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江日知x王凤鸣,考古研究员x历史学者。

感情线瞎写,主要想记录一则有趣的考古事件,破镜重圆,1v1,HE保证。

对考古一窍不通,细节瞎写,请勿深究,多谢。
笔力弱,不看点叉,不必告知,多谢。
内容标签: 都市 虐文 破镜重圆 业界精英 轻松
 
主角 视角
江日知
互动
王凤鸣
配角
文管人员和业界大牛

其它:考古

一句话简介:记录一则有趣的考古事件,HE。

立意:受叶家山真实考古事件启发而写。

  总点击数: 230   总书评数:0 当前被收藏数:3 文章积分:92,90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纯爱-近代现代-剧情
  • 作品视角: 主受
  • 所属系列:
    之 考古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5492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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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簋

作者: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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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簋


      随枣走廊是鄂省的一道狭长平原,古时为商、周南下必经之地,自78年擂鼓墩曾侯乙墓现世,又先后在这一带发现了不少先秦时期墓葬。蒋家村位于随城东北,在一月宅基地改耕地的大潮中,村民们竟偶然挖出一处古墓。

      村派出所章所长将江日知接下车来,这位研究员连夜从省会赶来,心情算不上好,而让他更为郁闷的则是眼前凌乱的墓葬坑,陪葬器物已被村民掳掠得七七八八,随城当地考古队的队员们正小心翼翼地进行清理。

      “章所长,劳烦排查一下村民。”江日知蹙着眉对身边人道,”这里是一处先秦大墓,具有极高的历史研究价值。”

      “您放心,一定一件不落地追缴回来。这块儿墓葬多,可惜有些村民意识还跟不上。”章所长察觉出江日知的不悦,有些找补似地,“但也有明白人,报警的就是这村的一个组长,好些文物就是他救下的,现在都在村委会院里呢。”

      江日知惴惴不安,比起村民拿走的那些文物,他更担心盗墓贼。

      “江队!”先遣的省考古队员小毛灰头土脸地从墓坑上来,把手铲往江日知手里一塞,“你可算来了,我都跟着随城考古队挖了好几天了。快来,有重大发现!”

      此处墓坑为二层台结构,已被村民的挖土机野蛮地推到了底部,内里零星散落着一些青瓷碎片、原始陶器和矛、戈等兵器。江日知慎重地绕过这些,目光锁定在一组五件编钟上,一旁还摆放着五尊方鼎、十一尊圆鼎和仍在清理中的簋,目测数量不少。

      “这种形制,侯?”江日知眼前一亮,快步走过去。

      “应该是,铜器纹样初步推测是西周早期。”小毛兴奋地跟在他身后,“而且尚未发现盗墓痕迹。”

      江日知猛地回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他拍拍小毛的肩,二人均有些激动。

      躲过盗墓贼荼毒的青铜重器静静躺在坑底,尚不知沧海桑田、转眼已是千载。

      “听说这次还派了人骨鉴定和标本分析的专家来?”小毛蹲下给编钟拍照,有些感慨,“现在可比三十五年前擂鼓墩那会儿先进多了。”

      “我们比前辈们幸运。”江日知戴上手套,“离这儿不远的闻峰塔刚发现一处战国墓葬群,那些专家先去那儿了,据推测又是一方曾国墓地。”

      最后一尊簋终于出土,考古人员正细致地做着测绘、记录。江日知迫不及待地数了数,足足十二尊,可以确定是侯爵墓葬。

      其中一尊簋破损严重,碎片散落四周,江日知拿刷子扫去浮土,那残破的内壁上似乎有一个金文“曾”字。

      又是曾国?此处是史载随国地望,却不见随国铜器而处处有曾国器皿,最著名的莫过于举国闻名的曾侯乙编钟。江日知心道,实物铭文与史料记载不符,确实稀奇。

      “江队,”小毛打断了他的思绪,“听说随城博物馆请了鄂州大学的王博士来协助工作,这会儿大概快到了。”

      “王凤鸣?”江日知一愣,心里泛起阵阵苦意。

      初雪未霁,苍茫天地似笼上一层薄纱,有人踏新雪而来,穿一身驼色羊毛大衣,格子围巾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杏眼。

      江日知起身往坑外走,刚脱下手套,人就到了近前。

      “好久不见。”王凤鸣把围巾往下褪了褪,伸出手,双颊绯红,说不清是因为天寒还是别的什么。

      江日知心情复杂,斜睨着打量他,没动。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王凤鸣有些尴尬,正欲收回手却被江日知一把握住,那人憋着火气:“和陆仁还好?”

      王凤鸣讪讪地,语气里满是无奈:“不聊他好不好。”

      “问问怎么了,”江日知一把勾住王凤鸣脖子,泄愤似地凑到他耳边,“毕竟和我睡过同一个人呢。”

      王凤鸣浑身一僵,像是羞愧似地没敢抬眼,只侧过头柔顺地往人怀里靠,熟悉的气息让江日知心烦意乱,他狠下心,不肯放过眼前人:“陆仁近几年挺拼啊,快升教授了吧?”

      王凤鸣暗暗叹口气,到底没忍住,嘴上有意气他:“各方面是比你厉害点儿。”

      江日知闻言一把甩开他,冷哼一声自顾自往前走。

      “你这么惦记师哥,自己去问他,我和他没……”王凤鸣懊恼地跟在后头,想去勾他的手。

      “哪方面厉害?”江日知突然转过身来,突兀地问了一句。

      “……啊?”王凤鸣一时没反应过来。蓦地,灵光一闪,脸颊瞬间红透。

      江日知被他这反应气得七窍生烟,“啪”一下把手套掼到地上,把正在休息的小毛和技工们吓了一跳,迟疑地望向这边。

      王凤鸣歉意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急急追上江日知。

      墓坑周围被修理得十分平整,江日知挑了块向阳的地一坐,兀自喘着粗气。王凤鸣丝毫不爱惜自己的浅色大衣,挨着江日知坐到飘尘的地上,虚虚地挽住他。

      江日知想甩开又舍不得,表情别扭得很:“找你的陆仁去!”

      “我找他干嘛,就找你。”王凤鸣轻轻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手指微微发抖。

      “少来这套。”江日知语气生硬,拳头攥得死紧。

      王凤鸣拿下巴亲昵地蹭他:“我和师哥没什么,真的。”

      江日知嗤一声,木着脸一脚踢开身旁碎石。

      王凤鸣知道他不信,毕竟三年前是自己提出分手和师哥出国去的。他紧紧抓着江日知,嘴唇咬得泛白,迟疑着想解释。还没等他下定决心,一个随城考古队员捧着张图纸向他们跑来,王凤鸣只得颓丧地松开手。

      “江领队、王老师,我们对金文做了隶定(1),是前几天二号坑出的铜器铭文。”

      “‘曾侯谏作愧宝尊彝’?”王凤鸣谢过,拿来细看,又把图往江日知处让了让,“你看,又是‘曾’。”

      江日知心绪难平,并不搭理他,一把抢过图纸往坑底去了。

      送图来的考古队员在旁边等指示,江日知却一言不发地走了,搞得他莫名其妙,不由得转头看王凤鸣:“省领导这是……?”

      王凤鸣被当众甩了脸,心里有些难受,干脆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这种级别的墓葬,周围应该还有其他古迹吧?”

      “有,前两天在东侧发现了壕沟和大型宫殿建筑痕迹,推测是曾国国都遗址。”考古队员拿出手机里的照片给王凤鸣看,“您看,会和曾侯乙墓有关联吗?”

      “现在还不好判断,毕竟史书上没有关于曾国的记载。”王凤鸣把手机还给考古队员,踌躇地往墓坑走去。

      小毛他们已经将重要出土铜器依次陈列在地上,王凤鸣慢吞吞地看一圈,怯怯地瞧了眼江日知,指着那残缺的簋:“这里头刻了不少铭文,得到实验室做去锈,可能有线索。”

      那语气又软又轻,羽毛似地拂过,江日知心头一颤,看不得他这副讨好的样子:“别这么可怜兮兮的,看得人心烦……”

      王凤鸣听出他放软了语气,趁机挪到江日知身侧,也不说话,只略显羞涩地噙着笑,小孩儿一样去牵他的手。

      江日知蓦地有些脸红,挪开手,欲盖弥彰地指着那簋一角:“那儿隐约能看出个‘曾’字。”

      “不知是哪个曾侯……”王凤鸣也红了脸,遮掩似地转过身轻轻抚摸编钟上凸起的钟乳。他突然想,在这些千年重器面前,在这厚重的历史面前,其它一切或许都是那么地微不足道。

      江日知见他专注,忍不住也去抚摸那些青铜器。礼乐之器虽蒙尘却不改威严,高音雅乐历时千岁仍洗礼华夏后裔。他的声音不自觉柔和下来,有些惆怅:“人生海海,何必执着。”

      王凤鸣侧过头,很是动容——江日知永远懂他。

      被他看得心酸,江日知赶紧站起身来:“随国地界、曾国重器、历史上还没有记载,这下学界可又有的吵了。”

      “省里已经批了主动性发掘吧?”王凤鸣又转回头去入神地看那些文物。

      江日知“嗯”一声,打起精神:“挖也得把曾国历史挖出来!”

      三月,蒋家村曾侯墓第一阶段发掘报告摆在了研讨会专家们面前,两类推测相继被提出,会场内热火朝天,两派支持者都在为自己的观点据理力争。

      “现在争论的焦点是……”鄂州大学历史系吴教授顿了顿,报告上做着密密麻麻的笔记,“随城各处的曾国墓地——比如蒋家村、闻峰塔、甚至是曾侯乙墓——究竟属于商代曾国的遗裔国,还是周朝新封的诸侯国,对吧?”

      王凤鸣朝恩师点点头:“是,厘清这点,或许就可以搞清楚随国和曾国的关系,帮助我们解释实物与史料的冲突。”

      “并不是说你们周代诸侯国的想法不对,只是商朝遗裔似乎更可靠一些。”鄂省考古所刘所长点了点桌面,“周人灭殷之后,旧诸侯为之臣服,替周王守南土,这是可以根据史料得知的。”

      “但这无法解释为什么曾国在史书中没有记载。”王凤鸣顿了顿,指着屏幕上的地图,“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有大量曾国器物埋于随国境内?”

      “或许随、曾两国是邻邦?”随城博物馆的研究员站起身来,在屏幕前演示,“曾侯墓所在地恰恰是两国交界处也未可知。”

      江日知指了指报告中的一行:“也有可能曾国和随国其实是一国两名……

      “就像荆、楚一样。”王凤鸣补充道。

      吴教授赞同地投去一眼,欣慰地看着两个昔日弟子。

      刘所长一摆手打断他们:“目前材料太少,先不急着讨论随、曾的老问题,还是先把蒋家村曾国墓的断代做清楚。”

      众人点点头,重新整理着思路。

      “蒋家村的墓向和周人不同,”小毛拿出几张航拍照片,又把刻着“曾侯”的几张小青铜器照片投影到屏幕上,“而且随葬品也不符合周人不用人名铜器的习俗,我觉得还是商朝渊源的可能性更大。”

      社科院的专家立刻起身反驳,王凤鸣也附和了几句,但又拿不出实质性证据,一时间有些头疼。

      江日知一直关注着他,见他不舒服,赶紧止住讨论:“那残簋还在做清理,说不定会有新的启发,我们可以再等等。”

      会议一结束,江日知就把王凤鸣拉到自己办公室,轻柔地替他按摩:“你啊,别钻牛角尖,头就不疼了。”

      “曾国一定是周朝分封的姬姓国,史书上之所以没有曾国,是因为它就是随国,这是最合理的解释。”王凤鸣攥住江日知的手,执拗地看他。

      见他一脸认真,江日知忍不住笑着托住他下巴,王凤鸣自然地握住他的手,红润的嘴唇像诱人的樱桃,让江日知想起二人相拥而吻的那些日夜。

      他克制不住地俯下-身去,却突然扫兴地想起陆仁,缓慢而坚定地抽开手:“我糊涂了。”

      王凤鸣很失落,红着眼角,缱绻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那陆仁呢?”江日知哽咽着,满腔的意难平,“你当我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王凤鸣受不了他指责似地低下头。

      走廊上脚步纷乱,瞬息之间又彻底安静下来,衬得办公室内的气氛愈发凝重。王凤鸣紧咬下唇,像是在做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片刻后,他站起身来,郑重地看着江日知:“三年前我骗了你,日知。我和师哥清清白白,只是跟他一起出国深造而已。”

      江日知看笑话似地看着他,但王凤鸣还没说完:“是你母亲来学校找我,让我和你分手。”

      他说完长舒一口气,好似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

      “我妈?”江日知一惊,随即一脸狐疑,“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在一起。”

      “我不知道阿姨哪儿来的消息,但她趁着你出差来找了我好多次,她……”王凤鸣倒回沙发上,紧紧绞着双手,有些说不下去。

      “我一直不同意分手。可她最后一次拿了刀来,抵在自己脖子上,说一个人养大你不容易,求我放你们母子一条生路。”王凤鸣不再多说,悲痛地弓起身子。

      江日知不敢相信,他消沉地坐下,艰难地喘着气。

      渐渐地,江日知回忆起了几年前母亲频繁外出的那段时间和出差回家后神秘失踪的水果刀。他猛然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凤鸣,惊诧地有些站不住:“凤鸣……”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王凤鸣抬起头来,满脸泪痕,不齿自己泄露了一位老人家的秘密,他呜咽着:“我想了很久,觉得你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母亲,所以……”

      “谁说我可以没有你!”江日知不忍心再听,一把搂住王凤鸣,全身止不住地发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悔恨自己的无知。

      王凤鸣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不该来的,可我放不下你。”

      江日知心痛得无以复加:“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他单膝跪地,不停地亲吻王凤鸣的头顶,虔诚地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二人紧紧相拥舍不得松开,贪恋着彼此的温度。

      骤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小毛欣喜若狂地在门外喊:“江队!残簋铭文出来了,记录了曾国的始封!”

      实验室内,残破旧簋经去锈处理显出沉稳的铜绿色,内部一行古朴金文历历可辨:“曾侯犺作烈考南公宝尊彝”。

      “南公?!”王凤鸣一阵战栗,“曾侯犺的父系是南公?!”

      “南宫适,姬姓西周重臣,伐纣灭殷、拆毁鹿台的那位。”刘所长放下放大镜,拍拍王凤鸣,十分理解他的心情。

      “南宫适封地不详,看来就是这曾国了。”吴教授背着手,有些得意地看刘所长,“曾国是周朝诸侯国无误了。”

      “百家争鸣才能出真理嘛。”刘所长沉稳地推了推眼镜,看向那器皿,“不如就叫南公簋吧。”

      众人纷纷笑着点头。

      江日知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簋:“现在就差弄清楚随国和曾国的关系了。”

      几日后,好消息传来,蒋家村另一处墓葬中发现了“曾侯[月舆]编钟”,铭文昭示乃楚惠王所赠,正是《左传》所载楚惠王对随国庇护之恩的谢礼。礼器庄重,外国所赠仅此一例。至此,随城多处曾国墓地正式与史载随国联系到一起——无史可循的曾国即是史书记载的随国。

      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们创造了奇迹,几十年来的曾随之争结束了,实物与史料终于得以统一。

      项目收尾几个月后,江日知犹豫再三,还是给陆仁打了电话,对方十分吃惊,随即气愤地骂了他半小时。江日知这才知道,他母亲所做的何止是以死相逼,王凤鸣选择和师哥一同出国并非完全出于自愿,只是由于场面过于难看而匆匆做出的选择。

      “凤鸣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陆仁急着为师弟鸣不平,凶神恶煞地,“分手是我撺掇他的,也是我让他撒谎说他跟了我的,你有种冲我撒气!”

      虽然已经知道陆仁是异性恋,但江日知毕竟醋了好几年,还是忍不住报复:“师哥,没什么可气的,毕竟我们都复合了。”

      趁着对方愣神,他赶紧挂了电话,背上窜起一股凉意,不知道王凤鸣回来会怎么收拾他。

      出乎意料地,王凤鸣很平静,一直到深夜都没有表现出异样。

      江日知在床边坐立不安,只得主动开口:“师哥他……”

      “提了。”王凤鸣见他一晚上都心神不定,早就猜到了,不以为意地躺到他腿上,“我也和师哥说开了,我离不开你。”

      江日知被这一句撩拨得不成样子,胸中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却最终只道:“对不起。”

      “道什么歉,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王凤鸣摩挲着新戴上的戒指,又摸摸江日知的脸,“就算支离破碎了又怕什么,就像那残簋,但凡还有印记,就能找到归属。”

      四年后,江日知的母亲或许是年岁大了,竟被儿子说服,终于不再干涉二人。

      从英国回国的飞机上,江日知把南公簋饰物挂到手机上,侧过身深情地亲吻爱人:“凤鸣,我是你永世的归属。”

      —完—

      1. 一种转写古文字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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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残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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