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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劫青楼篇(八)
杜嫣然逃走了,和一个曾被俘虏的刺客。
这是余安第二日听得的第一句话。
尉迟烈孤身一人顶着寒风,在宫外的城墙上醉了一整宿。
这是余安从摄政王殿下那里得知的。
虽说早就料到了她会如此,可余安心里还是不禁微叹于这女子的决绝……听说走的时候,竟不愿浪费一分一秒去听尉迟烈的解释,想必如今的尉迟烈定是伤透了那一颗殷殷切切的赤子之心吧。
不说也罢,和自己终究是没什么关系的事。
不过近些天却有风声透露,朝中的皇位之选是越发激烈了。
“王上,臣以为这立新皇是万万不能再拖了!北有中唐一国虎视眈眈,南有敌寇屡屡进犯一再挑战我西盛国底线。若再不立皇,只怕朝廷上下人心不定难以一心抗敌啊!”
秉公阁,一位身着官服年近花甲的老人在慷慨激昂地说完一段话后伏在地上。
迟迟听不见前座上人的回应,那老臣额头上的汗是止不住地往下滴,染湿了身下金丝锦绣的长毯。
“那,易国丞有何高见?”
听着话中难以捉摸的语气,地上的人如豁出去一般起身又磕头道:
“摄政王殿下明理勤政,宽宏仁义又心系天下,还请摄政王殿下担此大任!”
“胡闹!”
随着一声呵斥,一台上好的琉璃盏便砸烂在地上成了一摊碎渣,断开的边缘锐利地闪着蚕丝般的冷光。
“烈儿是先皇亲笔撰诏书立下的储皇!易正清你这般说辞可是叫本王去篡位?!”
“臣,臣不敢!只是皇子殿下他年轻气盛又见识浅薄,实在是不堪大任啊王上!”
良久,尉迟枫才开了口。
“也罢,本王知道你是因着西盛着想才道出这番言语,国丞起身吧。”
深呼了一口气,易国丞站起身用袖子拭了拭满额的汗水。唉,一年出的汗怕是都没今日的多,真是怕了摄政王这阴晴不定的性子了。
虽是这么想,这易国丞表面仍是兢兢战战的模样。
“见识浅薄可以增补,性格不善可以教调。烈儿年少又天资聪颖,想必慢慢来定能成为一位合格的帝王,国丞何必如此心急。”
又顿了顿,尉迟枫终是把那口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气叹出口来。
“我又何尝不想烈儿那孩子早日成才后接管西盛这泱泱大国,如此我能乐得清闲,云游四方也着实不错。可这前朝后宫下真正的人心险恶他现下又知晓几分,我怎么敢让他坐上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位子。若他能因记恨于我而奋发立志……也未尝不可。”
“殿下……”
“罢了,你退下吧,此事以后便不要再提了。今日,也只当我胡言乱语吧。”
“是……臣告退。”
秉公阁外一身赤衣的人从来到现在已是站了一个时辰了,若不是那人眸中隐忍的情绪,不知道的人怕是以为那人魔怔了。
只是即便这样也没有人敢过去。
无奈,站在门旁的看得全部的余安逐级下了台阶,轻步而近。
“这便是你口中尉迟枫来找我谈的事?”
“昨日王上是嘱咐今日一早就去找殿下您来商谈些事务,只是两个时辰前宋雪寻您不着,这才晚了。”
秉公阁的门被打开,出来的人见尉迟烈一怔,又随即作了揖。
“微臣参见皇子殿下。”
“哼。”
尉迟烈看着易国丞冷哼一声,却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殿下走了,国丞大人快起身吧。”
“啊,多谢。”
余安说了声不必刚想离开,又被身后人唤住。
“唉,老臣本以为宋公子你是个攀炎附势之辈,这几日看来倒是老臣肤浅了。”
余安摇了摇头,他知道此人是尉迟枫心腹又一心为国,见自己这个侍奉过尉迟烈又跑来尉迟枫身旁伺候,自然是会这么想。
不过这易正清突出此言,许是已经看出什么来了。既如此,殿里那人便更不必说了。
毕竟都是在朝堂上处事的人,也只有尉迟烈那家伙能那般毫无疑虑了。
“若公子是个明事理的,就请多费心些了。”
若不明事理那就对我不客气了?还真是个心思玲珑的老人家。
“宋雪明白,多谢大人提点。”
俯身退下后余安就此入了殿,说是叫秉公阁却丝毫不比正宫宫殿的规模小,上台阶时余安就算背着身也听见了身后人自怨自艾的声音。
“唉,当真是老了不中用了,现如今竟要拜托一个娈人去做事了。”
一时间北风乍起,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便这么洒洒洋洋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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