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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叶云微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这一瞬已经想了无数个可能。皇上的人,不可能被江家利益所驱使,所以这个人定然不是江夫人派来的,那是谁会收买她身边的人?
下意识的,她后退一步,撞在门上,发出“砰”的一声。
皇上的人?难道皇上并不是真的信任叶铭这个表弟,在她身边放人,名义上是护卫,实际上是监视。今日这人看见她手中的信,以为是叶铭通敌叛国的罪证,这才急吼吼的夜入她的房间……
好似也不对,前世的原主躺着去的湛州,若这人想要搜寻什么东西,依着曹妈妈那个不怎么精明的样子,大抵是轻而易举。但是原主的记忆里,父亲是被冤枉的,所以绝不存在什么罪证。
或许,是皇上派人查了,才确定叶铭是清白的。
瞬息间,叶云微脑海里转过几个念头,一时半会儿,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门外响起司琴的声音:“郡主可是有事?”
刚刚叶云微撞在门上发出的声响,很显然是惊动了隔壁休息的司琴。
叶云微看了男人一眼,扬声说了声:“无事,你且去歇着吧。”
“当真无事吗?郡主可要用水,奴婢……”
叶云微知道司琴的细心,便只懒懒道:“我睡不着,起来看看书。你去歇着吧,莫要管我。”
门外一阵静谧,过了许久,才听到司琴低声告退以及转身的脚步声。
叶云微看了男人一眼,她原以为会是舅母来打探她家产的人,没想到却是皇上的人。只是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司琴要进来,她会拒绝。
她淡淡走到桌前坐了,倒不担心男人会伤害她,如今这群人的职责是保护好她的安危。她不是原主,所以也不觉得皇上怀疑爹爹的清白就是大大的不对,帝王多疑自古都不变,别说只是表兄弟,亲兄弟都不能全然信任呢。
“茶冷了。”
男人看看叶云微手指的方向,桌上有炉,炉火早就熄了,炉上的壶里头水自然是冷了。
他去隔间里的壁炉取了炭火,放入炉子里,将壶里的水烧热,替郡主倒好了,才坐下来,也不主动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叶云微满意的抿了一口,烫。她放下茶杯问:“你叫什么?”
“柏熠。”
“博弈?”
男人摇摇头,伸手在桌上画了“柏熠”两个字。
叶云微轻叹了句:“你家里对你的期望很大吧。”
柏熠不做声,当是默认了。沉默许久,见叶云微淡定喝茶,并没有再问的意思,他抬头说道:“我并不是来监视你的。”
叶云微挑挑眉:“哦?”
她怎么想的,这人都能猜出来,可见不是个愚钝的莽夫,可既然不是,怎么会大喇喇半夜跑来翻她的东西?
柏熠手指在桌上轻敲片刻,似在思索该怎么与她解释。
“我想寻一封信,这信关乎着叶家的声誉,也关系着你爹如何平反。”
叶云微眼唇满是讥诮,意思不言而喻,若当真只是如此,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搜寻,而要私底下偷偷摸摸?
柏熠并不继续解释,只问:“我从窗外看见你拿着书,书里头有信,是不是可以给我看看?”
“你确定想看?”
柏熠打开信,才看了几句便面红耳赤起来,总算是明白郡主为何那般讥讽,问他是不是真的想看。这不是什么战事相关的密信,而是普普通通的家书。
若是普通的家书,却也没什么特别的。只这家书,却是丈夫写给夫人的情信,封封诉衷肠,有的只是平铺直叙自己的思念,有的却甚是大胆,还写了些什么想念亲吻拥抱,甚至是床榻间的温软。
柏熠红着脸抬头看郡主,只见眼前的少女面色如常,丝毫没有羞涩模样,一封封信展开扫一遍,递给他,又去看下一封。
他们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眼前少女豆蔻年华,光洁的额头,氅衣随意披着,还能看到中衣之上,锁骨之处那一片的雪白的肌肤,与寻常女儿不同,她的肌肤似乎格外雪白了些。她纤纤玉手,展开一封信就递到他跟前,甚至不经意间,她的手指划过他的手。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自己太过孟浪,原本他拿她当一个小孩子看待,只想速速取了书信出去,可这么一会儿,竟与她面对面而坐,她与他不过一张桌子的距离。
她兜自说着:“我倒是不觉得这里有你要找的东西,这书是我的丫鬟随意放进来,平日也是存放在丫鬟那里,我今日不过是心血来潮,拿过来看看罢了。”
柏熠“腾”的站起来,拱手说道:“今夜是属下冒犯,还望郡主见谅。”
他转身离去,也是轻手轻脚,来去无踪的模样,只是落在房里的纸皮灯笼,像是泄密一般,叫他的心事无所遁形。
外头风冷,将柏熠的头脑吹得清醒了些。今晚的他与平日的冷静全然不同,那个女孩,不,那个女人,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有种蛊惑人的魅力。
她是美丽的,好看的。但他不是个看重女色之人,而且,他并不是头一回见她。
从前在将军麾下时,他见过她的画像,娇俏可人,将军画得栩栩如生。
等随着将军归京,她如同燕子一般扑进将军的怀里,他反而隐隐有些失望,觉得这女孩儿不如画上那般有灵气。
后来在京中甚至宫内,也远远见过几回,饶是她皮囊叫众人称赞,他也觉得不过是个木头般的美人。
可是今夜,也不知为何,他竟会觉得怦然心动,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心中那股奇异的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
流风疾步上前,拱手道:“少爷,可查探过,那些信里,是不是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柏熠缓缓摇头:“只是将军写给夫人的家书。”
流风面露失望之色,将军重情,视妻女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军中副将曾戏言,若敌军想击败将军,唯一的方法便是捉了将军的妻女,定能让将军不战而败。
即便战事再激烈,将军每旬定有两封信,且若多天未得夫人的回信,便坐立难安。
他握了握拳,哑声问道:“可是明明,将军已经拿到那人叛国的罪证了啊。”
柏熠站在万年松面前,夜晚的寒风冷冽,他的脸颊亦是如同染上了寒霜。许久才摇头说道:“那人势力庞大,即便这关键的证据到手,也不能将其一击即中,只能慢慢来。”
流风抬眼看他,觉得今日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不过,他说得不无到底,目前要紧的,自然是郡主的安危,与暗探湛州那边的事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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