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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手
灵素练了九阴真经的内力之后,目力惊人,过了片刻,已然能看见对面小船上人的面孔,只见几十条大汉站在船上,挥舞兵器,或恼怒,或兴奋,或狰狞,在火把的映照下,分外可怖。
灵素一愣,便听那老者道:“过去动手,别让他们把火把扔出来。”
灵素点头,心道:先下手为强,一线生机全在能不能先于他们烧船把火把解决,也不能让水鬼下水。按理说,黑夜之中潜水分外危险,凿船可能性较低,即使对于黄水帮,第一选择也是在船上动手,然而若是逼急了,他们将船掀翻了,来个死中求活,那也寻常。心思一动,道:“老爷子,你有没有暗器?”
那老者道:“不错,需要暗器。”手中一翻,拿出三枚金镖,道:“只有三枚。”
灵素低头,见那三枚金镖甚是寻常,料想不是老者所有,多半是他收缴的,道:“老爷子你留着用吧。”抽出短剑,在甲板上一划,已然带起了一块木板,横竖挥砍,砍了几块木头下来,回头叫道:“王家姑娘,叫醒艄公,把船靠岸,离着河岸越近越好。”隐隐听叫有女子声音答应,也不知是也不是。
那几艘小船来得飞快,不多时已然相距不过数丈,那老者道:“你左边。”灵素答应一声,脚步一点,已经飞跃出去,越过数丈,堪堪力尽,正好落在左首一只小船船头。那老者却是向右,上了另一条小船。
这时候情况紧急,便是不想伤人,亦不可得。灵素跃上出头,一伸手看在左边大汉颈上,右手剑柄一转,捅在另一大汉腰眼处,虽不是穴道,然而内力到处,那大汉哼了一声,便即晕厥。灵素脚踢剑戳,放倒了剩下的两个,更不迟疑,跃到了第二只小船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只如电光火石一般。旁边大汉只觉眼前一花,那边四个早已晕倒,灵素已到了眼前。
灵素对这些大汉的身手依然心中有数,只是抢攻,心知多放倒一个,便多一翻安全。举手投足之间,已然又放倒了两条船,跃上了第四条船。那边老者与灵素速度相仿,只是出手更不容情,剑光到处,必有人丧命,竟没一人看见他的剑是从何而来。
那群大汉的首领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叫道:“点子扎手,六七八船,十五十六十七船,分别围住了,其他人,大伙儿扔火把烧船!”一声呼喝,虽然大汉们还有些慌乱,听到首领命令,总算找到了门路,三条船分别围住了灵素和老者,剩下的大汉都手忙脚乱把火把扔了出去。
灵素见的分明,已然知道那首领在哪里,身手掰下一块木屑,弹指神通出手,黑夜之中,只听“嗤”的一声,正中那首领脑袋,那人刚喊完,尾音未断,突然声音戛然而止,向后便倒,“哗啦”一声,摔到水里。灵素在黑暗中看不清他伤势如何,料想他多半昏了过去,自然无力指挥。其实弹指神通威力极大,灵素这一下危急出手,毫不容情,一下子正中太阳穴,将那人脑袋打开了花,还没入水,早已气绝,灵素没看到,固然不知道已经造了杀孽,旁边的大汉也没看清楚,所以虽然慌乱,也还有人按部就班出手,不然让他们看到首领脑袋被穿了一个洞,鲜血脑浆都喷出来,哪还敢再进攻?
只听嗖嗖嗖,十数只支火把有先有后向客船飞过去,一时间火光遍天,蔚为壮观。灵素双手连扬,木块飞出,打下了数□□老者三支金镖脱手,镖到火灭,然而准备不足,终是有三四支火把掉在船上。那火把掉在甲板上也就罢了,掉在油布棚上的,却是“嘭”的一声,燃烧起来。
灵素暗暗着急,心道:怎么艄公还不把船靠岸?随即明白,那艄公是天河帮的,自然不停王家姊妹调遣,王家姊妹脾气暴躁,又少处事经验,一句话说得崩了,也不会软硬兼施,拿刀便砍,岂有不大糟而特糟的。
这时水面上还有能力作战的小船尚有七八条,灵素心道解决掉这些人也不过片刻之间,回去再救火料想也来得及,只是刚一抬头,眼见下游又有几条船来,依旧是火把高照,想来是黄水帮的后援。这长江上游本是黄水帮的地盘,他们的人马必然源源不断,杀也杀不绝,何况寡不敌众,虽然武功强弱悬殊,却也有性命之危。为今之计,只有先把船靠上岸,散去了客人,那时候才有转圜余地,凭她和老者的武功,没了拖累,要脱身决计没人拦得住。
灵素想清此节,抬起脚来,将自己船上的大汉踢下水去,抢过船桨,使力一扳,小船脱离船队,冲上数尺。她这一下甚是快捷,又在黑夜之中,旁边有的船上人没有看清,只见自己队伍里一只船自向前冲,喝道:“回来,别去找……”话未说完,便被那老者一剑穿心,兀自叫道:“死……”一字说完,“噗通”一声,掉在水里,就此气绝。
灵素前世在洞庭湖畔居中,与操舟一技,也会上一二,但终究不能与真正的艄公相比,在湍急的黄河上逆水行舟,力有不逮,仗着内功深厚,力气变大,使劲一扳冲了数尺,腰中取出软鞭,向前一卷,拉住了大客船船头栏杆。她自练习九阴真经之后,除了剑法,也练成了一根软鞭,比旁的软鞭长过一倍有余,最是坚韧,向来不轻易出手,这回也是顾不得了。卷住船舷,连忙用力回拉,将小船拉近了客船,叫道:“船上有人么?”
只听得妹妹叫道:“在,我们在啊。”脚步声响,那妹妹上了船头,见灵素驾着小船,与客船平行,只靠着一根软鞭相连,叫道:“小相公,你要上船么?”
灵素叫道:“不要,那……艄公还活着么?”
那妹妹道:“我们叫艄公靠岸,他不听话,姊姊砍了他一刀,他昏过去了。”
灵素只觉满头是汗,道:“他止血了吗?”
那妹妹道:“我给他裹了伤,他总是不醒。”
灵素暗恨这姊妹只是添乱,叫道:“你把他扔到我的船上,我来跟他说。你们怎的不去救火?”
那妹妹呀道:“着火了?”原来着火时候尚短,一时没烧到船舱,姊妹两个在船舱中虽然听得“哔哔碌碌”声响,只以为是外面的交战声音,竟未察觉着火了。她回头一看,半边船舱都烧了起来,失声尖叫道:“火,火!”
灵素道:“你把艄公交给我,你去救火,怕什么,在河上还怕没有水浇么?”其实在船上没有容器盛水,灭火甚是不易,但灵素见到这姊妹没经过事,怕吓到了她们更加慌了手脚,只得如此说。
那妹妹道:“是,是。”从船舱中提出一个人来,扔到灵素船上,跑去救火。这时候船上客商大部分迷药已解,看到大火,吓得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船上一片混乱。
灵素见那艄公失血过多,昏迷不醒,伤口混乱的包扎了,鲜血仍是不住的往外流。叹了口气,飞快的点住了他的几处穴道止血止疼,然后喂他吃了几枚丸药,等不得他自动醒转,运用内力伸手在他天灵盖上一拍,那人“哦”了一声,醒转过来,不知所措。
灵素道:“艄公,那船是你的不是,现在可给人烧的没啦!”她刚才见那艄公手上老茧甚厚,确是多年撑船的痕迹,不是武林中人的手,便猜他只不过是天河帮附属的一名艄公。但凡艄公在河上讨生活,把自己的船看的命根子一样,说别的他或者不理,说到船他非关心不可。
果然那艄公一件自己的船被火舌吞没,登时脸色大变,道:“这个……这个……”
灵素道:“天河帮的人放火把船烧啦。”
那艄公道:“明明是那两个恶婆娘放的火,我去和她们拼命。”说着要跳起。
灵素一指船上,道:“你看,天河帮的人都逃走啦,那两个恶婆娘却在船上乱转,她们没有船接应,再放火烧船,难道要烧死自己么?”
那艄公一向不错,道:“那……那怎么办……我也不活了,船没了,大伙儿一起死在河上罢。”说着嚎啕大哭。
灵素道:“你把船靠上岸,咱们还有补救的法子,实在不行我让人赔你这一条船,这一条船上都是大财主,你把他们救活了,要多少银子买船都行,不然就一起死吧。”最后“死吧”两个字,用了内力吐出,震得那艄公头脑一昏,竟然不敢违抗,道:“是,是”又道:“我的水手都没啦,就算靠了岸,无法抛锚也停不住。”
灵素道:“有我在。”伸出单手轻轻一抛那艄公,抛到甲板上,便如抛一根稻草一般。那艄公不知道这是高深武功,但也知道她神力惊人,愣了片刻,听灵素道:“去掌舵。”这才跑向船舵。扳过船舵,向岸边靠去,只是无人划桨,自然靠的极慢。灵素驾着小船,去别那客船,助它一臂之力改变方向。两船轻重悬殊,本来根本别不动,好在灵素只是顺势而为,顺着河水的方向出力而已,客船受内外之力,终于慢慢的向河岸靠去。
这时船上大乱,许多人大喊着救火,却无计可施,有的拿起酒坛子茶碗舀水,有的脱下鞋子盛水,一塌糊涂,那火势如何制、止得住?有人大喊:“烧死啦,烧死啦。”
只有那王家姊妹还算清醒,知道疏散人群,往没火的地方去。然而船的一头着火,人自然都往另一头去,客船不免渐渐倾斜,一边火势凶猛,一边人满为患,只压的大船船身吱呀呀作响,局势危急万分,客船便在这样的情况下,摇摇晃晃向岸边靠去。
眼见客船支持不住,离着岸边还有数丈,灵素跳上船来,提起铁锚,向岸上掷去,“咚”的一声,已然落在岸上。那铁锚沉重,本来要两三个水手才能抬得动,没想到灵素这样一个瘦弱少年也提得动,还能一掷数丈,当真令人难以置信,那艄公忍不住大声喝彩。
眼见船已靠岸,虽然岸上是荒芜险滩,也胜过这浓烟火船万倍了,上面众人早已迫不及待,离着岸有数尺,眼见跳跃可过,当即有人往岸上跳下,后面的人便一窝蜂往外冲。拥挤之中,不免互相排挤踩踏,有许多人跳的急了,跌折了脚,大叫呻吟,后面的人不管不顾,仍是向前挤,人人盼着早离险境,一时间混乱不堪。
突然之间,只听“咯啦咔嚓”一阵连响,大船船身终于吃力不住,半边船舱塌了下来,后半截船身便此歪斜,有人立足不稳,滚到水中,好在这时水已很浅,大部分人都自己摸爬上来。但是也有人卷到黄河深处,被急流一冲,就此不知踪迹。
突然间只听那王家姊姊大叫道:“秀玉,秀玉,我妹妹呢?”突然嘶叫:“妹妹,妹妹!”向河里冲去。
灵素一拉她,道:“干什么?”
王家姊姊道:“我妹妹在水里,在那!”远远地只见一个人在水中挣扎,似乎是个女子,也不知是不是她妹妹,然而她情绪激动,就要冲上去。
灵素虽然与她姊妹并无深交,但也算有联手抗敌之义,暗忖自己水性不差,救她一命也不难,道:“你等着,我下去救她。”
跳下水,只觉得河水冰凉,划了几划,已然到了那女子身边,果然是那王家妹妹王秀玉,已然半昏迷。灵素当即抓住她头发,正要向回游,突然足下一沉,已然被人抓住,向下拉去,灵素足下一蹬,想要蹬开,哪知那人临死之际,早已糊涂了,不但不躲,反而爆发了生平之力,死死抱住灵素的腿。灵素一急,更加使不上力,登时吃了一口水,眼见就要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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