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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阿云觉得最近北洛似乎有些生气，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据离北洛从牙山捡回她已经有一年有余。这一年多里她每天除了北洛允许她跟着跑东跑西帮的一些忙，看他训练师弟师妹们之外，就只能窝在家抓抓鱼，揪揪草。按北洛说的就是，装不成瞎子就不要出去乱晃悠，外面不比家里。阿云也是相当听话，从不乱跑。
屋外的几棵柿子树也是阿云特别喜欢的地方，有时候清晨爬上去躺着可以睡到傍晚才记着要下来去屋里睡。
阿云看着柿子树上那明艳艳的果实，也没多想便摘了几个下来。刚想往衣服上蹭，突然想到北洛曾训斥过她类似的事情，果断停了手，去池边洗了洗。
“怎么，还不回来。”
盯着桌上的两只柿子，从清晨到傍晚，阿云也没见北洛回来，她不开心，抿了抿唇，她想了一天也没想出来北洛最近在气什么，想着送北洛柿子应该就不生气了，结果都快一天了也没见人回来。
“哼，自己吃。”阿云拿起柿子就往嘴里送，就是也没吃成，因为北洛恰好回来了。
“往嘴里塞什么呢？”北洛看了看阿云手里的东西，
“柿子？生的你就吃？”
北洛从阿云手里取过柿子，顺带将桌上的那一只放在了窗外。
他看了看桌上没动的饭菜，有些头疼。
“有饭菜不吃偏吃生柿子，你怎么想的？”
“黄了啊。”阿云有些不服。
“黄了就是熟了？你上次煎个鱼它两面都黄了，它里面熟了吗？还是你管除了会蹦哒的都叫熟的？”北洛想，他就不该期待阿云在生活上的一些理解。
说她不通人世，她却是懂得，说她懂得，却又是不懂得。仿佛是将两个不同的人拼凑一起才凑出一个她似的。
“就想给你，你别生气。”阿云有些委屈，明明是他先莫名其妙生气的，怎么就要说她了。
“你是说你送柿子是为了讨好我，不让我生气？”北洛好笑的看着一脸认真的姑娘点了点头。
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北洛叹了口气。
“我没生气。”
“明明就有。”阿云不依了，明明师娘都说最近北洛怪怪的。
“没有。”
“就是有！”她一执拗起来，就拽着他衣服不放。
“行吧，你说有就有。”他就不该跟她争论，这人简直固执的要死。
“那你最近…有做什么梦没？”北洛想起些事，不免有些严肃。
“没有啊。睡觉起来天就亮了。”而且还是被鸟鸣吵醒的。不然她还可以睡更久。
“那你如果梦到什么，记得和我说。”
“好。”
“好了，就到这。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又不吃饭？”
“我没感觉饿啊。”阿云摸了摸肚子，实在是没什么感觉。
“你记住，你是人，不会不饿。”
可能是北洛的表情有些严肃，阿云本想顶嘴，却也只能低着头应了一声。
“在家里，做自己就好。只是在外面，不是每个人都像我，像师傅师娘一样接受有些缺陷的你，懂吗？”
“好。”
一开始阿云说她感觉不到饿的时候北洛以为是她闹着玩。在再三确定下，他才发现她是真的感受不到饿，包括身体，不需要进食。这让他怀疑是否自己看错了眼，小姑娘并不是人类而是其他的什么。可结果却是小姑娘的确是人，只是与常人不同而已。
阿云喜欢粘着他，走到哪便跟到哪，拽着他衣服愣是不肯放，甚至为了跟他出门，阿云在外会妥协性的吃些东西，让她看起来正常些。有时候不能带她出去的时候她就待在家里，也不乱跑。只是一些生活常识令人堪忧。
“好了，没事干就去睡觉，你不是喜欢睡觉吗。”
“哦。”
其实北洛最近心情的确不太好，但也算不上生气。而心情不好的源头的确与阿云有关。
半夜，原本在竹床上闭着眼睡觉的北洛睁开了眼。他凝神屏息，果然又听到阿云房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会又没了动静。
北洛起身向阿云房间走去，轻轻推开门，看见小姑娘抱着腿坐在床上，没有声音，睁着眼，只是默默流着眼泪，瞳孔也涣散着。
“阿云？”
她循着声望向北洛，嘴巴张了张，吐出两个字。
这次北洛彻底听清了，她说：“缙云。”
“缙云？缙云是谁？”他眯了眯眼睛，他养了她这么久，突然冒出个陌生的名字来，想想也是有点气。
阿云半夜就会似乎得了离魂症的事情是最近才出现的，而在这之前，北洛能保证，阿云绝对不认识叫什么缙云的人。除非…除非在牙山遇到他之前。
可第二天等阿云醒了他去询问此事，阿云却一脸茫然的问他，“缙云是谁？”
北洛坐在院子里，看着揪着树叶玩的阿云，不知是喜是忧。
北洛不是没问过阿云为什么会去牙山，可是阿云总是沉默。
“北洛？”阿云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头看了看他，有些疑惑。
“你一直都在牙山吗？在遇到我之前？”
“是啊，醒来就在了，然后就遇到你啦。”她记得在山洞醒来没多久，就被洞内的小妖欺负。她想下山，遇到了人，可是他们似乎很怕她，对她又打又骂，然后她只能再跑回山里。后来在被共株兽欺负的时候就遇到了北洛。
“醒来？你记得起以前的事情吗？”北洛仿佛抓到了什么，继续问道。
“以前？没有以前啊？就感觉，好像要找什么人，可我也不知道找谁啊。北洛也要找人吗？我可以帮你啊，我鼻子很灵的。”
“没有，没有要找的人，只是你以为你是狗吗？还鼻子很灵。”北洛嗤笑一声，拿她没办法。
“可能比狗还灵。”阿云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想让北洛相信她。
北洛无奈的按了按额角，真是要被气笑了，永远抓不住重点。
“过几天我要出门一趟，可能几天不回来。”北洛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如果在家待不住，就去师娘那边，找魏遥他们玩。但是，记得得吃饭。”
“还是在家好了，我找鱼玩。”阿云听到北洛说可以去师娘那本来有些开心，提及魏遥和吃饭她就有些不开心了。她不讨厌北洛的那群师弟师妹们，可是他的小师妹似乎不太喜欢她。她还记得那小师妹曾涨红了眼睛看着她，一幅要哭不哭的样子，说话也不客气，十分不待见她。
阿云曾问北洛为什么小师妹那么讨厌她。北洛愣了愣，看了她一眼，如是说到：“你们小姑娘脑子里想的事我怎么知道。你没什么不对，管好自己就成。”
“那你在家好好待着，不饿就不要乱吃东西，如果师娘那边送东西过来你就收着，给你吃的你便吃了。”北洛嘱咐着事宜，有些不放心。
“好，知道了。那你早点回来，一个人好麻烦的。”
“……”
“北洛？”
“好。”
“你笑了？”
“没有，去睡觉。”
“不要，我刚起来。”
“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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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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