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恋归暝

　　仙魔战场
　　天空一片灰暗，乌云密布，显得低沉。荒芜苍茫的大地上尸横遍野，断兵，残骸，鲜血交织，满目苍凉。
　　群尸之上，两人对立相视。
　　其一暗紫长发披散，一身华贵紫衫，缀以墨红暗纹，外罩轻薄紫纱，一双桃花眸显得多情，却也含着彻骨寒意。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紫眸中杀意遍布，一片冰冷。
　　其一墨色长发以一支白玉发簪随意挽起几缕，一身白衫，银色暗纹缀饰，不染一丝纤尘。嘴角微带浅淡的笑意，琥珀眼眸中一片漠然，温和中透着淡淡的疏离。
　　“温希，你仙界的人可是死光了呢。”月袭扫视一周，眼眸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温希。
　　“月袭，你的不也一样吗，彼此彼此。”温希薄唇微启，眼眸中波澜不惊。
　　“如此看来，今日又是一场僵局。”月袭微甩衣袖，双手背于身后，漫不经心却杀意凛然。
　　“是吗——”一道清灵的声音打断二人的对话，“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呢。”
　　两人皆惊异地看向声音来处。
　　一名女子缓缓走来。面容绝色，墨黑长发以一根金莲纹白底发带随意束起部分，长裙着身，青莲纹饰，外披银白轻纱。黑眸中点点星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一路走来，脚步轻盈无声，雪白衣裙上滴血未沾，犹似踏雪无痕。
　　二人眼底皆闪过一丝惊艳。
　　“人类？你怎会出现在此处？”月袭心下微微警惕，开口询问质疑。
　　“我为何不能。”女子掩唇轻笑，眉眼微弯，话语中满含笑意，“能得见魔君与战王一面，小女子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句中直接点明二人的身份，令两人心中颇为惊讶。
　　温希凝神观察女子，却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除却人气之外两股强大而诡异的气息——一股神圣，一股暗沉。转眸间又发觉女子气息沉寂，曵地裙尾一片洁净，想起自己曾在藏书阁中看到的描述，隐隐猜出来者的身份。
　　蓦然与女子的黑眸对视，看着女子星眸之中的点点笑意，温希微惊，心头微悸，移开了视线。
　　“一个人类女子竟然认得我们，真是有趣。”月袭眉头微挑，嘴角笑意妖娆，紫眸之中满是兴味，“人类，你若愿意嫁给本君，本君便饶你一命，如何？”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女子秀眉微挑，出声询问，话语之中不带丝毫畏惧紧张，嘴角笑意依旧温和。
　　“是，又如何。”月袭与女子对视，发现其眼眸之中尽是一片漠然，波澜不惊。
　　“呵呵，没想到我也会有被人看轻的一天。”女子轻笑出声，“果真世事无常，对吗，小月儿？”
　　“自作孽。”一道冷清的声音回应了女子，却不见人影，“不许如此唤我。”
　　“何人？！”月袭厉声询问，心中警惕骤然升高，紫眸凌厉地看向女子，“本以为只是一个稍微有些见闻的普通人类女子，没想到竟是本君低看了你。”
　　“月袭，你大意了。”温希琥珀眼眸冷漠地瞥了一眼月袭，“别忘了，此地设有结界。能进入这里的，岂会是普通人。”
　　“人族之中能让本君看上眼的，仅有一人。”月袭仔细打量女子，微微摇头，“此人看着，并不像是她啊。”
　　“扑哧～月袭啊，怨不得白绎总说你认人不认脸。”女子轻笑一声，面带无奈，“才几万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真是遗憾呐。”
　　女子抬手轻撩长发，如墨发丝一缕缕变雪白、延长，垂及脚踝。眸心金光扩散，金眸耀眼。青莲被金华浸染，化为朵朵璀璨金莲。
　　“······”一道虚影浮现在女子身后。面容一致，鸦青色长发以一根墨莲纹白底发带束起几缕，白裙着身，墨莲为饰，外披墨色轻纱，灰眸薄凉。
　　与气质温婉的女子不同，她的身上充满了死寂的气息。
　　“人圣——寒月。”月袭念出那个已经数万年无人呼唤的称呼，紫眸暗沉，面容渐显凝重。
　　“倒是许久未有人如此唤我二人了。”栾寒微微侧头看向月袭，金眸冷淡，语气温和，“月袭，你既然还记得那个世人赞送的俗名，就不应该对人界出手。”
　　“是本君失算了。”月袭邪魅一笑，眸中凝重之色愈浓，“数万年未有行踪，本以为你早已离开此界。却不曾想，你竟然会再次出现。”
　　“时光悠长，闲来无事，我不过是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安眠，来打发这漫长岁月。”栾寒眼睫微垂，语气漫不经心，“人界，从来不是无人守护之地。”
　　“数万年不管世事，如今出现，意欲何为？”月袭质问。
　　“数月前，人界出现异象，昼夜颠倒，地脉缭乱。”栾寒金眸中划过一丝冷意，“如此大的动静，我岂会毫无察觉。”
　　——
　　数月前
　　“叮。”
　　“当。”
　　“咚”
　　兵器碰撞、血肉摩擦、尸体倒下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昭示着战况的惨烈。
　　半空之中，月袭与温希交手，一人一剑，兵刃相接。
　　“哈哈哈，来呀，让鲜血染红这片大地吧，哈哈哈。”月袭张狂肆意的笑声回荡，紫眸中浸满嗜血的杀意与疯狂，攻势凌厉。
　　“......”温希沉默以对，手中长剑划过残影，回应月袭的杀招。
　　巨大的力量波动向四周快去蔓延，影响着人界的天时地脉，异象频现。
　　绝间中，繁华花海绵延，一望无际，碧草与鲜花交相掩映，满眼生机盎然。
　　一名女子仰躺于草地之上，面容绝色，闭目沉睡。白裙铺散，与雪白长发交融，金莲绽放。
　　蓦然，她睁开双眼，金眸如星辰般璀璨。草地上霎时开满金莲，又在瞬间凋零消散，恢复原样。
　　“怎么回事？”栾寒直立起身，秀眉微皱。
　　“昼夜颠倒，地脉缭乱。”湛月浮现在她的身旁，替她解惑。
　　“好大的阵仗。”栾寒眸底划过一丝冷意，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镜。”
　　空气中水汽凝结成镜，浮现在栾寒面前。镜中所展现的画面，正是仙魔战场上的情景。
　　“魔君月袭？”栾寒凝视着镜中月袭的身形，笑道，“不，这是分身。”
　　“幻阙。”湛月扫了一眼月袭，出声点明事实。
　　“上古魔功，魔君传承。”栾寒秀眉微挑，补充完整，又转眼看向与月袭交手之人，“这位是？”
　　“仙界战王温希。”湛月瞥了眼温希，再次出声回答。
　　“月，你怎么知道？”栾寒颇感疑惑。
　　“毁告知。”湛月随意回答，“他言此人与一位故人相似，因而留心几分，探查了资料。”
　　“原来如此。”栾寒微点头，表示了解，“祸端已知，接下来，该如何？”
　　“杀。”湛月随意道出一个字，漫不经心，却满含杀意。
　　“月，平静杀心。”栾寒无奈的看着湛月，“法则限制，你我不能随意出手。”
　　“那如何？”
　　“嗯——当务之急应当先覆盖结界，切断他们对人界的影响。”栾寒沉吟，“界。”
　　水镜中，月袭和温希停下手中的攻势，抬头凝视天空。
　　一道结界从天空正中心开始，逐渐向四周扩散，眨眼间便笼罩整个战场。
　　好强大的力量，到底是何人？
　　两人心中皆是思绪万千。
　　“走吧，月。”栾寒挥散水镜，掸去衣上灰尘，踱步朝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白玉大门走去，“沉睡了数万年，是时候活动活动了。”
　　“......”湛月沉默不语，紧随其后。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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