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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身高
17.身高[孤儿院与老师]
“裕子姐姐看上去要比之前成熟……就像是个大人一样！”梦野久作在森裕子周围来回转圈，似乎要寻找她身上的每一处变化。
已然改变外表年龄的小少女昂首挺胸，“我本来就是大人哦，之前那些评价我是小孩子的言论，实在是无稽之谈。”
他拽着蓝色羽织的布料，非常自然地附和她，“嗯嗯！姐姐当然是大人了！姐姐现在的身高有多少呢？比中也高了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多高，不过为什么参照物是中也？”
“因为太宰先生一直在嘲笑中也先生的身高，说他是永远也长不高的低等智慧生物。”
角落里的坂口安吾放下签字笔，抬了一下眼镜框，“需要我帮忙吗？量身高的话，你们两个人是办不到的吧？”
“我以为要等到久司哥哥回来呢，现在久司哥哥在哪儿呢？”
“首领说有工作要单独布置给久司，就把他叫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
“那就拜托坂口先生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以后绝对会比太宰先生高的！”
·
坂口安吾收回卷尺，读出上面的数字，“一米五，我不知道中也先生十五岁是多高，不过应该不会差很多。”他见森裕子不明白这个数字，便又补上了一句，“你和我说你现在的外表年龄是十五岁，这个身高在正常水平之内。”
少女点点头，“久作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的身高偏矮吗？”她看向在角落里蹲着生闷气的小男孩，“我觉得男孩子矮一点也很好啊，中也不就是这样吗？”
不、我感觉他不会愿意听到这句话的，坂口安吾轻咳一声，“森小姐以后会保持这个外表吗？”
“唔……在我厌恶这副外表之前，我会一直保持下去的，”森裕子说完便展开双臂，向他展示自己身上的这件羽织，“森先生给我的信物，说是寓意融合了我的神职和神奈川的特色。”
坂口安吾嗯了一声，觉得自己还能套一点话出来。
老实讲，异能特务科对森裕子的情报了解仅限于她是神明惠比寿，这条情报还是他卧底打探出来的，至于其他的情报森鸥外是瞒得严严实实的。不过好在看在许可证的面子上，港口首领默许他从森裕子口中挖情报，也算是他暗中要挟特务科的歉意。
森裕子本人对自己的事情没有隐瞒，基本上谁问她都会说。但是有一点，神明经常把一些超常的事情当作日常一笔带过，让他的情报收集进度行进缓慢。比如说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打探清楚如果她使出全部的神力会怎么样，她那所谓的神权究竟能做到哪种地步？
他的[堕落论]在少女身上不起作用，贸然使用异能力的后果是他看到了过于庞大和无法识别的过往。积攒了千年的记忆如同泄了闸的洪水一般涌进他的大脑，却又在他濒临崩溃的前一刻化作灰烬，寻不到一丝踪迹。
那磅礴的记忆直到现在都给他留下了头疼的后遗症，这让坂口安吾真正意义上明白‘不要探寻神明之心’是什么意思。
并不知道坂口安吾做过什么的森裕子还在等他的后话。
“首领还真是有心了。”
不过这件羽织未免太显眼了吧？她要是穿着这件衣服走在黑夜中，不仅不能和黑夜融为一体，还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这件事情先告一段落，森先生和红叶姐已经把孤儿院院长的事情调查清楚了，等敦放学回来我就可以告诉他了，”森裕子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个文件夹，“红叶姐说这部分工作是她加班加点整理出来的。”
说起中岛敦，坂口安吾对这个人虎少年的好奇不亚于森裕子。
“敦君是十二三岁吧？像敦君这样的孤儿，在龙头战争之后遍地都是。”
森裕子有些好奇地追问了下去，“那这些孤儿最后都怎么样了呢？”
“有的就这样死掉了或者被送到了孤儿院，幸运一点的是被在大混战中失去孩子的父母捡走领养了……唔，突然想起来织田作家里收养了五个孤儿啊。”
孤儿啊。
森裕子若有所思。
“森小姐？”
“坂口先生，麻烦你详细说一下织田作先生收养孤儿的事情。”
“事实上织田作姓织田……”坂口安吾推了一下眼镜，“这件事没有什么好说的吧，织田作觉得孩子们很可怜就收养了。”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被领养，这些孤儿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是这样。”
“这么说来，织田先生是姑获鸟咯？”她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你和织田先生是朋友吗？”
“姑获鸟？那不是死去的孕妇所化吗？可以用来形容男性吗？是朋友吗？我不清楚，我只是很喜欢和织田作在一起喝酒而已。”
森裕子点头，她并不是想招聘这些孤儿做什么，她只是在为港口黑手党的名誉而担忧。虽然这件事听起来有些可笑，但港口黑手党的名誉的确是需要拯救一下了。
横滨在经历了那场大混战之后，遍地都是失去父母的孤儿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年迈双亲。孤儿失去了父母就无法上学，老人失去了孩子就无人养老。
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战争是要死人的。
即使她误打误撞带走了涩泽龙彦，也无法挽回那些死去的亡魂。
“坂口先生，你说如果我要是成立一个基金会，专门用来资助那些孤儿呢？”
“基金会？”
坂口安吾愣住了，他没听错吧，只知道和梦野久作满横滨胡闹的森裕子居然要资助他人，这根本不是她的作风吧？
“用港口黑手党的名义来帮助孩子，在此期间不断地告诉他们是港口黑手党在帮助他们，等这些孩子长大后，他们就会选择加入港口黑手党来报恩，”虽然的确是不打算谋利，但森鸥外教导过她的知识还是左右着她，“这些孩子在未来将成为黑手党的新鲜血液，不断的为黑手党谋取更多的利益。”
坂口安吾：……
好吧，会认为森裕子单纯的帮助他人的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森裕子说的这些，虽然不中听，但确实是一个可长远发展的方案。哪怕这些孩子长大后无法为港口黑手党带来利益也无所谓，就当花钱买名声了，她也不差这点钱。
少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完美，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无懈可击。
“正好大酷会遗留下来的地盘还没有决定做什么，而且那块地还挺不错的，刚好可以建立一座孤儿院……”森裕子对着墙壁上的横滨地图开始又圈又画，“我记得敦之前在的那所孤儿院离这里也不远啊，干脆直接把那块地皮也买下来好了。说不定我还可以在里面社里一家小小的神社……我的神社已经足够多了，就写荒神的名字好了。”
坂口安吾：……
不成，不能吐槽，坂口安吾你要坚持住。
“那个，森小姐……”必须有人来制止她这种一言不合就买地建神社的行为。
“啊，对了坂口先生，织田先生现在在哪里高就呢？”
“织田作他现在在底层做一些小事情。”
森裕子满意极了，“这样的话，这就证明我可以随便指派他了对吧？既然如此这个孤儿院的院长就由他来当吧，反正他是姑获鸟来着。”
坂口安吾没有说话。
作为朋友，他当然知道织田作之助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小说家，为此他甚至成为了一个不杀人的黑手党。
但是底层黑手党繁重的工作使得他根本没有时间来构思自己的小说，如果他能成为这个孤儿院的院长，无疑是在他的梦想上迈出了非常大的一步。
孤儿院院长的空余时间，怎么看也比底层人员的时间要富裕的多，而且他也有更多的时间来照顾家里的那些孩子了。
“织田作他……我觉得他一定非常感谢森小姐。”
虽然森裕子的初衷是冲着长远发展来的，但就短期目标来看，织田作之助才是受益最大的那个。
坂口安吾由衷的为朋友而高兴。
“这么说来的话，织田先生是坂口先生的朋友，坂口先生又和太宰是朋友，四舍五入你们就都是朋友了。”
坂口安吾嘴角一抽。
森裕子这边话还没停，“做着黑手党的工作只为了养育小孩子，这么一想织田先生和歌川你好像啊。”
站在角落里一直充当空气的歌川一马：“……”
“不一样，我听说过织田作之助，他是一个不杀人的黑手党。”
而他为了赏金什么都敢做。
“不杀人的黑手党？这个世界上居然存在不杀人的黑手党吗？”森裕子瞪大了眼睛，心中感慨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他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于是坂口安吾和歌川一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为织田作之助补全了资料。
森裕子：“……居然是小说吗？就是像《源氏物语》那样的小说吗？或者是《枕草子》那样的随笔集？能写书的人类真的好厉害啊。”
坂口安吾点头，“织田作的愿望是成为一名小说家。”
“那你告诉他，只要工作做得好，我可以为他买下一家出版社。阿清写书的时候是在宫廷里，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宫廷很久了。”
面对森裕子的土豪发言，坂口安吾想要吐槽却不敢吐槽。
“阿清？”他捕捉到一处可以书写的情报，“是你在平安时代认识的朋友吗？”
少女否认了，“阿清不是朋友，是我的和歌老师之一，只不过在她哥哥被赖亲杀害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我的神社。”
赖亲、源赖亲，平安时代著名武士源赖光之弟。
这样一来，‘阿清’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平安时代赫赫有名的才女，皇后定子的宫廷女官，被誉为中古三十六歌仙之一的‘清少纳言’。
“您的老师还真是有名啊……”
最终，他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
——以上，是黑手党财务部长森裕子（即神明惠比寿）加入港口黑手党前的活动事项。
截至到报告递交为止，有关其神权范围依旧没有结论。根据现有情报可以得出，已经获得了人类之身的森裕子正努力的融入到现代社会，扰乱国家安宁的可能性极低。
获得了正式身份的森裕子在商场上不留余力的厮杀，为港口黑手党确立了经济基础，巧妙地与政治机关构成共生关系，形成了让司法机关难以出手的体制。横滨的市政府不敢插手港口黑手党的事务，这一举动助燃了黑手党们嚣张的气焰，为之后的各大恐怖事件暗中打下了基础。
而森裕子本人有关“财富之神”的那部分权能也被证实可以操控股盘与国际市场贸易。一旦操作不当，整个横滨的经济链都会全盘崩溃，迎来小型的经济危机。
上述即有关“神明惠比寿”全部内容的报告。
此报告由内务省第九号机密资料室保管，严禁未经允许者擅自查阅，严禁带出资料室阅览。
以上。
资料编号：伊-55-64-乙
<关于“神明惠比寿”正式加入港口黑手党前的活动事项>
报告者：内务省异能特务课·参事官辅佐坂口安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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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吾的堕落论读不了裕子的记忆，在使用异能力的时候触犯了反击的结印，从此得了偏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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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子：我的老师啊，他们大部分好像都很有名。
安吾：比如说？（默默收集情报）
裕子：晴明、博雅、阿清……现在还有森先生（转过头），人类真的好博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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