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犬与刀

　　14.

　　夜幕降临在横滨。

　　天空高悬的圆月足够照亮夜晚的道路，街边时明时暗的路灯看起来已经出问题有一段时间了，却迟迟没有得到修理。

　　物廉一带着来派的三位刀剑男士走在安静的街道上。

　　在十五分钟前，这里刚结束了一场混战，满街放眼望去都是倒下的尸/体。

　　爱染国俊走在最前边，轻盈地从尸体上方跳过去，找到干净的地方落脚，萤丸牵着审神者的手跟着爱染国俊的行走路线行进，明石国行一边打哈欠一边懒洋洋的跟在最后。

　　“啊呀~可真是混乱啊……”明石国行又一次差点被某个汽车零件绊倒后终于好好看路了。

　　“大家都在说呢，最近不好出门，生活不方便了很多。”萤丸跟着开口应和，让这个安静的街道显得不是那么一片死寂。

　　“啊，前边是织田先生吧，主君你看。”爱染国俊指了指前方。

　　物廉一抬头眯了眯眼，果然是，织田作之助在前方不远的街道边上，似乎在检查倒下的人是否还有呼吸。

　　于是他就喊了一声：“织田作？”

　　说到这个称呼，物廉一可太有话要说了。因为太宰治张口闭口的织田作，实在是太洗脑了。刚开始物廉一叫“织田”，后来熟悉了直接叫名字“作之助”，但是慢慢地就被太宰治带成了“织田作”。

　　更烦人的是，这个混小子在发现物廉一被自己带跑偏了之后，专门跑到他面前大肆嘲笑了一番。

　　虽然不晓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太宰治嘲笑的，但是不妨碍物廉一不爽，于是，比还没成年的准干部高了一头的审神者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脑袋，皮笑肉不笑道：“治（おさむ）君~~~笑的这么用力，小心岔气哦。”

　　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的太宰治当下“嘎”的一声就消声了。

　　达到自己目的的审神者满意极了。

　　话说回来，物廉一在街道上看见了独自一人的织田作之助。

　　“廉一。”织田作之助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周围的尸/体所动摇，“你怎么来了？”

　　“来串个场？”

　　“啊？……太宰，你在哪？”没能get到好友的冷笑话，还没问出口的疑问被耳机中传出的声音打断。

　　几乎在同时，物廉一转头向身后看去，重机车发动机特有的声音迅速逼近，眨眼间划过一道粉色的闪电呼啸而过。

　　嗯，没错，粉色。

　　物廉一眨眨眼睛，刚才过去的那个应该是港口Mafia的重力使中原中也，他倒是确实有听过太宰治念叨对方喜欢好车好酒——澄清一下太宰治在这种场景中的原话类似于“中也又买了新车~嗯~这一次要不试试开车投湖的自/杀/方式吧！”——这样过于正常的爱好使得物廉一一瞬间感觉了一丝丝的怀念。

　　“刚才那是中原先生吧~品味不错啊，有机会想和他好好聊聊呢。”审神者看着被重力操纵起来沿着大楼外墙向顶层冲刺的重机车，感叹道。

　　织田作之助脸色拧巴了一瞬间，将耳朵上的无线通讯器摘下来，一边揉耳朵一边说：“太宰听到了。”然后炸毛了。

　　Get到了未尽之言的物廉一接过耳机，还没带到耳朵上就能听到太宰治在对面咋咋呼呼的高声质疑。

　　“小~一~！你支棱起来啊！小一！你刚才是不是被尾气给熏晕了脑子不太清醒！快！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在太宰治的惊呼声中，还掺杂着敌对势力呵斥的声音，然后就是什么东西被打到的动静。

　　结合自己听到的内容，基本可以确定是太宰治被重物打了一下。

　　物廉一对着织田作之助打了一个简单的手势，表示这个无线通讯器暂时由自己征用一下，然后转头对着身后三位刀剑付丧神说了一句跟上。

　　赤红色的火焰从脚底迸发，屈膝，重心压低，蓄力。柏油马路被震出了蛛网一般的裂痕，夹杂着高温融化的痕迹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而罪魁祸首已经高高跃起，在呼吸之间就落在了高楼之上。

　　来派的三位刀剑男士交换了一个眼神，助跑后跃起，追着审神者的方向而去。

　　物廉一几乎同时和中原中也落在了天台之上，在落地之前的半空中就扭转了身体的重心，腰腹用力，腿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半圆，将太宰治身后举着枪的人踹飞出去。

　　听那个声音，看这个力道……太宰治估摸着对方大概至少要断那么七八根肋骨了。

　　“中也~分明被雷击中而死也是有趣的死法来着~！”太宰治双手做出喇叭状对着面前的浓烟装模作样地喊道。

　　“闭嘴，混蛋太宰！”橙色卷发的少年带着礼帽，面无表情（习以为常？）的开口。

　　然而被搭档日常呵斥的太宰治此刻却立即转身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大声告状：“小一小一！你快看！这个臭蛞蝓竟然骂我！”

　　“哈？！？！”中原中也表情立刻扭曲，提高了声调发出质疑。

　　太宰治才不管他，抬胳膊展示自己被拷住的双手，继续柔弱告状：“你看你看！要不是蛞蝓迟到了五分钟，我也不会被多打三下！三下哦！！超疼的！！！”

　　“你这是被打到脑子了吗？我应该多揍你几下帮你恢复正常吧混蛋！”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的中原中也全然不知道自己这个恶心不拉几的搭档又在搞什么事情，视线落在太宰治身后的青年身上。

　　物廉一上下检查了一下太宰治，果然是有在对方的嘴角发现被打的红痕，剩下的部分因为对方严严实实穿着衣服也看不出来，于是打定主意今天要把这个不省心的小崽子拎回本丸。

　　否则以对方对自己的不重视程度，肯定会放着不管。

　　“受伤了就不能吃蟹肉火锅了，还要喝超苦的药。”物廉一顶着太宰治猫猫震惊的神情，伸手扯了一下对方带着的手铐，果不其然轻松拿了下来，“自己超级怕疼还上赶着挨打？”

　　“唔OWO……”

　　几句话的功夫，三人周围就已经被举着枪械的敌对势力包围了，还有一位能够放出雷电的异能力者，物廉一习惯性揉了揉后颈。

　　“不过有一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赤色的光芒笼罩全身，第三位成为现任赤王氏族的青年扫视了一圈，“打人者终被人打啊。”

　　然后火焰迸裂，在那么一瞬间，甚至有了一种照亮横滨的错觉。

　　-

　　物廉一跟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块往他们的目的地前行，其实到现在为止他都不太清楚太宰治想让他过来干什么，总之不会坑他就是了。

　　身边跟着的爱染国俊和萤丸的心情都出奇好，蹦蹦跳跳的就差开始哼歌了。

　　“突然心情很好啊？”物廉一出于好奇问了一下。

　　“当然啦~”虽然天色已晚，但以夜晚为主战场的短刀毫无困倦的意思，“我们可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看见主君动手的诶~！”

　　“大家都很想看主君正经动手呢。”萤丸也跟着补充道。

　　听见身后动静的太宰治也加入了聊天：“诶？我记得小一不是经常会跟大家切磋嘛~还会教学来着。”

　　爱染国俊表示这不一样：“切磋和正经战斗不一样啦，主君一直说自己是个武斗派来的，所以大家都还挺期待看见主君打架呢。”

　　“到了。”明石国行提醒他们。

　　目的地是大楼中的顶层，彩色的玻璃花房透射出梦幻的光亮，银色长发的青年正将自己手中的宝石丢进火中并同时念叨着什么。

　　中原中也很快就被对方激怒了，黑红色的纹路出现在他的身上，物廉一能感觉到对方身体内沉睡的神明力量爆发的前兆。

　　“别阻止我。”

　　物廉一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下，然后凑近太宰治小声道：“所以你也知道这位中原中也先生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人类了对吧？”

　　“果然~小一也知道呢~！”太宰治笑道。

　　“我可没瞒着你哦。”

　　这就是另一个话题了。

　　本丸里除了物廉一之外，所有成员的名字都是历史上叫得出口的刀剑名，同时每个人都有一振刀剑，再结合对方根本没有遮掩的一些行为举动和交流对话，已经接受了中原中也身体中寄宿着一位荒神的太宰治没费什么力气就猜出了本丸这些人的身份。

　　“所以，小一到底是什么人呢？”太宰治好奇的问道。

　　“你可以理解为神道中的一个角色，审神者。”物廉一歪了歪头，“不过我和传统意义上的审神者不太相似，准确来说是将神明唤醒并监督其行为的人。”

　　太宰治眼睛一亮：“跟我想的差不多诶！那么中也就拜托啦！”

　　“啊？”

　　“你也看到了，中也如果开大的话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诶~每次都要叫我跑一趟真的神烦！既然都是神明的话，小一肯定没问题的，去吧皮卡丘！”

　　等一下，太宰治同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看得出来这货就是不想多说的态度，瞎搅合也不找一个正常点的借口，物廉一无奈了一会儿。在他们说话的几句功夫中，中原中也已经失去了控制，力量的失控摧毁了他们所在的建筑。

　　在大家一块被埋在废墟这个后果发生之前，物廉一撑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防护结界，然后一把抓住中原中也的手腕，将一段符文打入对方身体里。

　　-

　　天光破晓。

　　中原中也浑身酸疼的醒来，睁眼就是灰蒙蒙的天空还愣了一下。

　　“中原君感觉还好吗？”身边有人在问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马上要散架的重力使坐起来，看向一边。

　　物廉一。他在心里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这么问起来感觉有点奇怪，但是……中原君你，是荒神对吧？”

　　“……”中原中也下意识将不赞同的视线投向旁边的太宰治。

　　“不是我哦~小一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发现啦~”太宰治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物廉一：“这和我自己本身的职业有点关系啦，我介绍一下，这三位分别是萤丸、明石国行和爱染国俊，是隶属于来派的刀剑付丧神。”

　　“所以呢，你是想说什么？”虽然他和太宰治经常试图致对方于死地一样的吵架，但在大事情上两人又有着奇怪的信任，所以尽管此刻吃惊于这个世界上竟然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的神明，但中原中也并不慌张。

　　“所以……”

　　最终，物廉一和中原中也达成了共识。

　　两人缔结了契约，中原中也在使用“污浊”的时候可以保持清醒，但相对的，他在使用“污浊”时，有部分力量会反哺到物廉一的身上，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以达成契约最基本的“公平制约”。

　　-
　　□□大楼，顶层。

　　“中也君，有一件事情我稍微有点好奇，从个人的角度出发想问一问中也君呢。”森鸥外在“龙头战争”彻底结束后的第三天收到了太宰治对这次任务的汇报，之后就单独将重力使叫了过来，稍微提高了一点音调发出了询问。

　　“是？”

　　“这一次最终击杀敌人的时候，我听说有一位太宰君的朋友也在现场……你觉得，对方怎么样？”森鸥外的指尖相对形成塔状轻轻抵住鼻尖，似是随意地问道。

　　“……我没怎么和他有交流，如果BOSS非要说的话，是那种和太宰完全不同的人吧。”中原中也压了压头顶的帽子。

　　“是这样啊……好的我了解了，辛苦中也君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我先告退了。”

　　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向下俯瞰过去，面无表情的男人身后，穿着粉色洋裙的小姑娘哼着不知调调的歌曲在纸上涂涂画画。

　　“呐，爱丽丝酱~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真是看不懂了呀~！”
　　“笨蛋林太郎！这种事情你问我有什么用啊！”
　　“啊！抱歉抱歉！我这不是太苦恼了嘛~！”
　　“你自己不是都想好了嘛！哼！大骗子！”
　　“呜哇！爱丽丝酱不要生我的气啦！抱歉抱歉，给爱丽丝酱买小蛋糕？”
　　“一点也不诚恳啊！林太郎太敷衍了吧！”

　　……

　　从顶楼下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推门就看见太宰治四仰八叉的躺在他的沙发上，鞋都没脱就踩着沙发面翘起了二郎腿，脸上盖着一本书嘴里还哼着他分外洗脑自编自创的殉情之歌。

　　血压瞬间就直线拉满，拳头硬了拳头硬了！

　　中原中也攥起拳头，咬紧了牙关皮笑肉不笑的从嘴里挤出读作疑惑写作威胁的话语：“太！宰！治！你这家伙又过来干什么？”

　　“哦哦哦！小蛞蝓你好慢啊~我都快睡着了耶。”太宰治一副刚发现你过来的表情把脸上盖着的书拿下来，中原中也才看见这人刚才带着耳机。

　　几乎是下一秒，重力使就动作熟练的从自己的身上找出来了一个不晓得什么时候被塞过来的窃听器。

　　——过于熟练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心疼。

　　笑眯眯的看着中原中也一番操作，太宰治全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惊喜表情，动作超夸张的给人鼓掌：“哇！！！中~也~~~！原来你这家伙这么聪明的嘛！！”

　　一进门开始就一直被太宰治拱火的中原中也实在忍无可忍，上前就是一个扫腿，被太宰治轻盈的躲过去之后也没再追击，没好气的顺手从沙发跟前的茶几上抓了个东西砸过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在这浪费我时间！你要是这么清闲赶紧把自己那一堆文件处理了！”

　　抬手把被当做暗器丢过来的苹果接住，太宰治随手用袖子擦擦就咔叽啃了一口：“吧唧吧唧，你这样可就伤透了我的心啊中~~也~~~我可是专门来看看你有没有被糟糕的大人传染的诶！”

　　“啧……不管怎么说我可是欠了人家一个大人情，我又不是你这家伙，少在这用青花鱼的思想来侮辱我啊！”

　　中原中也可算是知道这家伙过来干嘛了，没好气的说完就把人撵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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