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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京都朽木宅
伏案书写的朽木白哉手一顿，掷下笔起身去。
“你在干什么。”他在花坛边把这位不速之客抓个正着，“安室透。”
“你是个连上门拜访都不会的登徒子？”朽木白哉冷冷道，能绕过守卫偷摸进来算是他有本事，但本事不是这么用的。
“因为情况特殊。”安室透耸耸肩，毫不在意地摊手，眼神却机敏地逡巡，“我得确认环境安全。”
“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朽木白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仆人未经允许不会来这里。”
“那就好。”
“到底怎么了？”朽木白哉的耐心逐渐告罄。
“就是这样。”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我在这里，低头。”看着目光直直从自己头顶略过的朽木白哉，嵯峨樱心情复杂，“嘛，发生了点意外，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朽木白哉的脸出现了裂痕。
“你大概明白状况了吧。”嵯峨樱双手抱着胸，这些人长这么高干什么，仰头脖子都酸了， “总之——”
朽木白哉动了。
朽木白哉蹲下了。
朽木白哉……拿出了苹果糖。
“……”嵯峨樱并不想说话。
“我只有身体变小了，心理年龄没有变。”嵯峨樱嘴角抽抽，“话说，你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朽木白哉掏出了板子毽。
“…你不会真把我当小孩了吧，白哉。”嵯峨樱额头上爆出井字。
最后还是吃了苹果糖。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在调查中卷进意外，不仅身体变小，连灵力都被夺去了。”
书房里，两人相对而坐，安室透给两人留出独处的空间，顺带非常贴心地拿走了被窃听的手机。
“很失态吧。”嵯峨樱自嘲地笑笑。
“那你有什么打算。”朽木白哉不予置评，直接跳到最关键的点。
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如实告知静灵庭，她一定会被召回；二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在现世伺机变回原样。
“你想知道吗？”嵯峨樱左手扣住右臂，纤细的肩背宛如瘦削的蝴蝶，她似笑非笑，“无论我要怎么做，只要告知于你，你就无法置身事外了。”
“这话说得太迟了。”朽木白哉直截了当，“从你出现起，我就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
“我有必须要留下来继续调查的理由，唯有这件事，即使是违背尸魂界的指令也要干下去。”
她有非常强烈的预感，她知道蓝染是个怎样的男人，他从过去窥探，搅动这波云诡谲的迷雾，他知道她会来，他在等着她踏入乱局。
这是个诡计，可她是一定要中这个诡计的。她没得选。
“但我一个人不行，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知道，如果尸魂界下令让朽木白哉追捕她，他会义无反顾地执行。她索求的，是在尸魂界没有发现前的庇护。
这是相当出格的要求，与朽木白哉秉承的理念背道而驰，嵯峨樱直视她的眼睛，没有游说，许诺和利益交换，这是个请求。
朽木白哉定定看着她，晃神间，似乎回到了童年，他们的童年很短暂，短到都无法用一个午后来追忆。那道练习剑道时，永远挺拔的背影，原来这么清瘦。
“如果我对你挥刀。”朽木白哉垂着眼，他总没有什么表情，他一切的感情都藏得很深，“不要怪我，姐姐。”
“请放心，我一定不会束手就擒的。”
嵯峨樱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开了个小玩笑。
“没正形。”朽木白哉毫不留情斥责，却也听不出来有多凶狠，“那个男人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跟他说。”提到安室透，嵯峨樱的笑容消失了，她突然有些晕眩，像是隔着万花筒看太阳，小幅度摇摇头，“我去找他。”
朽木白哉目送她出门，没有跟上去。
她来到走廊上时，安室透正在研究花坛里的桔梗。
“喜欢吗。”嵯峨樱看着他转过来，“可以摘几支走。”
“谢谢。”安室透踩上木制的门廊，木头吱呀响了，他站在嵯峨樱的几步外，“不过这些桔梗主人宝贝得很，我不夺人所爱了。”
“零。”他们中隔着两三米，相对而立，明亮的阳光横亘在中间，他们站在梁柱的阴影中，桔梗的淡香打着转，淡紫的花蕾被风吹得细细簌簌。
“什么？”降谷零的头发明亮依旧，她大抵是个俗人，喜欢耀眼的阳光。
“我决定留在这里。”
降谷零似乎并不意外，他掏出那只手机，“果然如此啊。窃听程序已经解除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拜托技术人员检查。”
嵯峨樱接过手机。
他洒脱地转过去挥挥手，“那下次再见了，我有事先走了，拜拜。”
“再见。”
他是如此自然，像每一个稀松平常出门去的清晨一样，而嵯峨樱也如同往常，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朽木白哉站在她身后，“为什么让他走。”
“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认为他中意你。”
“那就更与他无关了。”嵯峨樱感到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抽离，“…我好困，大概要睡一会，别让我窒息。”
说完，她便两眼一黑，沉入了意识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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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I吗？”安室透单手握着方向盘，听着耳麦里风间的报告，“是为了贝尔摩德来的吧，让他们跟组织狗咬狗，我们不要插手。”
“我知道，密切关注赤井秀一，有什么情况向我汇报。”提到故人，他的神情暗了暗，“我暂时没空管他，你们盯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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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原商店
“朽木队长。”浦原喜助拉开门，“你来替嵯峨队长取分析报告的吧。等等，就来。”
浦原喜助进去拿上准备好的文件袋，“话说回来，我以为嵯峨队长会亲自来取，接到你电话时我还吃了一惊，毕竟这是她的任务。”
朽木白哉拆开文件袋粗粗翻阅，言简意赅，“她有别的事，不能来。”
“嗨嗨，搜查任务嘛，我懂得。”浦原喜助相当贴心，笑出了一口大白牙，“就拜托你转交啦，而且尾款也麻烦这边结一下。”
能多薅一点是一点，养着一大家子人的浦原喜助做起奸商毫无压力。
“还有还有，”浦原喜助数钱时想起什么，“嵯峨的手机，没有什么问题，和尸魂界连接良好。”
朽木白哉接过手机，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你怎么看？”夜一跳下房梁，摇摇她的猫尾巴。
“我不清楚。”浦原喜助的眼镜藏在压低的渔夫帽檐下，“总之我们先照着手头的线索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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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会死。”
在两人细看APTX-4869成分分析报告时，嵯峨樱突然说。
朽木白哉皱紧了眉头，无言表示他的不满。
“我说真的。”
她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吃的东西越来越多，无论蓝染做了什么，都不仅仅是变小和失去力量这么简单。她不想让浦原喜助检查她，那便只能生扛过去了。
“如果我不会再醒来，我现在说的话就是遗言。”嵯峨樱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与自己无关的事。
朽木白哉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的嘴唇动动，最终还是没有打断她。
“我知道，你听过不少的临终遗愿。”即使身体变小，但长姐依然有长姐的样子，嵯峨樱坐的端正肃穆，露出长辈的镇定和恬静，“我对你没有什么希望。”
父母去世时把家族托付给他，妻子去世时把妹妹托付给他，我去世时就不要再加重他的担子了，嵯峨樱这么想着，释然地叹气，笑靥如花。
“请为了自己活下去，白哉。”
“一直以来，谢谢你。”
嵯峨樱放下资料，回了卧室。朽木白哉久久坐在原地，冒热气的茶水变成冰凉的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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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同学，你在等什么人的短讯吗？”课间，步美凑上来，她发现近两天灰原哀总会对着手机发呆。
“啊，嗯，有个朋友突然不回消息，稍微有点在意。”灰原愣了愣，把手机收回兜里。
“可能是很忙吧，我爸爸也这样过。”步美猜测到，“如果很担心的话，小哀你可以打个电话。”
江户川柯南不动声色地注意着灰原凝视手机的样子，镜片泛着光。
夜，灰原哀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巴士劫持案已一月有余，她的生活似乎重归平静。但这都是假象，她知道组织蛰伏在黑暗中，那天在巴士上她的感觉不会有错，绝对就是他们。
灰原再次点开已发送的短讯。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说，能否见你一面。}
发送时间停留在三天前，嵯峨樱没有回她的短讯。工藤从人鱼岛回来后，曾有意无意试探过她关于嵯峨樱的事，她当时随口搪塞了回去，转而问他关于人鱼岛的事，但是工藤也没有告诉她太多。
本来是想，如果真的走到最糟糕的一步，她的存在被组织发现，起码要拜托嵯峨樱帮忙保护收留自己的博士。
灰原知道时间不多了。他们不会沉默太久。
正当她心情一团乱麻，手机亮了一下，【您有一条新讯息】
她瞪大眼睛，连忙点进去看。
{抱歉，最近我有点忙，不能见面。可以的话，能不能在短讯里告诉我。}
灰原握紧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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