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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容家二少爷,容旭的二十岁生日。
容情站在僻静的楼道口,倚着扶栏看下面的喧闹人群。
父亲举着酒杯在和人谈生意,母亲和一堆贵妇人围在一处嘀嘀咕咕,时不时拿眼睛瞄着周围的公子小姐,大约是急于做红娘月老,又有了帮人牵红线搭姻缘的打算。
容旭作为寿星被大群的人追着劝酒,楚唯周旋在他周围替他分担劝酒,林辰到已经不见了踪影,大约是酒量不好已经去睡了。
弟弟容豫被苏镜拉着四处乱跑,到处拈了糕点吃得满嘴芝麻糊。两个小孩子,到是自顾自吃得不亦乐乎。
苏镜,楚唯,林辰。
这三个来自DEMON的保镖,大约也只有林辰称职些。
苏镜还小,又是近几年才进了DEMON,也就只会天天拉着容豫四处玩闹。楚唯又是个花花性子安静不下来,正事不干翘班功夫到是一流。
容情微微笑了笑,视线转向另一处。
珠光宝气的小姐们绕着一个特别娇艳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地笑闹。中心的女孩子妆容艳丽,骄纵非常。
容情微笑。
那是他的未婚妻,萧家的二小姐萧宁轩。
蹑手蹑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下一秒,腰身被人一把搂住,温热的气息带了酒气侵袭了颈项,那人倐地在容情脸侧啄一口,看他微微僵硬,继续得寸进尺地伸手探进他领口,抚摸着他锁骨的形状。
容情拧了眉抓出那只乱占便宜的手,气息微喘,“叶至寻!”
“让我抱会……容情,你身上舒服,让我抱会儿。”
身后那人紧紧贴着他,下腹灼热硬挺,容情也不敢多挣扎,只任他搂着。
那人似乎是醉了,埋在他肩颈处吃吃地笑,“反正我喝醉啦,发酒疯呢,你让我抱会不许动,否则我可狂性大发要做什么更进一步的了~”
“……至寻,”
哭笑不得,容情笑着摇头,“我去帮你倒杯茶。”
“不要。”
叶至寻嘴角一勾,半眯着的眼眼神明亮,又在他脸侧偷个吻,笑嘻嘻,“他们哪真灌的了我,我那是借酒壮胆,否则哪有胆来调戏你。”
容情笑笑,完全包容他的无理取闹。
“容情~你越来越好看了……”凑近了容情耳旁呵气,叶至寻笑得色眯眯,“你们容家人个个都是美人坯子。只是小容小苏年纪太小,容二少跟楚唯那俩太轻浮,都不及你。”
容情微笑,“我不是GAY。”
“……”灌了半天迷魂汤还是这么个答复,叶至寻丧气地在他身上挨挨蹭蹭,“你怎么就不是……”
“父亲会不高兴。”
“切~”尾音拖得长长的,叶至寻扁扁嘴,“我不就是GAY,我爸妈也从没管我。”
反正他们家兄弟姐妹够多,少他一个不少。他生性放荡,父母也懒得多约束他,甚至没有干涉他选择什么职业。
“……容情,”搂着容情腰部的手突然用力,叶至寻拉长了脸,“说老实话,到底喜不喜欢我?有没有一点点点喜欢我?”
……真是固执脾气。
容情无可奈何地摇头,任叶至寻在身后呼天抢地不依不饶。
“至寻,你跟小容一样大么。”
“我比他成熟多了!我是男人了!他顶多是男孩!要不要证明给你看,我保证……唔?你在看什么?”
发觉容情没有在听自己说什么,叶至寻探过头,顺着他的视线向楼下张望。
楼底下有人气急败坏地挣脱掉一群贵妇人的纠缠,脸部线条冷峻高傲,又有孩子气的懊恼。混血的面孔吸引了周围不少女孩子的注意。
“司莫?司莫有什么好看的。”
司家的大公子,司莫,中法混血。虽然说长得不错,不过不对他的胃口,懒得理会。
容情低笑,“商品促销。”
“哈?”
同容情一样靠在扶栏上,叶至寻托着下巴打量了半天,咧了嘴笑,“果然是商品促销啊~”
那一群的贵妇人八成是在给司莫介绍姻缘,司莫那个暴躁脾气,受得了这么多中年妇女的口水战才有鬼。
楼下的人似乎感觉到在被人盯着看,抬了头冲着容情的位置狠狠瞪他一眼,懊恼至极的神色看得容情失笑。
“干吗盯着司莫看,我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不满地嘀嘀咕咕,叶至寻搭上他肩膀,回瞪楼下的司莫,“看上去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少爷。”
容情微笑,“都是从小玩到大的,说得好像不认识一样。”
“谁要认识他!”叶至寻大翻白眼,“烂脾气的大少爷。我真想不明白,同样都是家里的长子,你这么好,他这么烂。”
轻轻摇头低笑,容情不接话,只是看着楼下的人群。
“容情,我饿了。”揉揉肚子,叶至寻苦了脸,“光被人灌酒,都没机会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去楼下不就是了。”
“不要。”叶至寻哼了哼,“一下去就得被一群老女人拽了问哎呀你怎么还不找个女孩子谈谈恋爱哎呀老是这么胡闹是不行的哎呀哎呀……烦不烦!我是GAY她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容情失笑,“想吃什么?”
“芝麻糕,云片糕,绿豆糕……”叶至寻扳着手指一个个数,瞥见容情忍笑的脸,立刻张牙舞爪扑上去,“我要吃你!笑笑笑!谁规定小孩子才能吃甜点啊!”
“是是是,芝麻糕,云片糕,绿豆糕。”
容情笑着走下楼,“我是怕甜品太油腻,不适合发酒疯的人。”
下了楼,找到摆放甜品的餐桌,容情拿了碟子一一取下叶至寻点名要的东西。
生日宴已经快到尾声,大多数人都只凑在一起喝酒说笑,真正来取食品吃的人已经极少了,因而餐桌旁也只有容情一个人。
“……你是谁?”
突兀的声音吓人一跳。
容情回过头,看见身后的人五官英俊深凿,带着贵族的冷峻高傲,又有些懊恼地咬牙切齿,“刚刚就是你在楼上嘲笑我!”
司莫?许多年不见,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放下手上的碟子,容情微笑,“只是觉得长辈们的热心样子有趣,怎么会有嘲笑的意思。”
“明明就是!”司莫气急败坏,“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嘲笑我!”
又是一个任性脾气的人。
容情微微叹气,“我是容情。”
“……”
似乎听见熟悉的名字,司莫顿了顿,上上下下打量他,终于醒悟地抽了抽嘴角,“原来是你。名字古里古怪的,记都记不住。”
“古怪?”
“一个大男人叫什么‘情’,难道还不古怪?”
“我也觉得古怪。”容情耸耸肩,笑了笑,“只是母亲的遗愿,我不能违背。”
司莫愕然,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容夫人所在的地方,半天没有回过神,“她……她……是你后母?!”
“是。”
“……那原来……那个呢?”
容情微笑,低下眼,在炫目的灯光里笑容温柔追念,“母亲当初怀的是龙凤胎,只是因为一些意外早产,姐姐和母亲都没有活下来。”
他和容旭容豫同父不同母。
据说父亲当年深爱母亲,提起母亲时就会黯然,因此也极少对别人提及母亲的事,只告诉他容情这个名字是母亲定下的,无论出生的是男孩女孩。
也许,是母亲想要让孩子记得他们夫妻这份感情。
“……原来是早产儿先天不足,难怪看上去就弱不禁风。”
意外听到容家过往的事,司莫别别扭扭,“要是你姐活着,肯定是比外头那一群无聊女人都好看得多。”
容情挑起眉,“是想娶回家?”
“只要不烦人,当然娶回家。”
“……”
“我听过一种说法,说是双胞胎的话,如果其中一个死掉,一般是因为另一个抢走了属于那个的养分。”皱着眉头,司莫狐疑地上下打量他,“看不出你像强盗。”
“……”
“胡说八道什么!”
另一个声音横空插进来,容情肩膀一沉,偏了脸时看见叶至寻搭着自己肩膀,眉眼间怒气腾腾,“司莫,你小子说话前给我过过脑子!知不知道什么叫伤人!?看容情好欺负吗!”
容情轻斥,“至寻!”
“容情!~”
“叶至寻,轮不到你教训我!”
原本已经意识到自己说话过于伤人,却被叶至寻一通教训刺得反而不想承认,司莫沉下脸,“你自己也学医,难道我说错了?!”
“你!……”
“至寻。”容情摇头,制止他发火。
叶至寻恨恨地瞪司莫一眼,不好扫了容情的面子,“容情维护你,我不跟你计较。”
“谁要他维护!”脾气被激出来,司莫一拍桌子,引了不远处一些人的注意,“一个大男生长得像女人一样,一点脾气也没有,谁要他维护了!”
“……”
叶至寻气到目瞪口呆,看着他扬长而去也做不出反应。直到周围人开始指指点点议论了,才气极地大叫,“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吵架!容情,你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他……”
回头想去安慰容情,却发现容情拿着碟子依旧在取糕点,举止优雅微笑依然。
“……容情~!司莫那小子他在骂你!”
“我知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气定神闲……!”
“有什么关系,他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容情笑笑,“背地里议论你的人也多了,你又介意过吗?”
“我那是虱多不痒。”叶至寻闷闷的,“他们欺负你,我就不高兴。长得好看脾气好又不是你的错。”
“我也苦恼,男生女相,除了招惹GAY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处。”
“喂,不要兜着圈子骂我。”
容情一笑,把碟子递到他手上,“多吃点,消消火气。我又不是女人,这么急着当护花使者呢。”
司莫没有说错。
也许他确实早就背了人命在身上。
姐姐的,还有母亲的。
“容情,”扒拉着碟子里的糕点,叶至寻蹭在他肩膀上,“呐,你不会继承容家的吧?”
“我不是合适的接班人。”无论是身份还是性格,都是不合适的。
叶至寻欢呼,“那太好了!等容二少哪天接手了容家,我们去荷兰吧?”
“……荷兰?”
“那里同性恋结婚合法啊!”喜滋滋地勾画未来宏图,叶至寻嘴巴咧到耳朵根,“我做夫你做妻……哎哎容情你别走啊!你做夫我做妻也是可以商量的嘛!……唔唔!”
嘴巴里被塞进一块糕点,叶至寻手舞足蹈地挣扎,模样煞是委屈,“我都不介意做妻了……”
容情好笑又无奈,“我不是GAY,还爱闹。”
“……我知道。”挠了挠头发,叶至寻嚼着嘴里的糕点,低声咕哝,“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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