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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胜利者可以从通道中离开。
弭瑟离开时,地上留下一条不间断的血色的线,那是从他身体中淌出的鲜血。
血线的另一端是一具倒下的野兽的尸体。
“向导,如果有一天,走出来的不是我的话......你会难过吗?”弭瑟低着头问。
神将目光转向那头受伤的野兽。
沉默了许久后,神开口说出了这世上最残忍的话。
“不会。”
神的眼睛了映出了弭瑟的影子,那影子却没有映在深处。
“我知道了。”弭瑟巨大的身体伏了下去,显出很疲惫的样子。
“那么我求向导你将我换成廿二吧。”
“为什么?”神问到。
“如果是谁都可以的话,那么廿二不是也可以吗?我......不应该抢了他的位置,不该抢了他的向导。”
弭瑟将头转过去,巨大的身体团成一个团。
战斗中被撕裂的内脏更疼了,弭瑟觉得即使在决斗场上,也没有这么疼过。
忽然间,弭瑟感到眼前一阵模糊,再回神时,自己已经被抱在神的怀里了。
神将他的意识转到了拟生体上。
神并没有解释什么,他只抱着弭瑟,带着弭瑟来到一个地方。
一个放着投影仪的小房间。
神将灯光熄灭后,和弭瑟并排坐到地上。
全息打开后,他们的身边闪烁着星河,弭瑟有种自己身处在宇宙中的错觉。
“不可以。”这时神才开了口。
“什......什么。”弭瑟这个时候才冷静下来,有些后悔刚刚说出的话了。
“不可以将你换成别人,不可以。”
神揽过弭瑟,将下巴放在弭瑟纤细的肩头。
这个时候的神意外的显得有些孩子气。
“这万千世界,此刻我只因你而存在。”
听到神的话,弭瑟吃惊的回头看去。
神的眼眸是浅金的,却深邃有如承装了整个银河,当他专注的看向一个人,仿佛是要将那个人碾碎吸进去。
“我是风,我是雨露,我是鸟雀,我是石块。”
“我是人,我是流浪者,我是旅人,我是独行者。”
“此刻,我只是你的向导,也只是你的向导而已。”神站起来,向弭瑟伸出他的手:“谁也不可以,只有你。”
“我也许会不懂很多感受,我不明白,但是你是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理由。”
弭瑟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向他伸出手的神。
“怎么......可能。”弭瑟有些不可置信的说。
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将手搭在了神的手上。
神拉起他,向着投影的边界走去,一颗颗星星从他们身边滑过,像是在燃烧。
“要走到边界了!”弭瑟扯了扯神的袖子提醒到,毕竟这里投影的再逼真也只是一个小房间。
可是没有,墙好像不存在似的,神就这样走到了边界之外。
弭瑟惊奇的往空中摸了摸,却是什么都没有摸到,反而是那些在空中的星球调皮的从他的手指尖穿过。
“它们就像是真的一样。”弭瑟赞叹到。
神伸出手,点了点其中的一颗小星球。
“我降临于此处,一晃已经数年过去了,我以为离开的时间已经到了,直到你出现。”
“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不过你的哄人功夫真是一流的!我现在心情好多了。”弭瑟眯着眼睛笑着说。
神便也淡淡的笑了起来。
弭瑟靠着神,两人坐在这满是星星的屋子里。
“向导,那廿二以后会怎么样?”弭瑟抱着膝盖看着神。
“我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神淡漠的说:“我不会去干扰他们太多,而他,也只是他原本该走上的道路罢了。”
“那我也有我该走上的道路吗?”
“是的......你也只是这世界的一部分。”
神的眼神放空,仿佛看见了很久之后的场景,星星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明灭可见。
“向导,我想跟你说说我家族的事......你愿意听吗?”
“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神俯下身子,轻轻的在弭瑟的脸上吻了一下。
弭瑟瞬间脸红了个透,他捂住刚刚被亲的地方,抱怨的看向神。
“请不要这样逗我了!”
神只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我......我的家族是这个星球上百年的老家族了,我的祖父和父亲都是政坛上人物,但是我的家人并不希望我进入政坛。”
“弭瑟的话,去做他喜欢的事情就好了——我的父亲这样对我说过。”
神揉了揉弭瑟柔软的头发,专注的听着。
”但是我还是要小心,他们不允许我收下任何的人给的东西,也是我的家族一直教育我的。”
“我像是一个普通人活着,渐渐有了许多朋友,他们也都是普通人,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直到那件事发生。”
“我的一个所谓的朋友,托我保管一样东西......我没有多想,答应了,哪知道,就是那样东西,将我和我的家族拉入了深渊。”
“所有人都说我的家族是耻辱,通敌叛国的玩意,可是,那样东西是我拿回去的!我想大声跟他们说!我想大叫:来啊,来啊,把我抓走,请不要动我的家人,是我!是我啊!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没有人相信,我让我的家族蒙羞,世世代代被刻在耻辱柱上,永世也挣脱不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所以人都死了,都死了,我却还活着,我为什么还活着呢?”
弭瑟讽刺的笑起来。
“我从不后悔来这里,因为我本该就是死的人,请让我死前赎罪吧,我要把陷害我们家的人送下去陪他们,我的家人在地狱里孤单的太久了。”
“只要我有,只要我付的起,请让我赢吧,向导,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我知道了,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我就将它变为现实吧。”神承诺着。
“所以你为什么会想将你换成廿二?”
“我......我只是有些......没什么!你当我没问过那些话!”弭瑟瞬间变的结结巴巴起来。
“我以为是你生气了。”神歪着头有些疑惑的说。
“才没有!你想多了,再说这是廿二托我说的!”弭瑟连连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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