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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未见温泉别样寒
想到这舒璐便冲了出去,各个通往后山的路口都被人拦下。而驻守的人根本就不听舒璐说的什么,硬守着那条死规则,就是不让舒璐进去,谷中的防守可以说是固若金汤,想硬闯是不肯能了。舒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最偏僻的北院,来了后才知道这竟是个无人区,舒璐大喜,便顺着路顺利到达了后山。
漆黑的一片山野,冷风嗖嗖的刺骨。漫山的野草荒芜成一片,这让人如何找起。夜,阴深深的,舒璐既焦虑又忐忑。找了这么久,就是没看到人影。没有,没有,通通都没有。遇袭的机率在脑海里无限扩大,舒璐甚至都联想到了阮佑淳干净的脸上被血污沾染的样子。不行,舒璐甩了甩脑海中恐怖的阴影,继续向前走去。
现在的路,越走越陌生,舒璐似乎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暗暗祈祷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舒璐一边继续担心着阮佑淳的下落,一边为自己提心吊胆着。前方湿气越来越重,雾气也浓了起来。周围的植物愈高而且密,隐隐的,在略稀疏的根部透出了靛蓝的光。舒璐小心翼翼挪动步子,缓缓向前靠近,拨开草;
一汪蓝澈的圆湖闪现于眼前,灵动的水映着周边的草反射出萤绿的光,有些又呈现出水波淡淡的蓝光。相互交错,糅合。如流苏的丝绸轻轻笼罩在周围,显得舒适而贴心。湖水清澈微谰,湖心底端不断冒出三两支透明的水柱,徐徐的推着波澜。月光在这时全部显现了身影,透过层层薄纱,照在湖面。反射出来的光彩犹如夜明珠一般清亮柔和,深邃迷人。清风拂过,吹开一缕薄纱,仿佛浸入宣纸的墨汁漫漫渲染开来。
舒璐惊呆了,在谷中这么久从未见过如此美景,不禁轻走上前去,让自己也融人这迷人的美景中去。薄雾在身旁缭绕,蹲下身,手指轻触湖水,暖暖的,湖面的平静被舒璐轻轻点破,水波缓缓的荡开绽成一朵清雅的花。这是一个美到绝境的露天湖泊,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天然温泉。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被带到了那其中,一切难过与不安都被抹平。
其实舒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阮佑淳可能有危险,竟这样不计后果的跑了出来。回头细想原来支持她走到这来的竟是那夜风雨之中被月关染色的淡白身影。
“谁带你来这儿的?”
声音蓦的从身后传来,舒璐站起身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笼着薄雾缓缓走近,是阮佑淳。他没事,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你。”
“走”
“什么?”舒璐大惊,说道:“其实我是。”
“你听不懂吗?不要以为我这几日对你放纵,你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阮佑淳的脸清楚了,散去了薄雾,却结成了冰霜。
委屈袭来,心口的话也被这温度冻结。舒璐抿了口气,将酸酸的泡沫全回流到喉咙,一咬牙说道:
“对不起,谷主大人打扰了”
舒璐转身就跑。细密的枝干划到了她的脸,冰凉凉的疼。可现在的她只想跑得远远的。手抚过微疼的脸,湿湿的。自己哭了,为什么自己要哭?明明应该生气才对?为什么要跑?为什么听到他那样对自己,会忍不住心疼的躲开?泪水就这样没有预兆的流了下来,簌簌止不住。
两颊冷风吹过,舒璐恍的惊醒,自己这样没有方向的乱跑了多久?天呀,这是哪?
阮佑淳停在南院的门口,犹豫着自己是否要进去。刚才的话,自己的确说得重了些。那是因为舒璐并不知道那个地方对他而言,有多重要。那片温泉是只属于他的地方。
母亲走时,他去了那儿。出来后,他忘了自己有个母亲。
20年前,那场虐杀后,他又去了那个地方,出来后,他变坚强了,强的无人可以撼动他。
这片圣地,是他的疗伤之地。那儿有着不想被人发觉的脆弱的一面。可她,闯了进来,在他脆弱的时候。当时的阮佑淳,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不想让舒璐看见。不停的让她走,走。可是看到舒璐哭着跑出去后,自己又后悔了。以前的自己不会有这种感觉,做了事也不会后悔。当初为了目的有意将她留下,拆断一对壁人,但阮佑淳心里知道有一天那个叫关磔的男人会回来带走她,然后带来自己想要的东西。可到现在,自己视乎被她牵制了。当阮佑淳回过神来,已经走到了舒璐的门口,也不知她休息没?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入。
“你终于回来了,跑出去拦也拦不住,我到处找你”
看到慌张跑近的舞羽,阮佑淳不禁皱眉,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稳重。
“谷主?”
舞羽似乎更惊讶见到的是自己。
“舒璐呢?”
“谷主,您也没有见到她吗?我正找着呢,她听说孽狐出现在后山就冲了出去,到现在都还...谷主。”
舞羽还没有说完,但阮佑淳已经再没有心情听下去了,事情竟是这个样子。
舒璐游荡在这片林子中寻找着出路,她尽量让自己不受周围阴森环境的干扰。但成片的树枝干枯扭曲张牙舞爪的样子,甚至有些大的树干上挂满崎手的瘤子,一碰,便流出粘稠的带着怪味的液体,还是让舒璐有些惊心胆颤,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睨视周围,目前还没发生什么状况,于是便继续小心的前行,一步,两步....自己隐隐觉得身边视乎有什么东西。
“谁?”
舒璐猛的回头,空无一人,什么也没有。她舒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气,回转过身。
天呀,舒璐浑身一震,倒灌起一口凉气。眼前这毛茸茸的黑东西是什么啊!红色的铜铃眼,白得发寒的粗长獠牙。它不会就是舞羽口中的.....孽狐?自己不会这么到霉吧!
眼前的怪物的确是这撤希谷中独有的灵狐,因饥饿而从冬眠中醒来,急需要觅得食物。而这眼前现成的猎物,它又怎可错过?孽狐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舒璐吓得舒璐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舒璐尽量让自己和它保持在3米的位置上,相互对峙。谁都没有先移动,很长时间后,舒璐的腿由酸到麻,由麻到疼。最后,什么感觉都有了。
而那孽狐依旧用它那血色的大眼睛看着舒璐,却并没有要马上要攻击自己的架势。舒璐缓缓吐口气,“啪”的一声,一根干裂的枯树枝在被她踩短于脚下,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清透亮耳,眼前的孽狐明显被声音所惊动,伸着爪子就向舒璐扑来。舒璐见状转身便跑,哪里有路就使足了劲向哪冲,根本不敢朝后看。跑了很长时间后,感觉身后的压迫感渐渐舒缓。腿却已经没了知觉,体力也达到严重透支的境界。舒璐便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喘着喉咙停了脚,用手撑着身子,弓着腰调节呼吸。回转过头,那孽狐已经不见了。见此舒璐欣慰了许多。
疲惫总是在松弛时卷土重来,舒璐只觉得全身都软了,挪一步都不行了。想着一定要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再去找路回去。捂着胸口随意向前看,一股热气迎面吹来。舒璐还没来得急皱眉,一团黑色东西便贴上了脸,又迷住了眼睛,还来不及挣扎,肩膀的刺痛便麻住了全身所有的感觉,大脑窒息,衣服湿透了,凉凉的血腥味漫了出来。
舒璐努力着张开眼睛,一双红瞳赫然出现在上方,她吓得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见那孽狐的一只利爪紧紧的压在自己的左肩上,深深的插进了肉里,舒璐甚至感觉到肩骨与它的尖甲在硬硬的摩擦。
舒璐无力的抬起手,想要拿开压得难受透不过气的掌。刚碰上,湿湿的液体便像易破的气泡簌的涌了出来,黏黏的粘到了手上。舒璐气一缓,手又没了力气划到了地上。
一切要结束了吧,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漫长的梦魇。
意识很模糊,连月亮都晕满了整个星空
感觉到镶进肉里的狐爪被拉出,给舒璐带来最后一丝疼痛。心刹那间好象被钻了无数个孔,所有的感觉都从洞口渐渐流逝。一团黑与一点白在眼前晃动,紧紧压着胸口的闷忽然散去了,觉得身子一轻,自己被人抱起了。肩上被人点了几下,舒璐努力想睁开眼睛,却使不出一点力气了,头沉得异常厉害。
关磔
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便再也没有意识了。
此时,被人打开的孽狐巧妙的躲开了暗袖中抛出的白色粉末。正伏蹲在前方,向后咆磕着爪子,准备好了再次的进攻。与它不同的是,他的对手却在那拔铉更张的时刻,移开目光,反看向了怀中的人,眼里满是凄切。
来的人是阮佑淳,误会了舒璐的他,在寻找时有满心的自责与焦虑,生怕她出任何差池。可人救到了,听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一瞬间竟觉得心中凄凉微苦。
孽狐见状便猛地扑了。阮佑淳嘴角微挑,仿佛是对自己的嘲笑。踮脚轻跳。衣袂在风中列列作响。身下的孽狐被重重的捆在他们蹲在圈子里,以身为饵,暗自在周身拨下降伏散。等着这蠢物自己袭来,中了圈套。
低头看着胸口的女孩,散乱的头发,微结在眉头的疼痛。左肩巨大的伤口,比这浓的夜更鲜艳。瘦弱倦曲的身体薄得像一张纸,好象只要自己些微松点劲,她便会被风吹走。于是便不再考虑,着一个人,用轻功飞越过山林。
夜,真的静得让人难受。
而最后那一句喃在嘴边的对不起。
又是在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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