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bg]予安

作者:摸鱼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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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余安没有否认:“看来您知道的不少。”

      陈文锦点点头:“其实我已经在暗中观察吴家和解家很久了,直到解九爷死后,你和你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九门的视野之中……我以为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她的目光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神情复杂道,“说实话,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和你们这些小辈没有关系,你们其实没必要执着于此。”

      她之前还是愿意坦白的态度,现在却有点反悔的意思,吴邪连忙说道:“文锦姨,你把录像带寄给我,我折腾了这么久才来到这里,说什么也得搞清楚真相”

      “那你呢,你也一样吗?”陈文锦问道。

      余安被她看得有点心慌,但迟疑过后还是点点头:“我要知道,我是解家的人,解连环是我的父亲,事关于他,于情于理我都有得知真相的权利。”

      “对啊。”吴邪在一旁劝说,“文锦姨,我们在这件事上耗费了不少精力,如今终于找到你了,您可不能再骗我们。”

      “好吧,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陈文锦叹道,“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既然你们都知道解连环,那这件事就好办了。吴邪,你三叔的那个故事大体上没什么问题,只有一点,你三叔讲的,其实是解连环的经历。”

      “你说什么!”吴邪目瞪口呆。

      而余安在惊讶之余,更多则是一种尘埃落定的了然。难怪她之前本能的感觉三叔的故事有异,如果双方身份互换,再加上她对解连环的了解,一切就都对了。

      陈文锦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你仔细想一下整个故事,其实这个故事有很多逻辑上破绽。比如裘德考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走私大头,怎么会选择没有任何下地经验的解连环来执行他的计划?他当时在长沙,能通过关系能找到最出色的、也是对海外走私最有兴趣的人,应该是吴三省,只有吴三省才有足够的魄力和背景敢和这么黑的老狐狸合作。而我和吴三省当时又是男女朋友关系,吴三省可以凭此轻松打入考古队内部,这才是最符合逻辑的。”

      “那要这么说,死在下面的其实是我三叔!”吴邪颤抖道,“那我现在的三叔是谁,解连环?如果这是真的,为什么我家里没一个人发现?”

      “这件事其实没你想的那么难,你三叔性格乖张,十几岁就离群独居,和家里的人几乎不见面,只要稍稍伪装一下,对你三叔的品性有些了解,就可以蒙混过去。小邪,我想你应该感觉到了,你现在的三叔,和你小时候记忆里的三叔是完全不同的。”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吴邪震惊道。

      “这其中涉及很多问题,首先是档案。当年他从海底墓逃出去后,发现我们都消失了,这时候如果他安然无恙的出现,势必会惹来追查。解家在长沙的背景很复杂,这样很可能形成一系列大的麻烦。而吴三省因为是编外的,档案中没有他,所以解家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让解连环假扮吴三省。这样一方面解连环可以用吴三省的产业填补家道中落的解家,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来自你家的报复。后来解家就逐步北迁,为了坐实解连环的死,还大张旗鼓的过继了两个孩子。我曾经也想把这件事告诉你们,但解连环之后表现出来的能力让我害怕。我怕贸然出头会被反咬一口,所以只能一直躲在暗处观察。”

      这个解释能站的住脚,至于其中关于解家家境的问题,以余安当时的年纪和身份,其实不清楚,她也不太关心,只是追问:“那吴三省呢,他的确是死了吗?”

      “不,他没有死。”陈文锦矢口否认,见他们都看自己,又补充道,“小邪听到的故事,直到进入海底墓后的版本,都和我们当时发生的事情差不多。解连环当时应该是害怕真正的吴三省在墓中留下什么不利于他的线索,所以假借身体不适留下休息,等我们开始勘探古墓后又偷偷的跟在我们后面,最后却阴差阳错被隔绝在奇门盾甲之外。而小哥迷晕前看到的那个人,就是真正的吴三省”

      吴邪都被搞糊涂了:“所以我三叔没有死,迷晕你们的他,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更别说其中还有你。”

      “正因为有我,他才必须这么做。吴三省当时被解连环留在墓里,见到我们后误以为解连环回去后坦白了所有事情,以为我们是来兴师问罪的。他的所作所为是很严重的犯罪,他以为自己暴露了,而我作为领队,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偏袒他。他必须自己采取措施又不连累我,所以他就把我们都迷晕了,打算拖延时间另做打算。”

      “那尸体呢?”余安问道,“你们不是说下去之前发现了他的尸体吗?”

      “这是我们的一个失误,那具尸体应该是裘德考第一批派下去的人,他们的装备都来源于裘德考,再加上那具尸体的脸在被海水泡肿后又被礁石撞的面目全非,这才导致我们错认。我当时其实也怀疑过,但是我不会辨别尸体,那种特殊的潜水服在当时又很少见,我们这才以为他是吴三省。”

      “所以讲了这么多,文锦姨,我三叔现在究竟在哪儿?”吴邪急不可耐地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陈文锦的脸色变了变,“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西沙了,而是在格尔木疗养院的地下室,不仅如此,我们还少了几个人,起灵当时就不在其中,而且,我们发现我们被人监视着。”

      “会是吴三省吗?”余安问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当时只有他能办到这件事。”

      “虽然我也这么怀疑过,但不是他,我从昏迷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三省,监视我们的人,其实是是‘它’。”陈文锦语气幽幽,“我无法形容‘它’是什么,但我们最后把‘它’定义为一种力量的代称。我们生还以后,在地下室里把事情从头到尾分析了好几遍,然后发现在整个过程中,有很多我们解释不了的地方,但是这些事情却真实发生了,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隐形人一直在填补这些环节,可迄今为止,‘它’一点马脚也没有露出来,简直就好像是没有形状,‘它’只存在于逻辑上。”

      说完,见他们还是不太明白,她又进一步解释:“简单来讲,我们认为在裘德考、解连环以及我们之外,还有一股势力一直在推动事情的发展,但是我们却发现不了它的踪迹。举个例子,裘德考一个老外怎么可能解得开战国帛书这么复杂的东西?他是从哪里知道海底古墓的存在的?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告诉他,帮助他,否则他根本无法获取这些信息。”

      “还有就是。”陈文锦撩起头发,将自己的脸无比清晰地展示出来,说道,“你们看到了,在那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好像失去了衰老的能力,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没有变,一定有人在我们昏迷之后对我们的身体做了手脚。但这种不老也是有副作用的,小邪,你应该已经见过地下室里的东西了。”

      吴邪点点头,陈文锦惨然一笑:“那是霍玲,她从塔木陀回来后就变成了那种怪物,那也是我们的最终形态。”说完,她又伸展自己的手臂轻轻一扇,一股淡淡的香气随着她的动作浸染周围的空气,陈文锦苦笑着说,“闻到了吧,这种香味一旦出现,就预示着我体内的变化已经开始了,不久之后,我就会和霍玲一样,变成你看到的那种怪物。”

      接下来她又补充讲述了一些后来的事情,譬如考古队的人在发现这种身体变化后的研究,他们把这种变化命名为“尸化”,并通过不断研究发现这种变化和汪藏海有关,为了解决这种问题,他们开始追着汪藏海的足迹跑。

      陈文锦说道:“我们研究了汪藏海的生平,这里应该就是他的最后一站,也是在这里,我和霍玲产生了分歧,最后霍玲带人进入塔木陀,而我选择了等待。几个月后,霍玲回来了,但她并没有成功,没过多久就开始尸化,最后变成那个样子。至此,考古队也只剩下我一个人,而现在,我也开始变了。”

      “那你为什么给我寄录像带?”吴邪问道,“我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录像带不是我寄的。”陈文锦摇摇头,“这也是一个缺失的环节,我看到你出现在队伍中的时候也很惊讶,所以让定主卓玛把你也叫上了,也是因此,我推断出‘它’已经渗入到了我的计划中,所以我向你们发出了警告。‘它’把我本来发给裘德考的那盘带子寄给了你,至于‘它’这么做的目的,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它’希望有一支由起灵、解连环和你组成的比较单纯的队伍,我只能这么推测。但‘它’没想到这次解连环布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局,迷惑了所有人,阴差阳错的使得我的计划成行。‘它’现在一定也在判断,我到底是这么多人中的哪一个。”

      整个故事到此为止,西沙的真相在陈文锦口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反转,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安低着头,她一时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现在这里,一时又懊悔自己当初明明抓到了疑点,却没能早早察觉真相,又或者就该用尽一切办法阻止他来到这里。但即便这么做了又能如何,吴邪就算一时不知道真相,难道他还能一辈子不知道?

      吴邪也不是她,他和三叔感情深厚,对真相有执念。吴家因为解连环的事背了这么久的罪责,到头来,竟然全是解家的一场局。

      不仅如此,在听完陈文锦的讲述后,过往的种种巧合,那些模糊的怀疑,隐约在她脑海中串联成一条线,就只差最后一个关键性的证据。余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就在此时,吴邪回过神,发现两个人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分开了,忍不住拍了拍她:“余安……”

      她猛然起身,像是受惊一般向后躲开。这点动静在狭窄的空间中格外显眼,面对众人投来的视线,她咬着嘴唇,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轻轻的敲击,有人问道:“里面是不是有人?是不是太天真?”

      “是!胖子,是我!”余安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飞也似的跑去拆入口处的石头。

      吴邪跟在后面,伸手拽了一下:“你小心点,可能是鸡冠蛇!”

      小哥按住他的肩膀摇摇头:“蛇只能模仿简单的短语,说不了这么长的话。”然后也过去帮忙。

      两边的人一起工作,屏障很快就被拆除,胖子先把余安拉出通道,朝里面问候:“还好你们没事,天真,你傻愣着干嘛呢?你看小余多热情,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诶,小哥怎么也在,你们还逮住文锦了!闹了半天就剩我没和大部队会合。”

      吴邪被他一连串的问话搞得头疼,走出井道问:“你能少说点象声词吗?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三叔呢?”

      胖子就哎了一声:“我在路上看见有一条缝隙里塞着奶罩,我靠,这可真是塔木陀奇景,然后我们就顺着走来了。走到这儿我正教他们怎么用泥巴保护自己,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所以就问问,还以为是那些蛇。至于你三叔,他运气不好,没赶上我开班授课,被咬了。”

      一听这话,吴邪还没来得及开口,余安就问道:“你说他被咬了?”

      “放心,第一时间就打了血清,你们看我,拖了那么就都没事,老爷子肯定也没问题。不过小余,天真的三叔你这么着急,现在就这么有主人翁精神啦。”

      胖子爱开玩笑也不是一两天了,他习惯用这种方式缓解紧张,换做平时吴邪必会回上几句,余安就算不说,至少也有点表情,但这次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胖子看了他们一眼,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对,正想问问情况,旁边一个伙计看着陈文锦问这是谁。

      胖子顺口说道:“这是三爷的相好,叫大姐头。”

      那几个伙计估计都被吓蒙了,一听他这么说就此起彼伏的瞎喊。与此同时,他们也走到了新的驻扎之处,还是一个蓄水池,放眼望去人少了一半,活下来的伙计都坐在水池边互相帮忙包扎,三叔也在其中。

      怕他们找不到,胖子还给他们指了一下。吴邪和陈文锦快步走过去,其他人也跟在后面。走到一半时,胖子见余安突然不动了,回头问道:“怎么了?”话还没说完,吴三省的手就越过吴邪和陈文锦,伸向他们这边。

      胖子对此十分惊奇:“你们这是真成一家人了,老头子居然还有话对你说。”

      余安也愣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她缓缓走过去,在吴邪和陈文锦给自己让开位置上扑通跪下,轻轻喊了一声:“爸。”

      “爸爸?”胖子人都傻了,瞪大眼睛看向吴邪,“我没听错吧,你俩这是啥情况,有情人终成兄妹?”

      “你才兄妹!”吴邪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后面他们再说了什么,余安都没心思听了,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解连环此前在她心里更像是一个空有身份的符号,所以听到别人描述时她没感觉,自己提起时也没感觉,甚至在陈文锦说话的时候,她对真相的关注都超过这个人。

      她以为自己对这个符号也就如此了,可真当她看到对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对着自己老泪纵横,这个符号又好像鲜活起来,终于幻化成为一个具体的人,是她的父亲,是她的家人。

      “爸爸。”她又喊了一遍,这次感情要真挚许多。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许多问题,比如对方既然活着,那为什么不回家;当他在吴家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其实也有两个名义上的孩子;又或者,如果前面那些都是情非得已,那这次以后呢,他会不会选择自己的家?

      余安这么想着,心中升起一点说不清的期待。她握着三叔青筋嶙嶙的手,千言万语汇集成一句简短的介绍:“爸,我是雨安,是您的女儿。您现在见到我了,想跟我说什么,或者想对家里交代什么?”

      她这么说并非是因为对方真的不认识自己,不过是想正式相认。躺在地上的人明白她的意思,脸上的泪水越发汹涌。余安看他嘴唇张合似要说话,便俯身凑到他耳边,听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对不起,你和你哥,都是好孩子,你们受苦了……对不起。”

      “……没关系。”余安酸涩地说,“都过去了,我知道您也是不得已,是为了家里。您不必觉得愧疚,除此之外呢,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三叔受了重伤,反应很迟钝,在等待对方回应的时间里,余安在心里默默猜测着,也许他接下来会提及解九爷,或者是解雨臣,毕竟和她不同,解雨臣作为本家人,小时候和解连环是相处过的,又或者……自己就在他面前,甚至也算共患难过,或许他也有话说。

      但这些猜测最后都落空了,三叔嗫嚅了半天,只吐出了吴邪的名字。

      他们交流的声音很小,后面的人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也看不到两人的反应。只知道短暂的交流之后,余安看上去毫无波澜,似乎三叔的惨状对她一点触动都没有,她无比客气地朝吴邪和陈文锦点点头,给他们让开位置,头也不回地就走,哪怕地上的人依旧看着她,伸出手在挽留。

      吴邪想叫住她,被陈文锦拦住了,胖子欲言又止,她也当作没看见,径直走到黑瞎子身边,直截了当道:“师父,还接单吗,价钱随你开,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黑瞎子看看她,又看看人群聚集的角落,了然地说:“为了三爷?”

      她点点头。

      黑瞎子显然也看到了刚才的场景,说道:“刚刚走的不是挺干脆吗,我还以为你对他没什么感情。”

      “……总归是爷爷的儿子,解家的人。”余安又回头看了一眼,握着三叔手的人变成了吴邪,三叔眼中依旧泪光点点,吴邪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激动地动了一下,然后慢慢晕过去……比面对她时反应大多了。

      因为三叔的晕倒,那边又是一片混乱。余安收回目光,勉强笑了一下:“师父,男朋友和爹,我总得带一个回去吧。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但你一定可以。我也不要求您什么,尽力就行,拜托了。”

      “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三爷本来就是我老板,该做的我都会做。”黑瞎子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略微勾起唇角,“你是我教出来的徒弟,为师在职期间算得上兢兢业业,也带你在类似的环境里训练过,只要你没把知识都学狗肚子里,那就不会死,不然就是砸我招牌,也叫你哥说我骗钱,所以,还是好好活着吧。”

      余安愣了一下,想到三叔的交代,再对比眼前之人的态度,捂着头露出一个酸涩的微笑:“那我就借您吉言。”

      话音刚落,蓄水池的另一边传来一阵骚动,有个伙计喊:“这里有道石门!”

      “看来是找到路了。”黑瞎子直起身,“走吧徒儿,为师带你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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