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娱乐圈］

　　等陈深离去，杭瑕开口：“你认识他？”他再次确认。

　　顾澄觉得他的问题傻傻的，“嗯，一个很厉害的人。”

　　陈深这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对人还好，顾澄觉得那些网上的八卦小料可能是胡编乱造的。虽然在演戏上比较苛刻，不过也不会故意为难人。

　　演技上，他是真的厉害，顾澄自己看影视时还不见得，但是当她演戏，发现面对镜头，还有那么多人的围观，能够顺利把台词说出来，不崩表情就很难得了。可是陈深演的很自然，从开机那一刻开始，他整个人的气质一变，顾澄被他的表演带动，才不至于做到出戏。

　　杭瑕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抱歉，我刚才以为他是个跟踪你的变态了。”

　　顾澄也不认为他做错了，“你不知道，很正常的。”她嘴角上扬，“我自己去车站吧，谢谢你的好意。”

　　潜在危险是个乌龙，顾澄不好意思麻烦杭瑕，她回头看下，杭瑕妈妈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收摊了，这时候离不开人。

　　顾澄想了想，张嘴：“你的事情，我会保密的。”

　　杭瑕之前一直是“富二代”身份，如果被人拆穿了，可能在学校里不好过。私立学校里，经常有霸凌事件发生，尤其是富人对穷人的。顾澄不知道杭瑕是不是这个原因才撒的谎，但她无意打破杭瑕平静的生活。

　　谁知杭瑕听见这个话，表情并没有变得轻松，他摇了下头，解释，“我不是撒谎，其实之前我家里确实有钱，不过我爸做生意破产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我妈因为我，不得不出来摆摊。”

　　顾澄见他严肃的神色，默默听着，她也不太会安慰人，理智告诉她，她应该说些暖心的话，最好是些心灵鸡汤，但她就是嘴笨，不会说这些。

　　“你说不说都一样的，他们应该知道了。”杭瑕最后轻松地笑了，像是卸下了担子。

　　顾澄没有打断他的话，但也不打算收回自己的承诺。

　　“走吧，一会儿公交车没了。”杭瑕撑开伞，伞面很大，大到可以两人同行。

　　杭瑕走在左边，顾澄走在右边，靠近路外面的绿化植物，路灯闪烁了几下，忽然黑掉，杭瑕已经习惯了，直接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照亮前方的路面。

　　一路无话，顾澄到了车站，运气很好，赶上了最后一班车，她上车后，杭瑕才离开。

　　回到家时，已经过了顾元臻设置的宵禁时间，顾澄轻手轻脚地把钥匙插进去，打开了门，她存着侥幸心理，觉得顾元臻可能已经睡着了。

　　但是推开门后，看见客厅里的灯光，还有沙发上坐着的女人，顾澄知道自己这次完蛋了。

　　“妈……”

　　顾澄换下湿漉漉的白鞋，穿上自己的拖鞋，抱着书包，乖乖地靠近沙发，却不敢坐下，只是小心觑着顾元臻的表情。

　　“你是不是觉得我管你管的太严格了？”顾元臻怕自己心软，没理她的示好，抱着双臂，眼睛只看着电视机上的新闻。

　　“不是。”虽然顾澄有时候会觉得顾元臻过于严厉了。

　　“坐下。”顾元臻冷冷地看着顾澄，脑海里却全是后怕，顾澄没有回家，她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是未接听的状态，已经被吓得快报警了。

　　她的所有担心，顾澄都不知道。不只是害怕顾澄遇见歹徒，还有那个如影随形的潜在的跟踪狂。

　　“你最近究竟在做什么？你说你去同学家写作业，那为什么我打电话过去，对方却说你不在他们家。”顾元臻拆穿了顾澄的谎言，开始疑心女儿是不是在早恋，或者更坏的情况，是不是与那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是不是顾澄很早就开始骗她了？

　　顾澄知道这次不说实话，过不了这关的，只好主动把所有事情交代出来。

　　她说完，见顾元臻神色凝重，但比起先前已经好了些。

　　顾澄如同刑场上的犯人，等待着她的发落……

　　“为什么瞒着我呢？”顾元臻顾及到顾澄的特殊情况，她情绪缓和后，才开口问。

　　顾澄低着头，轻轻说：“因为我知道你很讨厌娱乐圈，你也不喜欢我做这些事情。”

　　她偷偷看见了顾元臻撕碎明信片，也发现顾元臻不爱看各种八卦新闻，不爱看电视剧，虽然每次她看时，顾元臻装作自然地换台，但顾澄就是知道顾元臻讨厌关于娱乐圈的一切事物。

　　顾元臻见女儿惴惴不安的怯弱模样，心头一软，此时再多的不喜，也比不上这一刻女儿的平安归来，她一把抱住顾澄，“以后你要做什么，不要怕我不喜欢就不说。你的情况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顾澄被抱住，感觉到顾元臻的力度，却把关注点放在了最后那句话。

　　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一样的上学放学，一样都是高中生，只不过自己性格怪了些。

　　顾澄没有问出口，因为她感觉到肩膀上热热的湿意，明明是很煽情的场合，但她的共情能力有限，她怎么也哭不出来。她想起了书里的那个局外人，顾澄意识发散，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可能以后顾元臻的葬礼上她也哭不出来。

　　奇奇怪怪的念头收起来，顾澄没有挨打也没被骂，顾元臻抱了她一会儿，热了杯奶，见顾澄喝完，只让她回房间睡觉。

　　顾澄不知道顾元臻的心思，趴在床上，摸出手机，看见贺岑他们发了很多吃烧烤的照片，每个人都笑的很开心，顾澄看着他们的表情，对着黑掉的屏幕，自己也咧开嘴笑，但笑的比哭还难看。

　　短片拍完了，顾澄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她还是抱着书，埋着头穿过走廊。

　　“喂，你为什么每次都埋头？在数蚂蚁吗？”男生靠着墙，嘴里嚼着口香糖，双手插在衣兜里，声音还是带着不耐烦。

　　顾澄听见这个声音，脚步一顿，横跨一步，就要继续走。

　　“这周周末你有时间吗？”男生却不打算放过她，见她动，他也跟着动，“我又不是美杜莎，你和我对视不会变成石头人的，顾澄。”

　　他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语气，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顾澄的身份，“现在不和我说话的话，我就去你们班教室教室门口等你。”

　　顾澄看了下，周围没什么人，衡量轻重后，顾澄不再避着他了，而是抬起头，“你究竟要做什么？”

　　自从撞见一次后，这个人就阴魂不散，顾澄已经把他列入黑名单的第一名了。

　　她声音也不敢太大，就怕又有柯洁莹的跟班，想着快速应付了事。

　　“周末是我的生日，”男生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纸，快速塞到顾澄抱着的书里，“咳咳，你爱来不来。没空就算了……”话说完，他就走了，然后又突然回头，看着正在拿起纸的顾澄，“不许扔垃圾桶。”

　　顾澄夹着那张纸，正在看垃圾桶，这下被他一说，也不好直接当人的面儿扔进垃圾桶里，孩子沉着脸，想赶快找个地方把这个麻烦处理掉。

　　教室里，杭瑕还在睡觉，顾澄见他疲惫，想起他的情况，也不好叫醒他，只是侧着身子帖子桌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英语课，台上的老师正在讲解完型填空，顾澄认真做着笔记，谁知这时候关闭的木门被人打开了，台上的英语老师反应最快，“你们是谁？别打扰我上课。”

　　顾澄也看向门口，是陌生的中年男女站在门口，其中的女人泣不成声，“老师，谁是顾澄？”

　　杭瑕也被惊醒了，其他人开始窃窃私语，都看着顾澄。

　　“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

　　……

　　“同学们，安静。”英语老师先安抚吵闹的学生，又对着门口的女人说，“这位家长，有什么事情，下课了再说。”

　　说着，英语老师就要关门，女人先她一步，进入了教室。

　　“我不走，顾澄，你出来，我告诉我，我女儿她到底去哪里了？”女人哭丧着大喊道。

　　顾澄看着她的脸，觉得有些面熟，再一看，慢慢从记忆里找出一个人来。

　　是费雪！就是跟着柯洁莹身边的那个女生。

　　老师也愣住了，不知道女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看向顾澄，杭瑕担忧地看了下顾澄，小声问，“你认识他们？”

　　“应该认识。”顾澄站起来，“老师，我出去一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顾澄走出了教室，还贴心地带上门。

　　“我女儿去哪里了？”女人擦着眼泪，问。

　　“阿姨，你女儿是费雪吗？”顾澄问。

　　“对，是她。”女人冷静了些，“上周，你们见过面的，我看了监控，最后一段视频里，只有你和她，所以她去了哪里？”

　　“你知道的对不对？”女人望着顾澄，抓紧了她的胳膊，将顾澄当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顾澄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被掐青了，她抽了下，抽不出来，“阿姨，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回忆起小巷里，费雪见到她，吓得往后跑，后面跑到了什么地方，她就不清楚了。

　　“不，你肯定知道的，是不是？”男人也激动起来，甚至给顾澄跪下，“你就告诉我，我女儿究竟在什么地方？”

　　夫妻两人都跪下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可是顾澄确实不知道，她蹲下身，“你们别这样，我真的不知道，她当时要打我，我反抗了，然后她就跑了，后面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一会儿，他们的事情惊动了年级主任还有顾澄，费雪的班主任，一行人都到了会议室里，还有警察也来了。

　　顾澄看了下，没看到顾元臻，犹豫了一会儿，想起昨晚她说的话，顾澄拨打了顾元臻的号码，给她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顾元臻让她不要乱说话，只和警察说。

　　顾澄便坐到一旁，等待顾元臻的到来。

　　一盏茶功夫，顾元臻到了。

　　“警察同志，我们一定配合你的工作的。”顾元臻赶到后，见顾澄的情绪还算正常，松了口气，又瞧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那对夫妻，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于是大家又转移到来警察局，顾澄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了下，又说了自己后续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警察调了监控，知道她说的是真的。顾澄的嫌疑暂时没了。

　　顾澄出来后，见那对夫妻还在哭，费雪已经消失快三天了，大家都知道很可能凶多吉少，顾澄被顾元臻抱住，轻拍着她的背，“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校园霸凌，为什么不说？

　　顾元臻见顾澄木着一张脸，更是觉得伤心，“我是你妈，不和我说，你和谁说？”她知道顾澄心思重，总喜欢把事情憋着，但她没料到这么大的事情，顾澄也不敢和她说。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事，可能顾澄还会继续被欺负下去。

　　顾澄之前表现的再镇定，这个时候也有些后怕，如果出事的是她呢？见顾元臻哭的眼睛都肿了，顾澄尝试着拍了下母亲的肩膀，“你别哭了，妈妈。”

　　顾元臻擦干泪水，却开始怀疑事情是不是真的和顾澄有关，毕竟那个人又出现了。

　　“你先回家，我已经帮你向老师请假了，这两天都不用去学校。”顾元臻摸出钱，拿给顾澄，把顾澄支走。

　　顾元臻又回到了警察局，想起容慧的话，她鼓起勇气，决定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那个人一定要抓住，不能再放过了。他们，凭什么要躲一辈子呢？顾澄也应该生活在阳光之下了。

　　“你是还有什么事情吗？”警察见到顾元臻，诧异地问。

　　顾元臻点了下头，“警察同志，可以去人少的地方吗？我想起来一些事情，可能会对你们查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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