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杀玲同人）

　　梦里面的女孩是谁？还有那个……妖？

　　“小姐，你身子本来就弱，昨儿这么冷的天晚上你还站外头，又不多穿一件，你不要活啦！”侍女凶巴巴的说着，完全不管她家小姐那比小兔子还无辜的眼神。哼，别以为这么看着我我就不会说你了，侍女想着，但还是动作娴熟的倒了杯热茶端到月牙儿手上，顺便将她身上滑落的被子轻轻拉了拉。

　　“我知道小姐你总是会经常‘神游’，可总要有些分寸吧，要不是昨天有人凑巧路过那看见你，怕你早冻死了，那时候……那时候，你让小雨跟这谁去啊……”说着说着，刚刚还凶巴巴的少女就哭了起来。

　　颇是无奈的叹口气，月牙儿摸摸小雨的头，“知道啦，知道啦，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摆出自认为十足坚定诚恳的眼神，奈何这小丫头片子压根不相信自己，看那狐疑不信任表情，自己做人还真失败……想着月牙儿微微笑了笑。

　　幸好小雨也不再说什么，自己家小姐的脾气还不了解嘛，要能改早改了，自己被卖入这伶楼后就跟着小姐，有着小姐保护自己不用卖笑人前，可这些年却苦了小姐……虽然不知道小姐当年为什么会来这里，也不用接客，可因为自己惹了徐妈，自此一直过的不太平，甚至有几次还差点因为擅自闯入的恩客污了清白，想到这小雨不禁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

　　该死的徐妈，谁不知道没她的使坏，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这里的老板又难得露面，徐妈明的不会怎样，暗地里还不知道用过什么别的手段。

　　“牙儿小姐，徐妈让你去大堂抚琴。”门外的丫头轻敲了敲门便没了声响，应是等在了门口。

　　“恩，我梳妆一下便去。”

　　“小姐，她明知道你不舒服，还这般，不如你回了她算了，干嘛还去。”小雨忿忿不平的说道。

　　“行啦，我有分寸。”有点好笑的看着小雨那脸表情，“去了也不会少块肉，不去等下又不知道有什么麻烦了。”

　　亏得自己没什么姿色，也从来不会招的那些客人的关注，坏了徐妈的如意算盘，不然只怕早被逼上梁山了。

　　挑了件素色衣服，月牙儿不施粉黛的出了门。

　　“小姐！”小雨跺了跺脚也只能追了出去。

　　“徐妈。”月牙儿朝着徐妈欠了欠身。

　　转过头，看着一身素衣的月牙儿，徐妈厌恶的挥了挥手，装什么清高，也不知道老板当时干嘛收她进来。他们开的可是青楼，拿她当大小姐似的养着，嫌银子多不是？

　　月牙儿默默的走向已放好古琴的座位。

　　自然是明白徐妈的想法，好在她也没明着怎么为难自己。自己从小无父无母，在这尘世中能有一个安身之处已是不易，又何必自找难受。

　　安身之处……

　　望着大堂内华灯艳服，歌舞生平，调笑声不绝于耳，不同于屋外寒冬，室内暖意一片，整个帝都怕只有这里将黑夜当做了白天，四季如夏。

　　君于何处，此身当作凭依。

　　琴声再悠扬，无人欣赏也终究是个摆设。落花朵朵，终不过零落成泥。没有自己的人只是一具空壳。

　　记忆似乎自生来便凌乱不堪。

　　那双一直梦见的金色双眸，为何如此悲伤？

　　……会心痛……

　　“叮！”

　　琴弦断了。

　　不和谐的音调让整个大堂立刻安静了下来，看着气势汹汹走向自己的徐妈，想来这一巴掌是逃不掉了。

　　想闭上眼，突然自己被一只手猛力拉扯了起来，月牙儿诧异的抬头，撞上一双略有轻佻的眸子，突然心头一颤！

　　这

　　金色的眼睛！

　　银发白衣，如此的容颜，风华绝尘……

　　“杀生丸大人……”无意识的，眼泪落下。

　　金色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诧异，却旋即恢复不正经的神色，嘴角弯起一丝弧度。抬手掐住月牙儿的下巴，随着嘴唇的一张一合，低沉的男音在耳边响起。

　　“看来这位姑娘认错了人呢。”

　　像受这声音的蛊惑，月牙儿的眼神越显迷茫，呆呆的看着对方的脸慢慢俯下……

　　湿润温软的触感自两唇相接处蔓延……

　　吻……？

　　似是见她呆呆傻傻的样子，男子眼中调笑意味更甚，掐着她下巴的手缓缓放下，圈上月牙儿的腰。

　　“他会对你这样吗？”附在她耳边，男子慵懒的说着，眼角瞥了眼徐妈，眼神却是森冷。

　　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却不慎撞上了一旁的木椅，杯子碎裂的声音拉回了徐妈的理智。冰寒凌厉，看到男子的眼神，徐妈心中一凉，慌忙弯身捡起碎片，微微颤抖，不敢再抬头。

　　放开她，也不等月牙儿反应过来，男子已经走远。

　　“我会再来的。”

　　他离开前，月牙儿似乎听到一句低语，如幻如梦。

　　轻轻用指腹划过嘴角，月牙儿红了脸。

　　月晕在空中一点点的扩散开来，朦朦胧胧的不似这世间之物。

　　也许，本来就非世间物，只不过是人总自大的以为见的到的就必定得的到罢了。窗边人影缓缓抬起手，像是要阻挡住住这柔和的亮光般展开手掌，可惜月光仍是透着张开的指间传了过来，晃了眼睛。

　　欲盖弥彰吧？这覆盖黑暗的温暖又怎么可能遮的住。

　　听说一直沐浴月光的人不会老呢。

　　要是一直不会老该多好。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牙儿将脑袋枕在了手臂上。这……好像是自己一直的愿望嘛。不过，为什么不要老呢？

　　疑惑的眯了眯眼睛，眼神似乎带上了抹哀愁，也罢，反正找不到答案吧。她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睁开双眼，好像手麻了啊……刚想挣扎着直起身，却感觉一样东西自肩上滑落，连的似乎将温存了一夜的暖气带走。身体一下子暴露在了凉气里，微微的缩了缩脖子，牙儿猛地清醒了。

　　地上……滑落脚边的是件做工上好的丝绵大衣，白底上仅在袖口及领口处以红色丝线零星的勾勒着几道云腾纹，简单雅致。可这无疑是只会属于男子的宽大尺寸，她的房里怎么会有这件衣服？

　　刚想唤雨儿便见她捧着一盆水跨进门。

　　“小姐……啊，这件衣服是公子墨衍的，昨个他来的时候没想见小姐趴着睡着了，就帮小姐盖了衣服便走了。”

　　……公子墨衍？

　　“小姐不记得了吗？就是上次……吻了你那个公子嘛。”略微红了脸，小雨继续道。

　　他……抓着衣服的手收紧，牙儿出了神。

　　“我会再来的。”

　　记忆中男子慵懒而磁性的声音响起。他……来了。

　　昨天怎么就这么睡着了呢，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无意识的将衣服抱在胸口，似乎仍想从中汲取一些暖意。

　　“小姐，这是他留给你的。”对着牙儿的眼，小雨朝桌子努了努嘴。一片薄薄的信纸静静的被压在茶杯下，偶尔一阵风吹过，才曼妙的舞动起一角，似乎欲带动着纸上的墨迹一起飘去。

　　快步走向桌边，小心翼翼的拿起，似是生怕它一时随性消失不见。

　　“上次多有失礼之处，如蒙小姐不弃，欲带姑娘去个地方，明日巳时伶楼后门口见。”

　　刚劲有力的笔迹挥洒纸上，好像心情也飞舞了起来呢，她不禁微笑，却抬眼瞧见窗外阳光明媚，不由的愣住。

　　“小雨，什么时辰了！”

　　“小姐……巳时刚过。”不解的看着她们家小姐突然又变的慌慌张张的表情。可惜她看不懂纸上写了些什么，那可是当朝宰相公子墨衍的信呢。小雨有些崇拜的看着牙儿乱成一团的背影，也不顾是否时间合宜。

　　“小雨，你杵那干嘛，帮我挑件衣服啊！”

　　糟了！糟了！迟了！

　　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牙儿飞快的从楼上冲了下去，绕过几间厢房，里头隐隐约约的呻吟声传出。这大白天的……想着心神一荡，不慎被绊了跤，狠狠向前扑去。却不期意撞上了一副结实的胸膛。

　　抬眼望入一双金色双目。

　　璀璨如星，却冷冷覆着千年不化的冰霜。

　　她怎么那天就没发现。

　　那眼中曾经的温柔呢……？

　　“姑娘就这么急不可耐？”懒散的调子从耳边吐出，醒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抚摸上了对方的脸颊，伴随着房中不时传来的呻吟……

　　牙儿一慌神，忙想从男子身边逃开，却发现自己早已被对方环入怀中，挣脱不得。

　　“公子……公子放尊重！”虽是又羞又恼，但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没有一点胁迫力。

　　“姑娘还真是无情，刚刚可是姑娘先占得我便宜啊。”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语气，他颇为无赖的继续借势俯在牙儿身上，对于怀中抱着的温香软玉一点没想要松手的迹象。

　　…………这，怎么看都是自己在被占便宜啊！

　　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发现对方不只纹丝不动，还反将自己越抱越紧！脸上红霞一片，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他的脚便使劲踩了下去，只可惜……足下硬平的触感告诉她……踩了个空。

　　眼见“计谋”成空，牙儿又羞又气的抬头瞪着男子一脸玩味戏谑的神情。

　　“姑娘真是热情呐。”看着牙儿气的红彤彤的小脸，墨衍一脸促狭的松开了手。

　　“走吧。”回过神来，看着男子依旧看着自己的笑脸，牙儿仍是很没骨气的跟着出去了。

　　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大约是集市的时期，人显得比往常多了些。四处都是叫卖嬉闹声，十分热闹。可能见惯了偶尔会来集市凑热闹的达官子弟，对于驶过道路中间的马车也没什么人多注意一眼，况且仅管马车本身装饰典雅式样却是极普通的那种，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吧？

　　有些犹豫的撩开车窗布一角，牙儿透过那一点点的缝隙朝外偷窥。却不想外头的阳光过于强烈，一时迷了眼。微微眯起双目，待过了会儿习惯后又缓缓睁了开来，不甚真切的看着外面的景色和人。道路两边的人们神色各异，谄媚的、愤怒的、开心的、不屑的还有一脸漠然的，各式各样的……像幅百态图。

　　“牙儿姑娘可是没来过集市？”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将牙儿的神智唤了回来，放下帘子，她有些诧异的回头，看见男子靠在马车边壁上，一手支着下颌，似笑非笑的眸子懒懒的看着她。

　　如果他是梦里的那个人……不会有这种眼神的吧？

　　“曾经也偷出来过几次，就是时间太短，匆匆就过了。”想起自己和小雨那段“惊险”史，牙儿不由自主的弯起嘴角。

　　“不知公子今天准备带牙儿去哪？”

　　想起上车前的事……他不会以为自己是那种轻浮之人吧？有些不安得想到这一层，抬眼却不经意的看见墨衍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意味，牙儿心中一惊沉默了下来。

　　马车徐徐使出城门，又在城外不平坦小路上颠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才不甘不愿的慢慢停下。

　　感觉有人在轻拍自己，牙儿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猛的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本能的向后一退，碰的撞上了后头的木板。

　　痛……

　　摸着被撞的后脑勺，牙儿吃痛的皱起了眉头。

　　“和我呆一起还能睡着的，牙儿姑娘，你可是头一个啊。”掠过一丝笑意，墨衍起身下车。

　　“牙儿姑娘，下来吧。”一转眼，男子已站在车下，容姿挺拔，身后的阳光衬着有如同神祗下凡般丰神俊美。透过拉开的车帘，一阵微风带着幽香飘过，沁人心扉。

　　这花香……好熟悉。

　　“铃兰？”不受控制的，身体自己有了反映，她开口说道，思绪却似乎远离。

　　闻言男子眼中笑意更炙，甚至带着丝狂喜……

　　“姑娘认识这花？”不着痕迹的，他问道。

　　“……我似乎……记得……”握着男子的手，牙儿像个木偶般的被牵下了车。豁然满山的铃兰在眼前铺开，洁白圣洁，伴着隐隐浮动的香气，将此处点缀的如同人间仙境。

　　可心中却总觉得有哪不对劲，她不安的看向墨衍，诧异的发现对方眼中骤然升起的冷意与……疏离。猛地挣脱男子的手，牙儿向后退去。

　　对呀！现在论季节仍是寒冬，这里又怎么会开遍铃兰？！

　　想到此处，再看向周围，景物慢慢的扭曲着，铃兰褪去，渐渐的换上原本的荒茫草地。

　　漠然看着牙儿一步步的后退，男子身形稍动，也未见得如何，转眼便到了她面前。

　　“这花传说曾经只在西国遍地开过，自此绝迹，姑娘如何认得？”眼中带笑，冷酷的面容却始终不带一丝暖意。他弯腰捡起地上唯独留下的一串铃兰，握在手上，似是想要捏碎，微微顿了顿，

　　仍是停了手。

　　“没想到，这妖怪的能力还真能把实物化出。”墨衍语带厌恶，可眼神却让人感到深深的悲哀。

　　恍惚间，牙儿似乎看见几道红色的条纹自男子脸颊隐约浮现。

　　这……妖纹？！

　　可是他？

　　“杀生丸……”语音未落，牙儿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把她带回府中。”公子墨衍语调冰冷的下着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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