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

　　Part.4^^^^^^^^^^^^^^^^^^^^^^^^^^^^^^^^^^^^^^^^^^^^^^^^^^^^^^^^^^^^^
　　三月没有来。
　　四月没有来。
　　她的世界乱透了，季节变得喜怒无常。指尖的温度总是和心脏一样，处在二月的天气下。

　　五月开始了。
　　五月开始了呐。
　　咦？你怎么还不回来嘞。
　　——你怎么还不回来呐。

　　前三天。他生日前三天。
　　她用手机翻着日历，顺着墙走，转弯。
　　呃……一不小心撞到人了。
　　女生一手紧握手机，一手抚摸着自己的头。
　　“对不起！”说完后，她抬头打量了一下对方。
　　——哈。你终于回来了啊。
　　对方扯动嘴角，很习惯地浅笑。然后从女生身边绕开了。
　　她抚着脑袋看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是大片的狂喜。
　　——我刚刚撞到他了。是他诶。那么，我应该现在就去说吗？
　　笑了一下。
　　——算了吧。三天后，我一定会说的。
　　转身，朝与他相反的方向开始行走。
　　阳光柔和地洒到地上，暖暖地，融化着世界。

　　三天的时间随着紧张的学业一下就过去了。
　　她在校园里逛着。放学后的校园人烟稀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很晚才走的。
　　——怎么可能记错呢。她笑了下，朝他的教室走去。
　　衣着正常。口袋空荡。
　　——这次她没带任何礼物呵。

　　直走。转弯。上楼。
　　转弯。上楼。直走。
　　脚步声轻轻的。此刻的自己只能听到心脏狂跳的声音而已。
　　直走。直走。直走。
　　该转弯的时候便停下来脚步。
　　“那个……”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她终于还是转了弯。看见年级第二的那个女孩站在他面前，隐约看得见她羞红的脸。
　　——这是怎样一个场面啊。
　　听见她叫出了他的名字。回过神，望向他的时候，发现他居然也在望向自己。
　　——自己很像个局外人是么？他觉得自己是在明目张胆地偷听对么？
　　然而已经忘记了要怎样指挥双腿。仿佛有股力量把自己固定在了那里。
　　“我……我……”背对着自己的女孩支支吾吾。
　　——是那句，本来自己要说的台词吧。
　　是这样吧。
　　她在心里想，那些流言，是不是就要成为现实了呢。
　　“我喜欢你！”
　　看见女生终于抬起了原本低着的头。开始猜测她的脸现在还红不红。
　　——只是心里更想知道是，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看见他微微皱起眉头。良久，冒出一句，“对不起。”
　　——诶诶！今天不是愚人节呐。你要怎么婉言拒绝别人呢。
　　“什么？”女孩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
　　——她一定非常自信地以为，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他对她笑了一下。浅笑。里面有歉意。
　　“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这种日子说的话，都是玩笑而已吧。

　　两句话，哪句更伤人呢？

　　双腿开始不听使唤。这一次它们向后奔跑了起来。

　　转弯。直走。直走。
　　直走。下楼。转弯。
　　下楼。转弯。直走。

　　眼泪是在哪个部分涌出来的，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只觉得身体里有股眩晕感。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原来说和不说，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结果不都还是一样。我那些一厢情愿的想法，早就应该被打消掉的。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在它们消逝的过程中，我的爱迷了路。
　　——它们晕头转向。它们藏在一个很深的地方。它们很绝望。
　　——它们找不到去你那的路。它们被冻结在了那个圈子里，拼尽力气却依旧无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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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去书店的时候终于明白，那几次他不过是来帮朋友的忙，替他搬点书。
　　她站在书店门外。六月中旬的天算不上炎热，但是书店已开了空调。
　　冷气呼呼地在身后侵袭。她大口大口地喝着冰可乐。上腔里有穿梭的寒冷。眼睛里有掉不下的泪。
　　——为什么现在的我是如此想你。我对你的那份喜欢，究竟占据了我身体的多少空隙。
　　胃剧烈地抽痛，于是身体不由得慢慢蹲了下来。不知道对胃的刺激，可不可以用来将感情麻痹。
　　迷迷糊糊地回到寝室。忘记了六月的天喜欢下雷阵雨。开门后舍友一片惊慌。滚烫的耳朵感觉到了从发丝滑落的雨滴。
　　——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班主任守在床前，她微笑着说“终于醒啦！你都睡了一天半了。”
　　——她用的是睡而不是昏迷。突然就觉得很安心。
　　“以后不要淋雨啦。也不要吃对胃刺激的东西。”
　　点点头。感激地看她一眼。
　　她起身。“那我走啦。”
　　走到门口。开门。阳光从门缝偷跑进屋内。
　　“你喜欢他吧？”
　　——什么？
　　心里是想这么问的。她望向班主任，脸上有疑惑和一丝不安。
　　“那个总是年级第一的优秀男生。”
　　——她说完，然后门被她关上了。
　　她愣愣地望着门口。身体的一切在那一刹那停止工作。
　　你喜欢他吧。那个总是年级第一的优秀男生。
　　心脏剧烈地跳了一下。仿佛经过了一个十分短暂的冬眠，然后又重新苏醒了过来。
　　是又怎么样呢。
　　目光从门口落回地面。
　　——刚刚那道偷溜进来的阳光，如今却被拒之门外。

　　三天后平静地在教室里上课。虽然有些疑问很沉闷地压在胸口。
　　终于还是忍不住，放学后跑到老师办公室：“老师！您为什么会知道呢？”
　　她抬头微笑了一下。笑容的优雅和他很像。
　　“因为你生病迷糊时，一直一直都在叫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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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起，又习惯于低头走路。
　　因为认为只要这样做，便再也不会在人群中，习惯性地找他的身影。
　　——这样最好了吧。默默地喜欢过，默默地准备放开。不会令你增添负担。你那宝贵的闹容积，也不必记下我。
　　我是夏天的某些阳光。本身就是太容易走失的东西。

　　日子突然变得忙碌起来。大大小小的考试，多多少少的作业。盼到的暑假也在学习这个词语里变得乏味无比。
　　这才叫时间很快吧。快到都要没有时间想你了。
　　嗯。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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