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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冷艳学姐从不会脱下帽子②
—002—
『白又白?』
一如既往。
我来到了位于高一部教学楼顶楼的医务室。跟在那的唯一一个(姑且)算是我朋友的少女聊起了我最近很感兴趣的女生。
『嗯,学生会会计,白又白学姐。』
我简要的回答了善一的疑问,然而她停下了夹着西红柿往自己嘴里送的手,瞄了我一眼。
『这个人我姑且还是认识的,我是好奇为什么花君你会突然跟我提到她。』
『啊…我每次在校门口看到那孩子的时候,她都是戴着个帽子,感觉好像很有趣。』
『有趣吗?』
她好像并不能理解我的感觉,而且还以『不也有人每天都戴着眼镜吗?』来解释自己对我的所说提不起兴趣的原因。
并且刻意用手扶了一下她那没有滑下去的无框眼镜。
『啊…戴眼镜是因为视力有问题吧,如果不戴眼镜,生活就会受影响,但是帽子应该完全不同吧?』
『花君是想说帽子并非必用品,所以白又白每天都会戴着帽子,这点让你很是在意吗?』
虽然我并不是很喜欢(在意)这个词,但是…
『嗯,就是那样。』
明白了我好奇的到底是什么事之后,善一将那瓣西红柿放到了嘴里。不知是她身材比较娇小所以嘴也小的原因,那瓣不是很大的西红柿将她的脸蛋撑起来了一些。
善一。
浣江川私立高等中学,一年一班的学生。
规矩、整洁的黑色短发,并不是很厚(我甚至不知道那到底有没有度数)的无框眼镜。五官精致,如果不是她经常保持一副理性的表情,那我应该可以用『可爱』来形容她。不过相较眼神锐利且冰冷的白又白学姐,善一还是更接近『萌』的。
话说到这——善一与白又白学姐虽然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实际上,两人的『无表情』有着很大的区别。
单说善一的无表情,是源自她那对自己绝对的信任,以及那极度理性的思考方式。可能这是原因,也可能这是结果。善一她的理科成绩非常好,尤其是中西医临床方面。她在这方面的造诣已经可以让她直接替代喜欢偷懒的保健室老师工作,这也是她会在校服外面穿一件白大褂的原因,也是我每天找她都要来医务室的原因。
她是与我不同的,好学生。除了需要大量体力的体育之外,其他学科的成绩也都极其优异,从未掉出年级前十的行列,貌似还有一次考进了前三。
所谓的人无完人,虽然我绝不想说善一的坏话,但善一也的确是个会让别人烦恼的女生。
因为她是个非常任性的女生。具体表现为,只做自己想做的。亦或者是说——只做自己认为值得去做的事。
我曾听其本人跟我抱怨到,『为什么一个询问『对小说中某句话的看法』这种问题会规定正确答案?虽说那本小说并不如哈利波特那样出名,但是文学读物不都是一个读者一个观点的吗?』
那天,因为与语文老师的意见不同,而主动要求离开教室的善一发现了、来到了正因上课迟到而自行站在门口罚站的我的身边。
如此抱怨到。
『嗯,你说的这点我很有体会,但是善一,我要纠正你的是,那句话说的是“一万个读者就有一万本哈姆雷特”,并不是那本更加有趣的小说。』
不过即使善一这样,即使她在期末考试的文科试卷上自己认为合理的问题进行回答,她的成绩也比我好太多。
而且除学习外,她还待人友善,理性做事。
只不过…
后面那些优点,从未在我面前显露过。
更应该说从未对我如此。
尤其是待人友善这一点。
从各种方面讲,我们相对于彼此,都是『特殊的人』。
善一将那瓣西红柿咀嚼后咽了下去。
我也同时轻轻的咽了口口水。
『所以我想问问善一,你会不会知道她戴着帽子的原因。』
我再次询问到。
毕竟我完全想不到有什么原因会让一名少女无时无刻不戴着帽子。
『这种事花君直接问她本人不就好了。』
她很是平淡的出了个馊主意。
『去跟不熟的女生询问这种问题,感觉有些啊合适吧。』
『可是我们在这里推测,是没办法准确得知真正的答案的吧?』
『嗯…倒也不是为了知道准确的答案,我只是想和善一你聊聊天而已。』
我坦诚的解释到,这让善一怔了一下。
『就这?』
『嗯,毕竟我也不会有机会接触白又白学姐,所以今天善一不论推测出什么结论,我都会“啊~大概就是这样吧”的满足我内心的好奇。』
『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够了的话…』
善一将手中吃了不到一半的便当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双臂抱在胸前,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想这样。
『花君应该也猜测过白又白会不会是秃顶之类的原因吧。』
『嗯…』
不过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那的确是不可能的。』
嗯!?
『要说为什么的话…』
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了一张文件。
是白又白的身体检查文件。
不过善一以『出于医师的原则』为由,并没有直接让我看到文件。而是看着上面的检查记录,照本宣科的跟我解释了『白又白身体并无任何不良问题』。
『这样啊…』
意料之中。
『话说…白又白学姐做身体检查的时候应该有把帽子脱掉吧?』
我突发奇想。
『的确是必须脱掉。』
『那善一…』
『不过那时的我还没有进到这所高中。』
那时的善一还没有替代保健室老师。
善一没有为白又白学姐做身体检查。
她也没有看到白又白学姐脱掉帽子的样子。
『不过原来负责身体检查的易安老师应该见过白又白脱掉帽子的样子吧?而且如果白又白在接受体检的时候很是抗拒摘掉帽子,易安老师应该也会询问原因。』
『但是老师他已经很久不来医务室了吧?』
『嗯。所以之前全体教师开会的时候,主任直接把我抓过去了。』
『呃…善一你来学校是上班的吗?』
『不至于这么说,毕竟除了某个经常受伤的问题儿童会来我这边之外,其他同学都有好好的保护自己的身体,所以我学习的时间与效率其实要比在教室里高很多。』
『你啊…』
问题儿童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话说回来,花君。你为什么会觉得白又白她就一定是因为某些原因才无时无刻不戴着帽子的?』
『嗯?不然…』
我刚要反问什么,却被她打断了。
『花君你明明是短发,也没有女朋友,可是手腕上却一直戴着一枚头绳吧?』
不是问句。
虽然她这两句话都是疑问的语气,但却并非是在提出问题,而是想让我反思。
我看了一眼我手腕处的黑色头绳。
『我会戴这个也是有原因的。』
所以白又白学姐会戴帽子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戴帽子的原因无非就是装饰、保暖、遮阳。』
善一总结道。
『嗯…』
『话说回来…花君你之前说了,“白又白她无时无刻不戴着帽子”的吧?』
『嗯,的确。』
『再怎么说,帽子也不会有用到无时无刻都戴着吧?』
她歪着头,疑惑的看着我。
『所以说这就是我好奇的点。』
『不,我是指,白又白她应该会在在花君视线够不到的地方把帽子摘掉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花君的问题也不成立了吧?』
…
便当不再冒热气了。
『嗯…只有在回到高二部教学楼里之后才会脱掉帽子吗?』
『冬天就算了,但是夏天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无时无刻不戴着帽子的吧?』
而且白又白还是黑长直,善一如此说到。
『…』
『就说是花君也不会一整天的下课时间里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吧?偶尔也会去将内裤从屁股缝里拉出来或者是重新调整一下『东西』摆放的位置吧?』
『为什么你会这么了解!?』
『这是常识的吧?』
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又吃了一瓣西红柿。
『不,一般来说不会有女生知道『调整位置』这种事吧?』
会吗?
『而且根据我对花君的了解,花君应该会在下课后独自一人跑到洗手间的隔间里做这种事吧?』
并不是问句。
『你…』
我现在大概就是所谓的『羞红了脸颊』。
『花君在来医务室之前…洗手了吗?』
『唔…洗了…』
『是吗?我还以为大部分男生都会觉得只是调整一下位置,而不去洗手呢。』
『你是在diss我吗?』
『不不,只是科学的探索而已。』
『请您好好研究医学就好了!』
善一微微的笑了,不知是愚弄我而产生的快乐,还是站在她面前,双手紧紧并在裤缝线上进行90度鞠躬的我,的行为。
『话说回来,花君。』
『怎么了?善一老师。』
『虽然你本人可能没有注意到,但在我看来,在我听来,一那样关注白又白,那样注视白又白,的行为,简直就像是喜欢她一样啊。』
…
…
…
就像喜欢她一样
喜欢白又白学姐。
我?
迟疑了片刻,大脑飞速运转,模拟了我与白又白学姐(不)可能发生的种种互动场面。
『不是。』
我冷静了下来,cpu完成了工作。
『我不是喜欢白又白学姐。』
我这样回应到。
无比平淡。
十分平静。
不是故作淡定。
不是自我欺骗。
不是逆反现象。
『我只是对白又白学姐感兴趣而已。』
最简单的、单纯的感兴趣。
『是吗…那就好。』
『那就好…是指?』
『因为我现在的医学能力还不足以帮助表白被拒的男生缓解情绪,所以这样就好。』
『已经确定了我会被拒绝!?』
『不过我也跟花君说过的吧,“任何人说的话都只相信40%就可以了”。』
『啊,的确说过。』
所以善一的意思是我向白又白学姐表白其实只有40%的几率会被拒绝的吗。哎呀哎呀,虽说我并不打算对白又白学姐表白,但是没想到再善一的眼里我是这样具有魅力…
『但是我刚刚那句话,花君可以完全相信。』
『唔!』
『因为白又白那个人跟花君很不相合。』
『善一你对白又白学姐有所了解吗?』
『虽然跟花君一样,只有在进校门的时候有看到过她,但是怎么说我也比只顾观察外表的花君要理性。姑且能看出来一些她是个怎样的人。』
虽然善一很自然的说出了讽刺我的话,但是介于我有更加在意的事,所以我并没有对此进行吐槽。
『那…善一眼中的她,是什么样的人啊?』
『白又白是个及其“实际”的人。』
『实际?』
『实际,又或者是说“现实”,总之白又白那个人应该是那种绝对不会接触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人,或事,或物。』
嗯?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能理解。
但是也还是听得懂大概。
——
在那之后,我离开了医务室。
并不是因为善一说的话,只是我实在不想善一等下吃到已经凉透的便当。
于是便随便找了个理由。
『抱歉善一,我突然想起来班主任要我中午的时候去办公室找她来着。』
『那就赶紧去吧。』
『嗯。』
说着,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对了!』
身后的善一叫住了我,并在我刚转过身的时候,朝我丢过来一个瓶子。
还好是我。
我看着手中的,黑色瓶盖的,纯透明瓶身的,装有樱粉色液体的瓶子。
『这是什么饮料吗?』
『嗯…差不多。』
我打开喝了一口,味道有些奇怪,但是挺有趣的。
『全喝光。』
她这样的命令让我有些诧异,但…
『哈!嗝——』
我将瓶子放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表达了淡淡的谢意之后,转身离开了。
——总结
或者说是今天在善一那里弄明白的事。
『白又白学姐大概不会一整天都戴着帽子,只不过我只能看到她戴帽子的时段而已。』
『在善一吃饭的时候不要提出问题。』
『善一给的饮料味道很…』
『咚——』
一步一层楼梯往楼下走的我突然一脚踩空,扑倒在了四楼与三楼中间的拐角平台上。
并非是我没有注意到楼梯,也不是我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只是在上一秒,我的胃突然抽动了一下。
绞痛,这种感觉我意外的熟悉。
瞬间出现的剧烈疼痛让我脱力,摔在了地上。
『唔!』
小腿与小臂撑着地面蜷缩在那里的我又出现了呕吐的感觉。虽然在我感觉到的那一瞬间,我喉咙那里的小舌头就已经被顶到了,但我还是用力的忍住了。
我慌忙伸手捂住了嘴部,另一只手抓住了楼里栏杆,以极其滑稽的、不顾形象的方式去到了三楼。凭借记忆中教学楼的格局,我飞快的跑进了紧靠楼梯口右手边的那间洗手间。并在左右共两排厕所隔间里选择了当时离我最近的左手第一间。
『哐当——』
在我刚拉动那扇门的一瞬,我就注意到了那扇门已经被上锁了。
虽说我应该立刻跑到旁边那间比较好,但是焦急的状况下,我认为还是直接把门破坏掉比较快。
而且我,现在的我,在高中入校之前那阵时间经历过那种事的我,虽然不能说是轻而易举,但是只要我想,姑且也能做到。
因此…
『嘭——』
我强行将上着锁的隔间门拉开了。
在眨眼间看清隔间里的情况后,我刻不容缓的跪在了地上,将挡在马桶上面的东西向两边拨开,脑袋略微探进去一些,随即便…
这个就不进行描写了。
——真正的总结
亦或者是说解决了要紧的事之后,理性恢复到平常状态的我,大脑打开了刚刚被我屏蔽掉的种种讯息。
第一,善一给我的绝对不是饮料。
第二,浣江川私立高等中学的洗手间的位置有些特殊,男女洗手间并不在一起,而是在走廊的两侧。而且每一层楼,男女洗手间的位置都会交换。按照我刚刚使用的楼梯来说,一楼的洗手间格局是『男(左手边)、女(右手边)』,二楼是『女、男』,三楼则是『男、女』。也就是说,我刚刚,我现在是进到了女洗手间。虽然这一点在我看到这里没有小便池之后就应该立刻反应过来,但是毕竟刚刚是那种情况。
第三,门如果是锁着的,那也就代表门后有人。
第四,洗手间的确是个做『不想被别人看到的事』的好地方,比如『调整位置』,或者摘下帽子。
第五…
白又白学姐之所以会带帽子,不是为了『装饰、保暖、遮阳。』,至少主要目的不是这个。如果要说的话,我与善一一起否定的那个猜测是对的,又或是错的。
白又白学姐的确不是秃顶。
会说猜测是正确的,那是因为白又白学姐会戴帽子,的确是为了遮挡某样东西。
然而会说是错的,是因为白又白学姐她的头顶并非是少了什么应该在她头顶上的某些东西。而是她的头顶上多了一件不应该出现在她头顶上的东西。
比如说…一对熊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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