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李叔强打起精神，没站起身，所以等到陈柯进了屋子里以后才看见对方。
　　“这位是？”李叔彻底精神了，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样萎靡的漆衍。
　　“荆崃市市局大队队长陈柯，”陈柯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来查一下漆衍的不在场证明，方便吗？”
　　最后一句是个问句，不过话里似乎并没有询问的意思，而且这句话也本就让人拒绝不了。
　　李叔怪异的瞅了漆衍一眼，似乎是在好奇自己这个新来的店伙计干了什么大事儿。
　　“当然当然，监控随便看，您坐，您坐。”李叔的语气十分谄媚，和漆衍一起站在电脑前。
　　陈柯调出了昨天晚上漆衍开始兼职以后的录像，漆衍的视线也落在了电脑上面。
　　在屏幕里面观看自己是一种新奇的感觉。
　　三个人都安安静静的看着电脑，里面的人一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快进了大概有两个小时，时间在零点的时候漆衍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直起了身子，然后往外走，没过一会儿又回来了，坐在凳子上，对着空气说了些什么，然后在本子上写下了些什么东西。
　　李叔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电脑屏幕上面挪到了漆衍身上，仔细的观察者他的表情。
　　漆衍表情平静，似乎对自己见鬼了的现实没什么反应，不过李叔心中更加沉重，心想这孩子别不是被吓出了什么问题。
　　“我昨天一直在店里面，早上六点多才回了寝室一趟，然后拿了书去自习室看了一会儿，上完课又去做了两份兼职，一份在甜品店当店员，一份是在烧烤店，都有监控可以证明。”漆衍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开，语气里没有什么异样，“您如果觉得有疑问可以去查一查。”
　　陈柯点头，对漆衍丰富的兼职生活挺好奇，“你很缺钱吗？”
　　漆衍像是听见了什么特别搞笑的话，“这东西有不缺的时候吗？”
　　陈柯很难得的沉默了，“保持通话畅通，接下来可能还会有问题需要咨询到你的地方。”
　　漆衍点头示意理解，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那我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想起自己那三个死相不太好看的室友，漆衍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被杀，而自己会不会也会被下毒手。
　　“说不好。”陈柯唇角勾了勾，挥了挥手走出了这个小小的花圈店。
　　漆衍神色复杂，想着自己给自己提前定花圈的可行性。
　　等人彻底走了以后，李叔才咳嗽了一声，将想远了的漆衍扯了回来，“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比如？”漆衍偏头看这个中年危机过后喜得发福套餐的男人，“我觉得我的工资可以往上提一提，见鬼是另外的价钱。”
　　李叔本来心想果然这破店就是留不住人，来一个走一个，结果兀得听见这句话，猛地抬起头，“你都不害怕吗？”
　　“只要你给我的工资不是冥币。”漆衍幽幽道，“我这周六要去重庆实习，也不知道要去多少天，你如果觉得不行可以给我一笔精神损失费吗？第一次见鬼内心受到了创伤，得用钱来治疗。”
　　“……”李叔沉默了好一会儿，觉得刚才担心这人被吓傻了的自己实在还是太年轻，眼前这人比鬼还丑恶。
　　“去重庆哪里实习啊？”李叔试图化解尴尬，“反正短时间也招不到人，你如果愿意继续干下去也可以，工资的问题好说。”
　　“重庆市丰都县，”漆衍的表情在李叔说出最后半句话以后以肉眼可见的变好看，本来心想要实习估计现在的工作也都保不住了，没想到还能保住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好说好说，工资按天算，我可以保证我工作的每一天都是精神饱满，对待客户一视同仁。”
　　至于见鬼什么的，漆衍面无表情的想，穷死和被鬼杀死好像前者更凄惨一点。
　　李叔听见漆衍的那句精神饱满，看了眼面前那张眼下青黑，精神萎靡见钱眼开的脸，含糊的点了点头，只当自己瞎了，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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