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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燕老驾鹤西去(全新)
他们知晓来龙去脉,扔下肩头的一扇猪肉,愤恨拔脚去追。
一个二个都是冲动人,青玉又紧忙拦下他们。
“别追了,你们回来都没有撞上,想必是早早选了其他路下山了。等燕老醒来就知晓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何况一起的三还遗留了一个在这呢。”
青玉道完看向顾翩翩撇嘴,眉眼间很是不满。
顾翩翩主动揭下面纱,站在门槛处耸肩低头不语。
老言想起是这三个女郎主动来找的他,拿着长公主的令牌,说是得令匿名上山来寻燕老讨药。
长公主不想再欠燕老情分,按燕东老人的规矩走他觉得合理,毕竟知道的都知道,这是燕东老人在选传承人。
眼下成了这么个烂摊子,以为他们是打着主意来抢的,抄起大刀就朝顾翩翩头顶凶去。
真把刀落到顾翩翩头顶时,看着眼前被吓得闭紧双眼的小丫头,他反倒下不去手。恶狠狠地举立良久,长叹一声后。
不甘心地收了刀。
青玉一直有留心这边,她是生气,但不至于会为此不再理睬顾翩翩。
顾翩翩细声细气地解释。
“是我五哥和秦王前几日不知是去哪了,回来便发现身上有伤,还有剧毒。姑姑说只有她师父燕东老人这儿有药可解毒,我们这才来了。但是燕东老人有规矩,解他题才能拿走他的东西,那日他分成四份。阿玉,你跟我一样肯定解不出来,二哥和四哥也不行。”
她歇了一口气,嘟囔着又道。
“姑姑让我们蒙面的,还不可以让别人知晓身份,特别是燕东老人。”
“你们刚来,老朽…便…认出你来了。”
床上传来燕老断断续续的声音,微弱不似往日洪亮,如点到底的蜡烛,半明半灭。
“燕老,您醒了。”
“师叔。”
一时间大多人激动,围到燕老床前。
燕老气衰,脾气还是在的。
“你们…乌压压的…围这么多人过来作甚,走走走。我还没死呢,一个个哭丧的表情,看着晦气。”
见众人被他呵退,又连忙叫住青玉、鹿娅和顾翩翩,其他人出去时关上了门。
他先跟顾翩翩和蔼道:“粉衣小女郎,你也别恨我这几日对你太过不去。每晚老朽也在深思,你一个小孩,为哈只要见到你这双眼睛,老朽就很惭愧,别扭。今儿早上啊,总算是想明白了。”
“是因为,我燕东一生行事无愧天地,恩泽大多人,谁人见了我不尊称一声燕老。可是啊,我唯独亏欠了你姑姑顾阿兰。”
话到此处,燕老行将木就的人了,揪着身前的衣襟痛哭。
“我亏欠了自己唯一的徒弟,顾阿兰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害得她家破人亡,夫离子散。”
突兀地燕老没了声息,干瘪的脸呈酱紫色。
鹿娅小声小声地在哭,顾不上擦拭脸颊上还挂着的泪花,上前去掐燕老的人中。
又从衣袖里头翻出一个白净的瓷瓶,掀开盖子倒出许多跟米粒差不多大小的药丸来,给燕老服下。
又扶起燕老,反复拍打他的后背。
她匆忙间,一满瓶的药丸,只有几粒倒在手心,其他全都洒落在燕老的床上,也有一些掉到地上。
青玉在边上看得心急,除了摩擦手掌却毫无办法。
燕老吃了药,猛地一阵咳嗽,脸色终于缓解红润起来。
鹿娅这才放下心来。
青玉将八仙桌上的凉白开递给燕老,他吃了后还给青玉。
青玉从碗沿看到一丝血迹,错愕的抬头朝床上的燕老看去。
他向青玉眨眼,很调皮地笑了。
沧桑道:“我这一生,究竟忙碌什么?青玉,粉衣女郎,我西边耳房所有的东西你们都可以拿走,只求你们三件事。其一,帮我找到一个人,照顾好她,其二、到西疆去,跟称号夕月婆婆的老人,道明我已经死了。其三,我的鹿娅……”
再次没了声音,青玉不敢抬头。
鹿娅不敢置信,燕老的手还在她头上放着的。
她翻出袖中许多药,塞许多药丸到燕老口中,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有让燕老再睁眼,对她笑一笑。
青玉小心翼翼抬头,自个脸上全是眼泪珠子不知。
见她已经将燕老的人中掐破皮,十指拿银针挨个尝试扎破放血。
好几次扎破的是自己的手指,双手血淋漓,人已经崩溃疯狂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上前去搂住鹿娅,不想她在如此下去。
鹿娅这次没有挣扎,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紧紧藏进青玉的怀里。好似只要她躲起来,没有看到床上的人,那人就还在,他永远常在。
会因为她受伤皱眉,也会为她发脾气不知道怎么办,更会为了她感兴趣的所有东西,去想尽一切办法帮她留下来。
处理好燕老的丧事,已经是七天后。
七天鹿娅一直不吃不喝不睡,连哭声都没有。青玉是拿她一天办法都没有,只能强行喂她吃进去一点米汤,眼见她一点点消瘦下去。
等人落土为安,埋葬在燕老女儿旁边。鹿娅才疯狂扑地大哭,身子受不住晕了过去。
老言和两个婢子围着青玉等她发话,十六怪也隐隐有这个态度。
他们被燕东老人豢养多年,早就不想自己单打独斗去挣口粮,落个不自在。
还不如就跟紧青玉,听说是个朝廷亲封的郡主,母亲也是长公主。肯定活轻松又能讨一口肥油饭吃。
青玉在心底谋划了下。
本来得知原身的阿爹被长公主做掉后,她便想回京都,只是不放心当晚为她挡了一场灾的顾西里。
如今他又受伤,想必已经回京都了。而相国寺鱼龙混杂,鹿娅的精神状态太差,她还是领着鹿娅回长公主府再看罢。
秀然
毕竟没有跟便宜阿娘道清楚,出来一浪便是接近一个月了,音讯全无。换做是她,能将这个女儿腿打折。
想清楚后,让言叔和两个婢子去收拾东西。至于燕老这些东西,肯定是能拿走的都拿走,到了长公主府全给鹿娅。遗留在这,不知道会便宜哪一个路过的‘有缘人。’
这么多的东西,好难搬走。
十六怪之间互相推攘,挤出来顾大娘。
顾大娘白了身后的十多人,心虚挂着笑脸跟青玉说道。
“这,郡主你回去将我们也带上一起呗。”
“是呀,是呀。”她身后的小弟们附和道。
青玉蓦然窥视他们一圈,轻松起来。
对啊,怎么将他们给撂下了。
“可以可以。”她欢快地满口同意。
临到了打包东西,顾翩翩将燕老给她的那部分婉拒了。
“阿玉,我真不知晓二哥和四哥会那么做。燕老竟然是姑姑的师父,我连如何回去面对姑姑都不知晓,又哪能拿他的遗物。如今燕老已经入土为安,他的遗愿我自会照办。现下我五哥还不知生死,先告辞了。”
青玉先时只是想岔了,还以为顾翩翩改了性子跟家人一起谋财害命,乘火打劫。言叔回来后才知,燕老是早就病入膏肓。多亏顾翩翩哥哥将燕老当场打晕,不然连遗言燕老都没机会说。
还将当初燕老写的手信给她看过。
何况自燕老驾鹤西去,翩翩一直在此守孝,做出抢劫之事的也不是她。
“慢走。会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你所愿,不要太为难自己。”
“嗯,走了。”
顾翩翩道,一下子泛红眼圈,抱了一下青玉,撒开手头也不回地下山。
青玉等人搬着东西从另一侧下山,没有回相国寺。在云霞山脚买了六辆普通的青油马车,等言叔骑马上半山腰的相国寺,领着寺院里其他婢子收拾东西下来。
来时只有两辆,回去八辆马车。多出来的东西不止是人和一车车的俗物,还有一份沉甸甸、敬畏死亡的心。
待到了京都长公主府,夜色重新渐渐笼罩大地,繁华的灯笼明亮又刺眼。
长公主府见青玉马车,腿脚伶俐的小厮立即打开大门拿出衔接的木板,马车依次缓缓驶入长公主府。
青玉腿上枕着鹿娅,她卷缩成一团,紧紧依着青玉。
知晓到了家,青玉半分不敢动弹。
康平得看门小厮的了信,本在用膳的人,撂下银箸急冲冲往正门赶来。
看见青玉的马车停靠在影壁内侧,后面马车上的人都下来了,自个女儿还不动弹。
不由语气微妙:“怎的,现在知晓不敢见我了,瞒着我去相国寺时,不是本事挺大?不怪罪你,快快下来用膳,要是饿伤身了到时心疼的整宿不能寐的还不是我。”
听见马车外沙哑的女音,青玉就知是长公主来了,微微一动弹。
鹿娅立即抱紧了她娇瘦的身子。
可眼下不是她不想,而是腿上的人不愿意。
“阿娘,我带回来这么多人,不怪罪我?”
“不怪,你快些下来罢。”康平朱唇轻启,见青玉还没动静。
迫不及待地上前去掀开她马车帘子。
入目便是女儿抱着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女郎,面朝里头,紧紧拽着女儿腰身。
跟一只受惊吓的小兔子差不多,抱着女儿似抱到救命草。
康平也不知晓,自己为何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形容。
“鹿娅,我们真的要下去了。”青玉轻抚鹿娅的后背,轻声细语劝道。
待这个女郎羞涩又有些恐慌地跟女儿下马车来时,她瞧着小女郎面孔如遭雷击。
像,实在是太像了,跟一个模子刻画下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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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是收货一堆掉发的一天,要秃了。
有什么办法能长头发,在线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