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山下那只白骨精

　　蛟龙，蛟龙也算是龙吧？

　　今天让我白梦也当上一回屠龙勇士，体验一下大妖们的无上荣光！！！

　　这么一想，我提起剑信心十足的就蹿上去了。

　　推开门，是道半透明结界，结界中波涛汹涌，高案上坐着个模样俊俏的黑衣人，一条尾巴在水里泡着，偶尔拍打水面，激起一道道浪花。

　　山狼，我怀疑你在骗我，这他娘的全是水啊，说好的出海蛟呢？

　　“外面的朋友，”高案上的黑衣人微微抬了抬眼皮，邀请道:“何不进来一叙？”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人的某些做派似乎很是眼熟。

　　我试探着推了推结界，手却莫名的探了进去，浸在了冰冰凉凉的水里。

　　“你说进就进啊，看你就不像什么好……诶……你这个人怎么还强迫……”

　　“咚——”

　　“咕噜……咕噜……”

　　那出海蛟又道:“何来强迫一说？难不成我不拉你进来，你便不进来了？”

　　被强行拉进去，害得我猝不及防间喝了好几口水，换过一口气后，我索性飘在水里，没好气道:“你这关怎么过？”

　　出海蛟唰的一下收回尾巴，带起一道波浪，将我拍回水底，他半蹲在岸边，见此情景，笑道:“说好过，也好过，说不好过，也不好过。”

　　怪不得觉得有些做派显得眼熟，这说话墨迹的样子，跟那个小道士一样讨人厌。

　　我还是挺胆大的，这会儿居然还能抽空想想小道士，真勇气可嘉！！！

　　足尖轻点跃出水面，踏上高岸，我翻着白眼说道:“说人话。”

　　“好，”着黑衣的出海蛟鼓了鼓掌，笑道:“留在这儿，或者——”此人讲话停住，挑起眼角打量于我。

　　脾气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我全做看不见，直言问道:“什么？”

　　出海蛟背起手，轻描淡写道:“死。”

　　哇咧咧……

　　小伙子，还挺嚣张！！！

　　我随口问道:“留在这儿作甚？”

　　出海蛟说:“塔中孤寂，自是留在此处与我作伴，我开心了，自然会有放你走的一天。”

　　龙性本淫，古人诚不欺我。

　　我飞退几步，祭出骨剑指向这厚颜无耻的出海蛟，骂道:“长得人模狗样的，也不知有几分本事，便敢放下此等狂言。”

　　出海蛟见我发怒，袖手身前，怡然自得道:“小美人儿，此处浪海滔滔，我劝你休做无用功，枉送了性命反倒不美。”

　　先前被拉进水中，猛地反应不及，再加上与那小道士几分相似的臭德行，被他唬住，此时只放狠话，却不动手，十有七八是和上一层的黑寡妇一样，伤得不轻。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在用我最擅长的拖字诀。

　　我挽起一朵剑花，淡定道:“你也别装腔作势放什么狂言来威胁本姑娘，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有个人类小子出了塔去，以你这般骄狂的性子，焉知此时不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出海蛟随手控着下方的水，漫不经心道:“小美人儿，你何不亲身一试自辨分晓？”

　　“少耍那嘴皮子功夫，本姑娘可不受你蒙骗。”

　　说罢，我提剑欺身便上，临近之时收剑化掌，与他硬拼法力。

　　见我来势汹汹，出海蛟后退一步，摆开阵势一掌迎上，他这举措甚合我意。

　　我左手祭出骨剑，专攻他咽下、心口两处逆鳞之所在，出海蛟一面抵抗一面运力，随着时间流逝，也不见他现出多少颓势，我一咬牙，便用了尸解之术，留下一具化身在他身前抵抗，真身使移形换影之法至他背后，在化身破碎之时，一掌击向出海蛟后心。

　　出海蛟猛然捂住心口，半跪在地，吐出一口鲜血，嗤笑道:“好一招金蝉脱壳，当真是大意了，让你白白捡了便宜。”

　　“开门。”我不欲多话，也怕露出什么破绽，执剑指着出海蛟，示意他赶紧开门别废话，出海蛟反手摁下墙壁一角的砖石，随即出现了通往另一层的石门。

　　“便是过了我这关又如何？下一层的人魔，哼——”

　　在出海蛟的冷哼声中，我大步踏上楼梯，懒得再回头看他一眼，先前还觉得与小道士做派有几分相似，此时听了这话，便觉得此人胸怀气度皆逊色小道士不少。

　　正要推开第十二层的大门，山狼领着其他几层的人赶忙跟了上来，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我回过头瞧了瞧，满目不解。

　　上来作甚？

　　山狼远离我两道台阶，眼中有几分好奇，听他惊讶问道:“白梦，短短几十年时间，你的法力……”

　　我觉得有些好笑，打断山狼的话，问道“怎么就突飞猛进了？”

　　山狼连连点头，我道:“一点机缘，得了几百年法力。”

　　山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问道:“你便是多添上几百年法力，按理来说也不会是出海蛟的对手……”

　　我打量楼下一眼，实话说道:“六界之中，谁不知道龙族是出了名的皮厚抗揍耐力好，若是动起刀兵，一般少有能在这方面占便宜的人，我便不与他走手上功夫，索性赌上一把，与他硬拼内力。”

　　“赌什么？”山狼疑惑眨眼。

　　我解释道:“就赌他前几日在与那出塔的人类小子交手中受了伤，此时法力无以为继，再在对掌时先趁机攻他咽下逆鳞，心口护心鳞两处所在，其后在他忙于护下此两处要穴时，分化替身移形换影，全力击向他少有防护的后心。”

　　黑熊大哥挠了挠头，好奇问道:“万一你猜想有误，岂不是误了自家性命？”

　　我索性坐在台阶上，边休息边解释道:“他本来就没打算放过我，赌输了不过是两败俱伤，赌赢了自然更好，这笔账怎么算我都不亏。”

　　“白梦，我现在明白了你能在虎头山那些妖怪的欺压之中活下来的原因了。”山狼挤眉弄眼地点了点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就凭你这审时度势的敏锐，再加上对自己舍得下狠心，你以后无论在哪儿，都不会过得太差。”

　　其实山狼这话错了，我从来舍不得拿自身来赌，我本身不过白骨一具，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前身灵智消散，魂魄轮回，只剩一具不知为什么没有腐朽的尸骨留存，让我在其中生出灵识得以修炼。若是让这幅身体再死一回，我怕是也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连和其余人一般转世轮回都不能够，要想活着，我自然需要谨慎再谨慎，这次肯狠得下心去赌，也是明知道那出海蛟不会放过我，便是如他所言留下来，也不过是如同孩童手里的玩意儿一般，迟早得死。

　　只怕出海蛟伤好之后，便会翻脸不认人，他有伤在身，尚且不现颓势，若是真容他拖延些许时日，待他伤势好全，我焉有活路？

　　我勾唇一笑，没说话，起身推开了第十二层的大门，屏声静气放轻动作踏步进去。

　　其正中央坐着个老人家，一身的破衣烂衫，看起来又脏又乱，此处只他一人，该不会这老头子就是山狼他们说的人魔吧？

　　我小心翼翼地迈步，老人许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抽着鼻子嗅了嗅，大声问道:“是谁，献儿……是献儿吗……”

　　献儿？

　　是谁？

　　闻所未闻。

　　我实诚道:“老人家，你认错人了。”

　　老人听我这么一说，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朝我扑过来，离我仅一步之遥大喊道:“不可能，我不可能认错，献儿，你一定还记恨我，才不肯认我是不是？”

　　我:……

　　老人无神的眼睛分外浑浊，我挥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他视若不见，神情很是激动:“献儿，你说话啊，献儿……献儿，你告诉叔父，是不是还在怨恨有熊氏族……献儿你告诉我……”

　　有熊氏族？

　　这不是远古时期黄帝一族吗？

　　我梦里那身形模糊的一对男女，似乎也出现过他们的名字。

　　老人神态癫狂，我看他眼盲，又怕激起他杀戮之心，依他口中所说，想来他们定是对那名叫献儿的姑娘不起，便故作镇定说道:“这是我的命，我从不曾记恨于谁，您又何必郁结于心这么多年？”

　　“哈哈哈哈哈——”老人听我说完，猛然后退几步，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止住。

　　“玉帝诚不欺我，不往我替李靖守这破塔几千年哈哈哈哈哈哈——”

　　“献儿，你是不是要出塔，献儿，我带你出去，你跟我走，你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老人激动说完，手中红光闪过，轰地一声过后，左前侧便开了一道大门，他便要往里去，我忙将他拦住。

　　“您且慢行，我有话说。”我仔细斟酌着词句道:“您不若在此处等着，待到他日，我再来看你……”

　　我不过是想出去而已，这拐带守关人的罪名，我可承担不起，更何况还从他嘴里说出玉皇大帝的名字。

　　都是跟我风马牛不相及的大人物，我何苦自找麻烦。

　　老人很是执着地说道:“献儿，十三层是新来的尸魔，与我之间的胜负尚为五五之数，我若不全力以赴，也是要吃些亏的，你如今又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听叔父的，让叔父带你出去。”

　　“您相信我，我可以的，若是不成，我必定下来找您求救，如何？”我搜肠刮肚地找着话安抚此人。

　　老人转过身来，喃喃道:“献儿……”

　　我应了一声，老人很是落寞地走下台阶，说道:“叔父在这儿等你。”

　　我定定应一声“嗯”。

　　执剑踏进门，往十三层去，若非实实在在过了十二层，我还真有些不敢相信人魔这关能过得如此轻易。

　　不过也是，老人眼盲瞧不见，认错了人，我光明正大地占了那献儿姑娘的便宜，这才蒙混过关，若是他能看见，后果还真是难以想象。

　　稳了稳心境过后，我睁大眼睛，壮着胆子推开了最后一道关卡的大门，想要看看十二层老人说的尸魔是什么模样。

　　推开门，只见此间血气氤氲，雾色的血气中漂浮着一口棺材，随着石门落地声响，棺材盖子翻飞，摔落在一旁，从其中跳出来个少年模样的人背对于我。

　　在血雾之中，我觉得他的服饰有些眼熟，待到他转过身来，透过他阴冷冷的目光，我似乎知道他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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