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sser By 0823

　　八年前。

　　今年的城市似乎少了些什么。或许是曾经的喧嚣，又或许是无辜牺牲的老百姓，使得整座城市变得暗沉。溟戴着黑色的口罩和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站在公交车的角落，像窗外荒无人烟的人行道上望去。公交车上没什么人，有几名乘客零零散散地分布在车厢的后半段，溟自己站在车门旁显得十分可怜。可其他人一旦靠近他，就会被他身上那微妙的气质吓到。

　　距离溟要去的车站还有六站地，不过他好像没有要坐下的意思，甚至手都不肯扶在身旁的扶手上。因为他不能留下痕迹。他就这么站着度过了四站地，眼神时不时地向窗外看去。马路上稀疏的轿车和几乎没有人的人行道，曾经繁华的城市变得如此平静，全都是他的功劳。

　　突然，溟的脚尖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一只最新款的运动鞋踩在了他的皮鞋上。一个披着不应季的黑色外套的少年不知何时坐在了他旁边的空座上。溟先是一愣，随后冷静地把脚抽走，眼神落在这位年轻的乘客身上，努力回想这位乘客是什么时候做在这里的。他正想着，少年仿佛有读心术一般先开了口：“你没见过我，我上一站刚上车。”溟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年轻的乘客压低了声音，起身在溟的耳边说道。

　　“怎么，杀人犯先生。对我这么感兴趣？”此时，公交车上正放着\'六月二十号连环杀人案\'的新闻报导。就连溟这样沉着冷静的人都被吓地打了个寒颤。

　　“你想多了，”溟看了一眼少年的脖子，果然是他。“我对杀不死的人可没有兴趣。”少年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杀人犯先生认识我啊，真是荣幸。”

　　溟懒得理他，扭过头面朝窗外，眼前却是一阵模糊。溟当然认识他，这位少年的父母当年就死于他的双手，却被他伪造成了一起事故。一起交通事故，怎么可能将亦琛一家最新型号的机动车都被撞变形了呢。当时他还不知道这位被他放过的不断哭泣地婴儿是“超人类”。但那是这位杀人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心软，溟又怎么会忘记。不过这个人，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下一站于戏街道。下车的乘客请”

　　车上本来就不多的乘客陆陆续续下了车，车上只剩下了溟和那位银发少年，还有一位毫不知情认真敬业的公交司机。几乎在车门关上的同一刻，溟转身用右手抓住少年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摁到了座椅上。这一套动作下来，溟的眼镜向下滑了一点，露出了紧皱的眉头。

　　“杀手先生，你眼镜掉了。”少年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被人按在了椅子上，甚至还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溟猛地一低头，把墨镜摔在了少年的腿上，滑到了旁边的座椅上。“亦琛，你别得寸进尺。”

　　“杀人犯先生，还知道我的名字啊。”亦琛抬起头，嘴角还挂着方才那张奇怪的笑容。“让我猜猜，你是想杀我，还是太喜欢我了？我猜是后者，谁让我这么英俊潇洒”\'

　　溟被他不要脸的自夸说蒙了，连忙打断他。“我之前是没想过要杀你。”溟抓着亦琛的手又握紧了一些，“但是我现在很想。”

　　“可惜——”

　　“可惜你死不了，真是遗憾。”溟的手松开了一些，亦琛想反抗的话完全不在话下，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嘴贱的多嘴了一句。“溟，”亦琛的头向前伸了下，轻声说：“放手。”溟啧了一声，把手甩开，顺势捡起眼镜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

　　“找我？”溟靠在座椅上，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杀人犯的身份，舒服地靠在座位上。“是啊，杀人犯先生，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拿你做实验了。”亦琛把手搭在了溟的肩膀上，嘴巴靠近他的耳朵：“杀掉一个杀人犯，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溟的手指点了点少年的唇瓣，黑色的口罩贴着亦琛的耳朵，杀人犯嘴唇的温度透过用来隐藏身份的口罩，清晰地印在耳垂上。

　　“你来试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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