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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眼
库洛洛收到煜羁发给他的信息之后就把巨额尾款转账给煜羁了,顺便提出一起去的邀请。
煜羁皱着眉,看着手机里库洛洛发来的消息。要不要去呢?其实去不去都无所谓,家里的人没有喜欢收集的,虽然火红眼是世界七大美色之一了,但是大概不会有人会对它太感兴趣的
可以这么说,在揍敌客家里,所有人都不会对一个本质上只是死人眼睛的东西感兴趣。
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多做几个任务。
煜羁放下手机,马上库洛洛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煜羁?”
“我不怎么感兴趣,库洛洛。”煜羁找了个位置坐下,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秀气精致到看上去像个女孩的容貌现在被皎洁的月光笼罩,蓝色的猫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大概地点都已经发给你了,我就不参加后续活动了。不过,你要是愿意给钱倒是可以考虑。”
库洛洛在电话那头叹气,温和优雅的声线透着淡淡的无奈:“有的时候,很容易看出你和伊尔迷真的是双生子啊……”
“这一点不是很好看出来吗?为什么是有时候啊?”煜羁有些不满。
“原来你在意的只有这个吗?”
库洛洛还是没有给煜羁发布讨伐窟卢塔族的任务,选择了挂掉电话。听到对方挂电话的忙音,煜羁微微地皱起了眉,算了,也没什么。
他干脆把手机关机睡觉,也不打算再管库洛洛这事。
当然,临睡前。煜羁专门偷偷跑去看自己已经陷入香甜梦境的三个弟弟的可爱睡颜。看着熟睡的三只可可爱爱的猫猫,煜羁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煜羁:太可爱了……想抱
最后煜羁还是去了趟,因为别人的任务。
来自一名人体收藏家,给得真的很多。单单是定金就有库洛洛的一半以上了,还只是要求一双火红眼罢了……
真是……太好了……
煜羁:狂喜.jpg
于是煜羁马不停蹄地赶往窟卢塔族人所在地区,那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周围生长着一人高的植物,树木直接把天空遮掩起来,密不透光。
幽深的原始森林无疑是最好的隐居之地。没有在外的生存经验的人,别说找到躲藏起来的窟卢塔族人了,能不能从这片未知的丛林里活着出来都是未知数。
煜羁扎起头发,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头发已经长及臀部,倒也不会因为这个因素而影响自己的动作,只是习惯性地扎起来。
而且,自己的头发缠在树枝上的感觉也不太好不是吗?
他轻盈一跃,像猫一样跳上高高的树枝,树枝末端的细小的树叶只是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无声无息。
那双眼睛在暗影之下闪着漪澜的湛蓝微光,宝石一般绮丽多姿。
“爸爸!一路小心!”酷拉皮卡担忧地对走到村口的父亲道,父亲微笑地回答道:“知道了,我可是大人哦!酷拉皮卡这么可靠,要在家里照顾好妈妈啊!”
金发的小少年微微红了脸:“知道了,父亲。一定要注意安全!”
窟卢塔族的人不能总是呆着森林里,虽然森林里物产丰富,但是人毕竟不可能完全脱离外界。所以窟卢塔族人即使被无数人盯上,他们也不得不从丛林里走出来,现在市场上流传的火红眼大多是这么来的。
从村庄里出去再也回不来的族人也不少……
酷拉皮卡的父亲是今年的外出人,已经出去了十多次了,受过伤也被人追赶过,不过还是安安全全地回来了。酷拉皮卡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相信父亲能够再次安全回来,他恋恋不舍地看着父亲的背影。
一定要好好的啊,父亲……
酷拉皮卡攥紧靛蓝色的长袍袍角,快步回到家里,家里的母亲还需要他照顾。
母亲坐在门外,正专心致志地绣着父亲衣服上的纹饰,看到向她跑过来的小小少年,温和秀美的脸庞顿时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回来了?和爸爸道别了?”
“嗯,妈妈就先别绣了,快点休息一下吧,眼睛会受不了的。”酷拉皮卡扑进母亲的怀抱里,语气不满。
母亲摸着他的头,笑得温柔:“知道酷拉皮卡心疼妈妈,但是妈妈必须要赶紧绣好这件衣服,爸爸很快要穿上了哦……”
“交换的时候到了吗?”酷拉皮卡依偎着母亲怀里,窟卢塔族每年都会交换外出的义务工作,父亲终于可以把这项工作交给其他人了。按照窟卢塔族的习俗,交换的时候双方都要穿上新制的长袍,为下一位外出的族人祈福,这个时候族里就会举行盛大的仪式,酷拉皮卡忍不住想下一个人会是族里哪一个哥哥呢?
母亲放开了手,酷拉皮卡也从他身上起来,十分懂事地去村庄附近采摘野果。路过族里长老的房子,不出意外地听到了几个人的争吵声。酷拉皮卡抱着准备装野果的篮子,忍不住幽幽地叹口气,小男孩故作深沉的样子可爱极了。
从长老房子的门被里面的人用力推开,走出几个气鼓鼓的年轻男人,门户大开的房子里,站着三个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长老。
年轻的男人怒气冲冲地离开,长老站在原地泄愤似的跺着拐杖,用嘶哑的声音大声喊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不是都不要命了!!!”
年轻人则不服气地吼回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这些老古董能懂些什么!我们一族不能再继续躲藏下去了!现在的社会已经不允许我们继续逃避现实的问题了,我们要走出去,要证明我们窟卢塔族不是可以肆意狩猎的猎物,我们的火红眼也不是任何人的收藏品!”
酷拉皮卡又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这件事情啊……
族里的人一直以来被分为两个派系,保守党坚持隐居在山林之中,进步党坚持要走出去发展,谁也说服不了谁,各有各的道理,且固执己见。这些争吵时不时就会在族里出现,时间久了族里其他人便习以为常了,该干活的干活该吃饭的吃饭。
酷拉皮卡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附近的野果林走去,在他的身后,争吵就没有停下来。
他路过一条小溪,水面清晰地倒映出酷拉皮卡的面容,他蹲下来看着倒影,虽然一直知道他们窟卢塔族人的眼睛都是特别的火红眼,但是一直以来酷拉皮卡都没有看到过,能被外面的人誉为世界七大美色的眼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呢?
据说火红眼只有在窟卢塔族人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显现,在族里族人之间都是相互尊重信赖,就连吵架吵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比如两个派系之间,也从没有人露出红色的眼睛。
天生早慧的酷拉皮卡对火红眼很好奇,一度认为火红眼这种事可能不存在。
他离开了小溪边,野果林应该就在附近,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森林里野果最甜的时候,想到母亲吃到甜蜜的果实时会露出的满足微笑,酷拉皮卡因为担心父亲而下降不少的心情逐渐恢复雀跃的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野果这个时候太好吃了,野果林外围的成熟果子几乎被采摘一空,酷拉皮卡犹豫了一下,决定到林子的更深处寻找,他小心避开可能会划破衣服的树枝石块,如果把衣服弄坏的话,母亲又会熬夜补衣服了。
成熟的野果是浓艳的红色,光滑的表皮泛着淡淡的光泽,看上去美味可口。这种野果附近总是生长着一种长着尖刺的植物,很容易就划破皮肤,所以酷拉皮卡每次来采摘都要非常小心才不会受伤。
白嫩的小手灵活地游走在荆棘丛中,不断地把红色的果实摘下,然后放进篮子里。酷拉皮卡把手缩了回来,擦了一下汗水,篮子里只装了三分之二,还没有满。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在渐渐变得昏暗,酷拉皮卡皱起眉头,他为了找到野果往林子里走太深了,现在必须要回到村子里,不然就会迷失在夜晚的森林。
可是这一些果子还不够啊……
算了,酷拉皮卡扑了扑衣服上的尘土伸手去抱起篮子,准备离开。手伸出去抱住棕色的藤编篮子,不经意被隐藏在角落的尖刺划到,酷拉皮卡倒吸一口气,放下篮子,把受伤的手摊开,上面有三道深红的血线,实在是有些夸张。
明明之前都只是划破了几道小口而已。看着伤口,酷拉皮卡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心慌,他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他的心却因为恐惧而缩成一团。
妈妈……要回去找到妈妈……
为什么我会这么害怕,妈妈……回去就好了……要回去……
酷拉皮卡抱起篮子,一点犹豫不定的感觉都没有,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回去,要回到母亲身边。
冷汗从背上冒出,浸湿了金色的短发和背上的衣服,他的脚步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慌乱。要找到妈妈……妈妈,只要在母亲身边就不会害怕了吧……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围的森林影影绰绰,仿佛栖息着吞噬人类的凶兽。酷拉皮卡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头发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脸上的感觉糟糕透了,手抱着篮子很累,肚子也很饿,心里却感觉更加难受。
“妈妈……”少年幼嫩的声音带着哭腔,酷拉皮卡感觉自己就要哭出来了,小手紧张地抓紧篮子。快了快了,马上就可以回到村子里了,他这样安抚着自己,只要回到家里就好了。
回到家里就好了……
“啪哒”篮子落在地上,重心不稳地侧倒在地,篮子里的红色果实从里面滚出,一地的红,光滑的表皮反射着火光,冲天的火光,好像要把夜幕染红一样。
酷拉皮卡愣怔地站在村子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狼藉景象。躺在路中间的尸体,是打猎特别好的瀚斯特密哥哥,在他旁边失去了双眼的女人,是常常给他零食的捷卢莉姐姐……
就在昨天,他们才刚刚结束了他们的婚礼。
迈开脚步,毫无知觉地踩上果实,脆弱的果实发出液体被挤爆的恶心声音,流出红色的仿佛血液的果汁。
酷拉皮卡慢慢走着,一路上都躺着失去眼睛的尸体,他面无表情,因为已经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悲伤、痛苦和愤怒挤满了他的心,他一步一步向家走去,泪水不断涌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妈妈还活着吗?妈妈死了吗?是谁杀死了妈妈和族人?妈妈也被夺去眼睛了吗?那爸爸呢?已经出去的爸爸呢?爸爸还活着吗?
我呢?我会死吗?我的眼睛也会被夺走吗?
酷拉皮卡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母亲的尸体,这让他稍感安慰,兴许母亲成功逃了出去呢?男孩松了一口气。
他从家里出来,想在村庄里寻找着其他存活的族人,但是没有,还找到了母亲的尸体。母亲的眼睛没有被夺走,可能因为她是自己不小心从屋顶上掉下来而摔死的缘故,所以屠夫没有找到她。
母亲的眼睛是红色的,是和血液和野果一样的红,这就是让他们窟卢塔族一族灭族的原因——火红眼。
酷拉皮卡感觉眼睛很痛,像是被眼前的事物刺伤了一样,心脏就像被人狠狠地撕掉一块肉把眼泪都疼出来:“妈妈,看看我。看看你的孩子吧……”
“嗯?这里有一个活着的,还有一个居然没有被刨出眼睛的尸体?”
谁?!酷拉皮卡猛得回过头看,是一个比他大十岁的接近成年的少年,银色的长发扎着马尾,一双幽蓝的猫眼,比起他身后的月亮还要亮眼。当看到酷拉皮卡的眼睛的时候,猫眼兴味十足地咪起来:“眼神不错,火红眼。”
他向酷拉皮卡走来,淡淡补充道:“也挺好运的。杀死你族人的人,是幻影旅团。记住他们的名字,我会对你的复仇故事很感兴趣的。”话音刚落,酷拉皮卡就感觉两眼发黑,昏了过去。
煜羁收回敲击在男孩后脖上的手:“要给我看看库洛洛的狼狈不堪啊,幸运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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