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

　　两天没见到越舒了，秦清想，虽然平时也没有很多时间待在一起，但是好歹一天见上几回证明这个家有两个人在住。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越舒的号码。
　　“喂，秦...清....女士”
　　秦清愣了一下，是个女声。
　　“你是”
　　“我是护士，您找越医生吧，他现在在忙，没带手机。您要有事我可以帮忙转告 或者等越医生来了让他回拨给您。”
　　“恩好，那麻烦你让他回拨给我吧，谢谢。”
　　秦清想越舒给她的备注竟然不是老婆吗！也不是夫人！不然那姑娘不会问是秦清女士吗，虽然她给越舒的备注也不是老公。哼！除非越舒先改，不然越舒的备注永远是越猪。她倒不会因为这个心里就不舒服，她和越舒什么都能吵起来，除了因为‘爱情’。
　　越舒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秦清已经吃过了，点的外卖，她不会等他吃饭，他也不需要她等。
　　“喂，秦清？下午挺忙的，没接到电话，怎么了？”不是的一个小时前忙完了，但是挨到现在才来打电话，为什么呢？
　　“就是问问你回不回家？”她不是无故打扰他工作的：“爸妈让我们明天去吃饭。”
　　“明天就回去。”他停了停解释道：”和同事换班了，这两天晚上我值班。”
　　“恩，”
　　“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吃了。”没有。越舒觉的这通电话实在榨不出话题了：“恩，那我挂了。”
　　新来了一场病毒在悄悄蔓延，当人们意识到的时候它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
　　他想叮嘱她小心，回家时她已经入睡了。算了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她从卫生间脸上是精致的妆容。
　　他提醒道：“最近流感有点严重，出门还是带口罩比较好。”
　　她皱眉，化了妆带口罩脸上粘腻腻的特别不舒服，没好气道：“不早说。”又回去卸掉。
　　越舒觉的好笑，他真的是才想起来。
　　每个家庭几乎都难以避免父母催生的问题，他们也一样。
　　越母和秦清坐在沙发上，她拉着秦清的手低语说：“清清啊，你这有消息吗？”
　　这不是秦清第一次听，但是还是有点尴尬，有点愧疚，面对老人热切的期待，她笑着摇摇头：“妈，我和越舒现在还不想要孩子。都挺忙的。”
　　越母皱着眉：“现在要多好，年轻，我们帮着带，不耽误你们工作，等年纪打大了，唉.....你们抓点紧吧。”
　　越母进厨房做菜，秦清打下手，实在是手足无措，她基本不进厨房，洗洗菜还行，切菜真的不行，会很丑。
　　越舒进来了，接过她手中的菜刀，说道：“你出去坐着，我来。别切着手。”
　　越母看在眼里。儿子是真的疼清清。挺好的，她不要求秦清会做什么，那是恶婆婆做的事，他们感情好就好，但是她真的盼孙子孙女。
　　饭桌上越母说道：“舒啊，你今年27了吧，就隔壁小时候和你玩的卫国都生二胎了。”
　　越父咳咳咳示意老伴吃饭时别说这个话。
　　越母没理：“你们忙我知道，但是不能因为工作就不要孩子吧。清清现在正是好时候。难道要等到高龄产妇的时候再生吗？”
　　秦清刚想开口被越舒打断了：“妈，是我不想要孩子，不是秦清，我们现在还早，不想被孩子绊住。”
　　“什么叫绊住，结婚生子不是人之常情，你看看哪个不要孩子的，而且你们生了，我和老越帮你们带，等我们不在了你们生，谁帮你们带？”
　　“妈，别说这个话，我们有自己的打算，只是现在不要孩子，你别操心了，”
　　“抓紧点吧.....等....”
　　“吃菜吃菜，这鱼不错，挺好吃的，来清清你尝尝。”越父打断了老伴。
　　临走越舒提醒二老出门带口罩。
　　秦清问他：“越舒你想要孩子吗？”
　　越舒想起当初秦清说的话，他不想逼她，不要就不要吧。
　　“还早呢。”越舒笑了笑。
　　快过年了，秦清没什么特别忙的。她想做个饭给越舒带过去，做了好几次看着都不太行，干脆去外面买了装好。
　　到医院的时候越舒不在办公室，秦清坐着等他。
　　小护士很可爱笑眯眯地递水：“你是越医生女朋友吗？”
　　秦清笑了一下“不是，我是他....”夫人，不太老气了，我是他爱人。秦清刚刚整理好语言。
　　小护士打断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啊！我就说嘛越医生来几年了都没听说有女朋友。你是他姐姐吗？我是.....”小护士热情地说了许多。
　　秦清的思维打了个结。越舒没有向别人说他结婚了？也没有向同事们提起过自己？
　　无聊翻了翻桌面上的书，也看不太懂，都是医学的，有一些越舒的笔记和乱涂乱画。
　　最后一页上有潦草的笔迹——离婚。
　　被胡乱划掉，又重写，又划。
　　乱七八糟，但都依稀能辨认。
　　越舒是怎样坐在这里纠结呢？是不是像一尾鱼一样搁浅在这段婚姻里呢？那她呢？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结婚了呢？因为被催婚？因为越舒人好？那他可太委屈了，这段婚姻也太没意思了。
　　她起身离开。等越舒回家再说吧。
　　越舒接到了通知，新型病毒，传染快，情况严重。医疗人员医药物资不够，他要去c市了。有些事要嘱咐秦清。
　　今天回家很早，秦清坐在沙发看电视。
　　“我有事有和你说。”他们异口同声道。
　　“你说吧。”越舒说。
　　秦清看着他，看着他有些疲惫的眉眼。
　　“我们离婚吧。”
　　越舒瞪大眼睛看着她，很久才恢复平静。他似乎如释重负，就像另一只鞋子终于落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们谁也不愿意爱谁，但又像比赛一样要求对方多爱一些。
　　也好，去了c市，情况也不乐观，如果感染了，秦清怎么办呢？听他的死讯传来伤心吗？就这样吧，一别两宽。
　　他说好。
　　他们总也不合适，兜兜转转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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