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海贼]笨蛋女子高中生

　　虽然最近半年春见没有住在租房里，但按照之前签订的租房合同来看，她仍然得照常缴付房租。
　　兼职剩下的积蓄不多，在将租房中的崭新旧物也一并挂上二手网站卖掉之后，收到的货款才勉强抵扣了半年以来拖欠的费用。

　　房间里现在只剩下了房东的家具，属于她跟哥哥居住过的痕迹少的可怜。

　　春见盯着有些泛黄的木纹墙纸看了一会儿，空荡荡的房间大的让她有一点心慌。

　　而且，她发现自己没有钱再买前往猎人考试考场的船票了。

　　于是她打开门走到后院里，看到了自己威风凛凛的重型机车。
　　这位陪伴她多年的老朋友最初也不过是云云车海中的普通车辆，让它拥有这样炫目外表的是春见曾经花费在它身上的数不清的夜晚和白天，将零件一样样增加和修改，给外壳喷漆又洗掉……最终它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春见给机车拍照，上传网站。

　　她的老朋友被拍卖到了两百七十万戒尼，扣除手续费、税款和邮费之后，落在她手中的钱也还剩两百一十万。

　　快递小哥过来给她的车装箱时，春见的行李也打包好了。

　　虽然芒格镇只是个偏僻的小地方，但她此前也从未踏出过这里。

　　过去的春见总以为到外面去需要做很多很多准备，比如先考过入学测试，攒够上大学的学费等等，但其实真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并不需要什么准备。

　　手机，戒尼，简单的生活用品，几件换洗衣物，身份证件……仅仅是一只后背大小的瘪瘪的背包，就足够装下她二十年以来的所有时光了。

　　春见冲来送她的央美摆摆手，穿过搭下在码头上的舷梯走上有着高高桅杆的大船，船只扬帆起航的时候，她呼吸了几口咸湿的海风，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陌生的一切。

　　红鼻头的胖船长叼着烟斗，白色的烟圈连绵不断地从烟斗里冒了出来。

　　“从芒格镇出发的孩子还真是少见。”

　　“诶？”春见好奇，“船长之前也走这条航线么？有没有在六个月前接到过一个金发娃娃脸的男人？”

　　“那么久之前的事我可记不清楚啊，”船长豪迈的笑了笑，“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走需要正规审核的航线的……在我的船上可不会有什么潜逃的悬赏犯。”

　　春见摸了摸鼻子。
　　也对哦，侠客既然存在身份问题，恐怕就不会买公共交通了嘛。

　　船只一路航行下去，乘客逐渐多了起来，他们吱吱喳喳地聊着天气和考试的事情，春见慢慢意识到，她所选择的这艘船上的乘客全部是即将参加猎人考试的考生。

　　她不由得想起了央美在她出发前警告的话：
　　“每年报名参加猎人考试的都有数万人，但抵达考场的人却通常只有几百人……春见，报名猎人考试的那一刻，筛选就已经开始了！”

　　筛选么？
　　春见数了数船上的考生，这就已经有上百人了，不管怎么想，目前在船上的这些人也不可能都抵达考场吧……所以，筛选会以怎样的形式展开呢？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出现了喧闹的骚动。

　　“船医！有船医在么？”

　　“这里有人需要帮助！”

　　绕开推推嚷嚷的人群，春见看到了被挡着的场景：一个临盆的孕妇捂着肚子倒在甲板上，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珠，表情扭曲，似乎正在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站在孕妇身侧的眼镜妹焦急地向身边的人不断发出求助，“我姐姐快分娩了，谁能帮忙叫船医过来？”

　　“船长来了！”

　　红鼻头的胖船长蹲下身，看了看孕妇的情况，脸上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船医现在在休假，目前船上只有普通水手，没人能应对这种情况。”

　　他站起身，转头询问着围拢过来的人群，“这里有人有医师执照么？”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啊！”
　　“医学生不可以么？”
　　“普通学生怎么能承担这种责任？万一闹出人命算谁的？”
　　“对，现在这个情况很严重，如果救助不当还不如不救。”

　　……

　　“这就没办法了，”船长沉吟道，“船上没有医生，抵达下一个目的地还需要三天时间，这位夫人的情况……”

　　“我姐姐肯定等不了那么久的，”眼镜妹焦急地打断了船长的话，“船长大人，我们现在离上一个城镇应该也就5.6小时的航程吧？能不能返航？”

　　“如果返航回到上一个城镇，加上停靠时间，恐怕我们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再次出发……这大概会耽误船上学生们的考试行程，所以我不能自作主张。但如果你能说服大家同意的话，我也是没有意见的。”

　　眼镜妹握了握拳，冲围观的众人询问道，“耽误大家一些时间可以么？我姐姐……我姐姐真的不能再等三天了！拜托大家了！”

　　“但是猎人考试如果错过还得再等下一年吧？”
　　“我为了考猎人也已经准备好久了。”
　　“对呀对呀，船上的考生这么多，返航耽误了我们的考试，你赔的起么？”

　　……

　　眼镜妹的嘴唇发抖，她见语言无法说服这些考生，就继续冲众人连连鞠躬，恳求的话一句接一句，于是也有几个人动摇着想要答应她的恳求，但很快，这些零星的声音就被淹没在了不同意的高声呵斥中。

　　眼镜妹看了看靠着她拿来的软垫倒在甲板上的姐姐，身体也颤抖了起来，她膝盖一软，就想跪下求一求这些咄咄逼人的猎人考生，但还没跪下去，她的身体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了起来。

　　春见绕过人群走过来，扶住了眼镜妹。
　　她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松一点，身体不要那么紧绷，然后面对着围拢过来的考生们，朗声道，“两条人命也比不上推迟一天出发么？我看猎人考试的时间也没有那么紧张吧？”

　　“你又没有考过，怎么知道具体情况？我上次参加考试仅仅是晚到了半个小时，考场就已经封闭了，更何况是晚到一天呢！只有在路上多多抓紧时间，之后才能有机会参加考试！”

　　为首的男人发话之后，余下的那些考生也纷纷应和了起来，“对呀对呀，我们的时间也很紧张了，还请这位夫人再坚持一下，反正船长也说了，再过三天抵达新的城镇，就有医生了嘛！”
　　“没错，我们又不是慈善家，不能非要我们帮忙吧？”
　　“是啊，就算返航回到之前的小镇上，要是那个小镇的医生也不在可怎么办？我们难道要为了陌生人放弃自己的人生么？”
　　……

　　嘈杂的声音吵得春见脑子嗡嗡响，她身侧的眼镜妹这时候扯了扯她的衣角，“姐姐姐姐，事情没有发生到自己身上都不算事情，这些人不会理解的……”

　　春见瞥见小姑娘的眼圈都已经急红了。

　　“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算事情？”
　　春见冷哼一声，“那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这艘船现在的航线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返航，否则……”
　　她将船长叼着的烟斗揪了过来，握在手中，手合成拳头，烟草屑从她的指间溢出，纷纷而下。
　　这个举动的威胁意味很大，原本来势汹汹的那些考生熄灭了一半的气焰，但仍有不少人尚未死心。

　　“你也只是路见不平而已吧？”
　　为首的那个男人对春见循循善诱，“没必要为了陌生人付出自己的前途，这种事你以后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需要帮助的人多了去了，你不可能每个都帮。”

　　“当然不可能每个都帮，但我没办法对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视若无睹。”

　　“你没办法视若无睹是你的事情……但随意侵占我们的权利，强行命令船只返航就是你的不对了。”他指责道，“你这是在慨他人之康。”

　　“那就算是我不对吧。”

　　春见笑了笑，她张开手，众人这时才能看清，烟斗被她团成了皱皱的金属疙瘩，随着她将手掌竖起来，金属疙瘩啪嗒一声摔落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在沉默下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威胁已经变成了恐吓。

　　春见的举动让他们意识到，就算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对立面，她的力量也超乎他们的想象。

　　这时候，原本被淹没的那几个小小的声音就一下子都冒了出来。

　　“不，我觉得她说的没错，再怎么说，也还是这位夫人的事情比较紧急。”
　　“是的，我参加猎人考试也是为了拉取投资机会成立慈善基金，面对需要帮助的人怎么想也不能装作看不见吧？”
　　“仅仅是推迟一天出发也没关系的，之后的行程再紧凑一些就好了吧？”

　　这样的声音冒出来后，原本就在摇摆不定的考生们也有相当一部分倒了戈。

　　正在这个时候，被春见揪走了烟斗的胖船长开了口。

　　“看样子大家都想帮助这位夫人呀，但参加猎人考试的时间也同样紧急，不如这样吧，船舱里的救生艇虽然不适合远航，但我这里恰好还有一辆安装了空贝的 ‘威霸’，如果是会开的人，威霸的速度甚至会比航船还要快上许多……有谁能开威霸送夫人去镇上就医么？这样就既不会耽误大家的事情，也能满足夫人的需求了。”

　　“但我们也不会开威霸啊……”
　　原本已经准备帮忙的考生们听到船长的话就哑了火，“不对呀，船上既然有这辆威霸，水手们应该也会开吧？让水手们送夫人去不就好了？”

　　“不行，驾驶这样大的一艘远行船可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当然是一个水手都不能少，”船长拒绝了这个思路，“而且威霸的驾驶并不简单，就算是很有经验的老水手，经常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学会，所以我这里的水手也不会开呢……看起来，还是只能听从这位女士的意见一起返航了。”

　　“切，”之前挑刺的考生又冒了出来，他发现春见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所以心有不甘地念叨了两句，“说着什么‘不能对需要帮助的人视若无睹’，到了需要你的时候又不见了，到头来还不是在拿我们大家的权利做好事，名声还都让你一个人占了。”

　　跟他同行的人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往外看。

　　海浪中有一艘小船像入水游鱼一样灵活地绕着客船兜圈子，站在上面控制方向的女孩身穿无袖背心和短裤，长腿和手臂都裸露在外面，手臂上青黑色的纹身顶部是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海风吹起她披散在肩膀后侧的头发，让她像是迎风起飞的轻盈鸟类。

　　随着一个急速上抬，春见操纵着船长的威霸腾空而起，海水被带着淋到甲板上，人群四散而开，威霸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甲板正中央。

　　“早说啊船长，”春见笑容灿烂，“虽然之前没开过，但这东西还挺好学的……怎么样？我现在就可以出发，送夫人去最近的小镇上找医生。”

　　船长想起自己之前说的‘有经验的水手也要一两年才能学会’，再看看一上手就能开的春见，只觉得脸有点疼。

　　“啊，啊，”船长卡壳之后，顿了顿才说，“既然这样，就由这位女士送夫人和她的妹妹一起去临近的镇子上就医好了，大家没有意见吧？”

　　不耽误自己的事情，也不用遭受良心的拷问，责任和后果全由春见给他们一起承担了，大家对这种事当然没有意见。

　　只有一个穿着高跟鞋和小丑装的红发男人站了出来，他的脸上涂着夸张的白色油彩，左右脸颊上画着星星和泪滴的彩色图案。
　　摇摆着走出来的时候，他狭长的金眸还在春见身上流连了一会儿。

　　“几位女士如果遇到危险说不定会需要帮助，既然威霸上还有空位，不如就，带上我吧？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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