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指尖

　　在杨幂和寒楚云失踪的第二天，彭寇就已指使张长夼已公然向萧氏王朝宣战。

　　城门外，两军对垒。

　　正如殷皓所料，杨幂和寒楚云此该正被张长夼捆绑着，架在张匪军队之前。

　　“殷皓，现在，这两个女人都在我的手上了。一个是你誓死要保护的王妃，另一个是你的未婚妻，你，打算怎样呢？”

　　“那你想怎样？”殷皓冷静地反问。

　　“我想要你的命。”

　　“好。我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换她们的性命。”

　　“不，皓。不要。不要管我们，快走。”寒楚云挣扎着喊道。

　　“哈哈哈，你觉得殷皓会是这等贪生怕死之辈吗？”张长夼用两指狠狠地支着寒楚云的脸问。

　　“你卑鄙！”寒楚云用力地甩开他的手，脸上留下深深的指痕。
　　此时的殷皓正望着杨幂。杨幂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淡淡地沉默着。四目交视间，依旧无语。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一切都已尽在不言中。

　　“好。爽快！不过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吧？就你一条贱命就想换这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的命了吗？”

　　“那你要怎样？”

　　“一命换一命。这两个女人只能活一个。你自己选吧。”张长夼要除的是殷皓。殷皓就是殷正罡最大的弱点。只要殷皓一死，殷正罡就如失去左右手一般。到时要对付殷家军就容易得多了。而要想除掉殷皓，他张长夼还没傻到要硬碰。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拳头紧紧握着，可以听到指间骨骼相互扣击的声音。没想到张长夼会如此得寸进尺。“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其它人。”

　　“冲你去？兵不厌诈你没听说吗？赤手空拳没点把柄我还真不敢跟你过招。反正现在人在我手上，你只能按我的游戏规则来玩。怎样？我劝你最好是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作出决定。晚了，你一个也别想救。”

　　终究是逃脱不了的选择。寒楚云没有想到上天会这样来按排这场选择。或许在生死面前，才能真正看出一个人的心吧。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结果呢？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来让她面对真相呢？原以为可以做一辈子的梦，可以骗自己一辈子的。他最爱的人应该是她吧。想到这，寒楚云心如刀割。

　　她从来没有让他作出过选择。因为这样太残忍了，对他。从她答应嫁给萧子瑜、选择放手的那一天起，她便一直沉默着。爱是一场浩劫，毁灭了他和她最初的世界。静静的，静静的，她在等待他给予的最后一个答案。其实结果如何，对她都是一样，她从没想过要活着出去。只是，他仍欠她一个答案。

　　殷皓想起萧子瑜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会意地笑了。他终于也体会到了。

　　其实他心里早已有了决定。他只是担心她是否会理解。她依旧是那么淡然，让人无法看透她内心的想法。是不是衰莫大于心死了呢？

　　“换寒楚云。”

　　他的话铿锵有力，在山谷里一遍一遍地回荡。

　　意料之中的事。杨幂脸上依旧平静，任心底惊涛骇浪如何翻涌。这就是她给自己的答案。罢、罢、罢。或许从一开始便是错！

　　寒楚云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生死一瞬间，殷皓选择的人居然是自己。内心无尽庆幸。原来他最爱的还是自己。

　　殷皓此刻多想在杨幂脸上看到丝毫忧伤，哪怕只是稍纵即逝也可证明了她对他依旧还有爱。可是　　杨幂的平静得出乎他的意料，让他的心反被拧痛了。

　　在殷皓缴械受擒的同时，寒楚云也被释放了。

　　“皓。”寒楚云噙着泪水喊道。

　　“没事的，不用难过。”殷皓轻轻地笑着说。此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似乎感觉自己不再背负什么，也不再亏欠什么了。遗憾的是，他已晚了一步。

　　又是四目交接。

　　“恨我吗？”殷皓问杨幂，话里带着他从没有过的深情。

　　“恨！”原以为自己可以装得很冷静，淡漠地应对所有事情。可真实的情感是总是在最后的关头倾泄而出。

　　一个恨字，居然让殷皓如释重负。原来他们之间还可以有着某种交集的，哪怕只是恨。

　　“呃！”杨幂秀眉一蹙，雪白的剑刃从她身体贯穿而过，染成胭脂的颜色。张长夼没有给他们多留一点时间。他心想反正殷皓已在手，这女人留着又有何用。张长夼不敢轻易放松，早已摆好架势要将殷皓置于死地。

　　殷皓根本不在意这些。他轻轻抚着杨幂的脸庞，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只有还清了亏欠楚云的情分，我才可以承载对你的爱。”说罢，抓住杨幂身上的剑用力向自己腹中刺去，让带着杨幂鲜血的剑刃插进自己的体内。或许这样，两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幂儿，能理解我吗？”第一次，他这样亲昵地叫唤她；第一次，他这样深情地拥抱她。最后的告别却成了最初的开始，也是永恒的誓言。

　　杨幂会意地笑了。

　　终于，殷皓可以在世人面前俯下身去亲吻他最爱的人。

　　眼泪落下的瞬间，幸福在融化……

　　如果当初可以相遇在无人的季节，那该多好。

　　只是，有些错，即使重来，也依然会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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