要处理，所以两人也没闲着，一天天的忙得脚不沾地，岑肖渌的伤情有了谈神医的妙方也在一天天痊愈，伤口周围的新肉已经长了出来，只是那狰狞的疤痕是如何也消不去了。
昌涯啧道:“可惜了这副好臂膀。”
“没什么好可惜的。”岑肖渌淡淡。
*
仇束天立于窗前，手上拿着一根珠钗，珠钗早已四分五裂，人为地粘合在一起显得丑陋怪异。
枝莲，你宁为玉碎，也不愿意再信任于我，好啊！好，这是我自己踏出来的道，我仇束天绝不妥协！
“报!宗主。”
有手下进来，跪于殿下。
仇束天把珠钗收了起来，转过身子:“说。”
“少主跑了出去。”
“哦？”仇束天坐了下来，没有手下想象中的急切，“小孩子心性，让他去吧，派个人跟着。”
“是。”手下松了口气。
“那个人处理了？”
“疯癫者的话皆是胡言。”
“好，你下去吧。”
*
章府，章则留着哈喇子神情痴傻着要去和大黄抢骨头，被下人给拦了下来。
“我的大少爷啊，那东西吃不得的。”
下人们颇感无奈，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疯了就疯了呢，真是造孽啊！
“我要……我要……”章则说话口齿不清，“花……黄姑娘。”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下人们合力把章则拖回了房内，让他好不再惦记着大黄口中的棒骨。
章夫人因着儿子的事近来备受冷落，不说二公子的生母王氏骑在她头上耀武扬威，就连那新进们的烟柳之地的戏子也敢挺着大肚子到她面前显摆。
“呦！大夫人，我看你这屋里的下人可得好好管束一番了，瞧这面色蜡黄的，哪有把主子照顾成这样的。”
章夫人气得面色铁青:“我管束不管束下人，如何管束下人还轮不到你一个卖笑的插嘴。”
霞滋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我现今是章府的人，肚子里怀的是老爷的公子，我这人脆弱的很，可经不起什么闪失，老爷会心疼的。”
“哼！”章夫人冷笑，“惺惺作态。”
霞滋掩帕笑了下:“我们还不是一样的，讨个老爷的欢心罢了，哦，我差点忘了，大夫人只得一个大公子，怕是难了。”
霞滋款款扭着腰由丫鬟扶了出去，留下串串嘲笑听得章夫人头都裂了。
“美……美人……”
章夫人来到章则的屋子，寒天章则把上衣脱了挂在腰上，指着进来的章夫人傻笑。
章夫人看着他这儿子心下嫌恶不已，恨铁不成钢，看着他抱着胳膊直打冷颤，厉声叫来了下人:“你们这些吃白饭的，都是怎么照顾大少爷的。”
下人们看到了章则的样子惶恐不已，头磕到了地上，直向章夫人求饶:“夫人，是奴才的错，少爷本来好好的，我们离开了一会儿去给少爷准备吃食，哪知……哪知少爷便……”
“废物！”章夫人气急甩了下人一巴掌，直打得他头歪到地上，“赶紧给少爷穿好衣服，下次再让我看见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下人连声应着。
章夫人摔袖走了出去，章则咬着手指指着章夫人离去的背影:“丑……丑八怪！丑八怪！”
*
之前与水小姐告别时她答应了会去棠闭寺再看看苗儿，也不知道苗儿得知水小姐要离去后会不会伤心地哭鼻子，昌涯惦记着见见小沙弥，那小孩挺好玩的，其实他是惦记着那沁壁涵洞的温泉，他还从没泡过温泉呢，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岑肖渌，下午无事我们去棠闭寺找苗儿吧。”
“我不去。”岑肖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下午我要上山砍柴。”
“家里柴火够了。”昌涯极力劝说，“我们去找苗儿让他带我们去沁壁涵洞泡温泉，你可还记得那处的温泉，寒天泡上一泡，活络筋骨，肯定舒坦。”
岑肖渌不为所动:“你自个去吧，我去山上砍柴发发汗身体也能热起来。”
“那怎么能一样。”昌涯干脆搬出了谈神医，“谈神医跟我讲过，泡温泉对你养身子有好处。”这自然不是谈神医说的，但如此有信服力些。
岑肖渌不信地看了眼昌涯:“谈神医怎么没跟我说过。”
昌涯推着岑肖渌就往外走:“你不在的时候谈神医跟我说的。”
岑肖渌直到被昌涯推上了辕座拉住了缰绳才恍然醒悟:“你是不是就缺个赶车的？”
“哪能啊？”昌涯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这是有好处一块分享，再说赶车我也学的七七八八了，自己出去能行，拉你去泡温泉还不是为你好，你快些赶车吧，别多想。”
岑肖渌还看不透昌涯的小心思，就他学的那一手车技，别撞树，跌坑里去就不错了，真是苦了马儿。
到得棠闭寺，两人没找到苗儿，猜测他肯定又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便直接去了后山的沁壁涵洞。这洞内也算是来过两次了，一次是误打误撞入了此地，一次是由定心住持领着前来寻水小姐，但这次踏进来经过漫长的黑暗甬道时昌涯还是有些害怕。他拉住了岑肖渌的袖子，紧紧跟着他的步伐。
“不是来泡温泉的吗？这么紧张干什么？”岑肖渌任由昌涯拉着，嘴上却调侃道。
“这不还没到吗，我怕你走丢了。”昌涯嘴硬。
岑肖渌在黑暗中轻笑了声，未做言语。
绕过牛头马面石像后眼前总算亮堂了起来，昌涯自然而然松开了拉着的袖子。温泉水“咕咕”冒着热气，雾气蒸腾，身上的那点寒意瞬间被驱散了去，昌涯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咦，苗儿呢？”四处看去都不见那小沙弥的身影，“不会去外面了吧。”
“是谁？”突然一个人影从温泉后方的石壁处绕了出来，定睛一看，真是他们要寻的苗儿。
“是我们。”昌涯笑了，“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哥哥们了吧？”
“你们怎么进来的？”苗儿此刻手上还拿着颗清脆的果子，隔着温泉瞅着他们。
“当然是……”昌涯有意逗弄他，“你师父让我们喊你回家做功课呢。”
闻言，苗儿的脸色果然变了变，犹疑道:“你，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你赶紧着回去，小心你师父打你屁股。”昌涯继续恐吓。
“你骗人。”苗儿鼓着小脸，生气道，“我师父从来不打我屁股。”
昌涯乐了，笑得捧着肚子歪到了岑肖渌身上。
“哈哈哈！跟你开玩笑的，我们是来找你玩的。”
“哼！”被欺骗了的苗儿梗着脖子，指着两人，“我才不要跟你们玩儿呢，你们快出去，这儿不欢迎你们。”
自觉把小沙弥惹急了的昌涯赶紧哄道:“好苗儿，刚刚是哥哥的错，哥哥给你赔个不是，今个我和我师弟是专程过来找你玩儿的，你看你一个人待在这儿多无趣啊，有个人说说话多好。”
岑肖渌看着昌涯张口就来，心内实乃佩服，把来别人的地儿泡温泉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也就他了。
“好吧，我原谅你了。”苗儿一副小大人样，“看在清淩姐姐的面子上。”
“你见过水小姐了？”昌涯问道。
“嗯。”小沙弥朝他们走了过来，点了点头，“清淩姐姐说你们帮了她很多，她让我要好好孝敬师父，努力学习功课，不惹师父生气，等我长大了再来看我。”说到这，苗儿撇了撇嘴，“可是，长大还要好长时间，我会想清淩姐姐的。”
“你别急啊。”昌涯摸了摸苗儿的小脑瓜，“水小姐既然说会来看你就一定会来看你的，你要听她的话。”
“嗯。”苗儿沮丧地垂下了头，都没介意昌涯摸他头的事了。
昌涯扶着苗儿的肩晃了晃:“别不开心了，我们来泡温泉吧！”
果然说到正事上了，岑肖渌暗道。
昌涯早已迫不及待了，利落地脱了衣服就浸到了温泉里，水温很高，烫热得很，身体浸润其中感觉整个毛孔都舒张开了。苗儿犹犹豫豫着脱了衣服也下了温泉，昌涯一胳膊把他呼噜到了身边，揉着他圆滚滚的肩头按了按。
苗儿扭着肩膀抗拒着:“痒！”
苗儿越说痒昌涯越拿手戳他的咯吱窝，逗弄地苗儿“咯咯”笑。
隔着一层氤氲的水汽，岑肖渌衣衫完整地立于对面。
“还等什么呢？快些下来，可舒服了。”昌涯朝他招了招手。
岑肖渌沉默着背过了身去，在昌涯还没反应过来前便褪了衣服浸入了水中。
昌涯愣了愣，感叹于岑肖渌的神速，他朝隔着半个池子距离的岑肖渌喊道:“要我给你搓背吗？”
岑肖渌微摇了摇头。
不领情就算了，昌涯转而面向了苗儿:“苗儿你给我搓背吧，你给我搓背的话我就不挠你痒了。”
苗儿从鼻子里哼了声，不情不愿地拿手推上了昌涯的背。昌涯满足地依靠在泉壁边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可真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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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件正式差事over了！不容易啊，越写越神叨，抱住冷清的自己瑟瑟发抖！
再来啥……
这题我会，举手！
预告:大头娃娃（孩子们要出远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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