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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
他教导的法师苗子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硬是转职成了近战。
要问此时晴明是个什么感想……只能说,不可与外人言。
晴明原本以为练习剑术只是君子六艺的强身健体,毕竟就连他也是学习过骑射的,只是后来专攻阴阳术罢了,他没想到这群刀子精真的丧心病狂打算让他们家主公近战啊。
转念也明白了原因,怎么说,这大概还是他的锅。
但是,既然这样,木已成舟,倒不如先放任吧。最多他再试试能不能让星珩双职业同修,底牌多总是一件好事。
于是恍惚了片刻晴明凭借强大的心态稳住情绪和表情,就刚才的失态已经够星珩家的刀剑们看热闹了。他拿绘扇一下下轻敲手心,思考着,星珩这边已经准备充足,不如说,超乎他的想象,他那边也最好加快速度了。
星珩切磋结束才注意到晴明,同田贯正国战斗节奏太快,让他中途无法分出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周围。他揉着疼痛的肩膀,方才被同田贯用木刀砍在肩上,即便及时抽刀抵抗也只是减轻了些,没有被一刀砍到丧失战斗力,这次切磋还是他输了。
“抱歉啊主公……”
皮肤微黑面上还带疤的刀剑付丧神握着木刀,神情有些失落和歉意。
“没关系啊正国,只是轻伤都算不上的程度,下次我可是会赢你的。”
星珩知道这振沉默好战的刀在为伤到他而内疚,扬起笑容握起拳头往他肩膀上锤了一下。
“我可是专门用于战斗实战刀,不会那么轻易被你超过的,绝对。”
涉及战斗同田贯正国立刻精神起来,信心十足地挺直胸膛。
“所以下次也不要放松。”
星珩拍了拍他的胳膊。
“啊!”
同田贯正国应下。
在星珩走向晴明后,同田贯正国看着手中的木刀,又低落下来。
明明身为武器,使命就是为主公战斗取得荣誉,现在却只能放任主公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太难看了,这样无力的样子。
药研来检查他的伤势,他掀开衣服,只是留下一道痕迹,如果是平常大概第二天会肿起来,但现在直接用言灵治愈很方便。原本用灵力罩不会受伤,但在他躲避能力训练好了之后又练习对打,刀剑们就不让他带灵力罩了,原因是怕他仗着有防护下意识不注意保护自己只注重进击,养成习惯的话会很危险。
说到底,刀剑们一直以来教导星珩就是为了提高他的自保能力,而不是想让他上阵杀敌。
因此就算心疼星珩也要让他对受伤习惯性避免,一切以保护自己为前提,而不是某些刀剑一样只注意杀伤和进击,越受伤越疯魔——比如同田贯正国就是典型。
星珩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试图抬手整理一下头发,却摸了一手汗,无奈地把长得微长的额发顺到后面,露出轮廓明显锋利一些的面部。
他放弃拯救自己形象,反正已经比较熟悉,就这么走到晴明跟前向他打招呼。
“晴明。”
晴明看着眼前气息还未喘匀的少年,眼睛有一瞬失神,此时的情景与回忆重合。
好友博雅同样是偏战斗系阴阳师,尤其箭术超群,每天的训练量同样很大。但相比星珩还注意风度形象,是个乖巧的孩子。
博雅虽出身大族却不羁多了,穿衣风格也狂放,在熟悉的人面前怎么舒服方便怎么穿,但是年少气盛时的晴明一度怀疑他只是为了秀身材,因为少年人的好胜心捡起了闲置良久的武艺训练,好歹摆脱掉了当时贵族推崇的纤细身材,和好友一起去泡温泉的时候不会被单方面炫耀。
现在想想,少年时的时光,色彩可真称得上鲜亮。
如果博雅能够见到星珩,肯定会喜欢他吧。
不出意外的话,会见到的。
晴明因为想到博雅兴致不是很高,星珩在简单收拾了下后察觉到这一点,就跟他说一些本丸刀剑之间的趣事,即便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因为刀剑数量太多,本丸每天还是热热闹闹的,好笑好玩的日常故事顺手拈来,星珩随口起了个话头就几乎停不下来,眉眼间因为回忆起这些满是笑意。
晴明安静听着,放松地小酌着清酒,也回想起他庭院中的式神。
“说起来,晴明本丸应该也全刀账了吧?平时应该也会很热闹。”
晴明折扇顿了顿。
“我……对刀剑没有太多了解,平时也没有太关注本丸刀剑的相处。”
对于星珩来说,刀剑付丧神是他的家人,但对晴明,只是刀剑而已,好用就好,只用关注刀剑的战力而不关注其他。他本丸的刀剑在他面前也都表现的很恭敬。即便是爱撒娇的刀剑,在晴明周身看似温和实际疏离的气质下也不敢轻易亲近。
晴明是第一次了解到刀剑们本身会有怎样鲜活的性格,从星珩这里。
“我有许多式神,曾经的庭院同样十分热闹……”
这个世界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停歇站,且因为着急赶路完全不去留意沿途的风景,也完全不考虑去沾染不必要的羁绊。
星珩或许看了出来,或许没有,但晴明讲述的庭院那样鲜活真实,让他想起同晴明相见之初,梦里那个纤毫毕现的庭院,对于晴明来说,庭院的每一草叶都带有生命力的鲜艳,本丸的一切再热闹也是灰白的黯淡。
他第一次意识到,晴明对于回到自己世界的执念。
深厚到,完全将自己同其他隔绝了。
如果不是星珩能够帮助他,他对于晴明来说大概也只是沿途的黑白背景之一。晴明的所有鲜活生气大概都留在他所描述的那个浓墨重彩爱恨炽烈的平安京了。即便它满目苍痍、人类与妖一刻不停地伤害着彼此,高高在上的神明也并非全然圣洁。
“……我了解了有关安倍晴明的历史,传说他是白狐之子。”
星珩看着晴明带着明显人外气质等我样貌,流露出好奇。
“原来我没有跟你说过吗,我确实是白狐与人类之子,我以为表现得很明显?”
晴明拿折扇当了下脸,一双睫毛浓密的狭长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星珩。
星珩被他拿眼睛晃了下。
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些世界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颜色的发色都很正常呢,白发虽然少见但怎么说还是常规设定。”
比如说他家鹤丸江雪等等白发刃就很多,远的不说,就这个世界现世,记得有个柯南敌对组织的漂亮女性反派也是白发——过了那么长时间,柯南他小时候也没看几百集,名字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晴明稳稳地抓住重点。
“星珩也知晓一些其它世界的信息吗?”
“啊……说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是我以往看过的动漫,这个世界的现世,有存在我曾经在动漫中见过的人物。”
星珩迟疑了下,还是说了出来。
晴明低垂着眼眸,放下手中清酒,从星珩那边拿过一盏茶。
“原来如此吗?怪不得,若说一花一世界,这杯中茶叶是否也是一个世界,其中上演着我们所不知道的爱恨情仇呢?”
晴明低垂着眼睛,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将他眸中的情绪遮掩,他抬手,将茶一饮而尽。
“……如此,我算作毁坏了他们的世界吗?”
声音轻且缓,星珩被这仿佛从牙齿中间飘出来的话激得寒毛炸起。踌躇片刻,他开口:
“我不太清楚佛理,但我觉得,如果佛祖在花中悟到世界,那这个世界就是存在的,花只是依托,世界从被悟到就是一个存在的状态,此后再有人经过,将花采下,这个世界也不会因此而改变存在的状态吧。”
星珩不知晓为什么晴明忽然好像钻了不清不楚的牛角尖,但他能感觉到晴明这个状态有些不对,努力调动用电视里提到的唯心道理用自己感觉顺畅的话试图开解。
晴明愣了愣,那种莫名危险的气势散开,他勾起清浅的笑。
“谢谢,星珩。”
星珩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
“我只是胡乱说一些感受,正经解释我可没有看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到网上查一查,你应该会吧,如果有不清楚的,本丸的狐之助很能干。”
晴明点头,“嗯好。”
大概聪明人总是会为一些奇怪的问题纠结吧,人生哲学三大问题不还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吗。作为普通人的他只要过好当下就好,就不去参与大佬的层次了。
生怕晴明跟他讨论佛理哲学,星珩赶紧岔开话题。
晴明倒是对他看过的动漫很感兴趣。
星珩本身看过的动漫作品也不多,又在本丸那么长时间,有些连主角都忘记了。能记得多一些的也只有火影一类的经典老动漫以及穿回来前比较火的动漫了。
毕竟他平时更爱看动物世界一类的自然纪录片来着,又是学习任务紧张的高中,他真的看的不多。
晴明沉思片刻,了解地点点头。
“我这次过来还想提前告诉你们一件事。”
晴明收回思绪,说起正题。
星珩捏起一块樱花糕,疑惑地看过去。
“我想办法追踪到了时间溯行军的大本营,是和本丸同样的特意空间,之后一段时间可能要忙起来了,我们的本丸级别高,会是追缴的主力。”
星珩手指用力,淡粉色形状精致的樱花糕被捏碎,里面粉白的樱花瓣粘着糕点的碎屑无辜地在他指尖轻颤。
“你是说?”
“刀剑付丧神、时之政府与时间溯行军拉锯了那么长时间的战斗与纠缠,不出意外,就要结束了。或许准备还需要一段时间,但,你可以准备一下,如果顺利的话,时之政府自然也不会存在,否则人类总是会有遗憾,想要去改编,时间溯行军也会源源不断不可能尽竭。”
晴明淡然地说着让听者完全不会淡定的话。
这就是他一开始就不打算等待太久的根源,只要时之政府不存在,本丸没有了敌人自然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现世中星珩的生长速度同普通人一样,如果星珩真的打算回家,自然不会将自己身体的黄金时期浪费拖延下去,必然要尽快做出决定。
至于时之政府中是否有人眷恋权柄,审神者中是否有人不舍自己原本可以延绵扩长五倍的生命与时间。
对时间溯行军出手,虽是为了他的目的,但也是符合这个世界的大义,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温和了,他不会允许有任何人因为私心阻拦他的计划。
这也是晴明热衷在时政政府话语权的原因,虽然有一些人似乎对他警惕,但对于追缴时间溯行军他们也是毫无疑问的讨伐态度,些许其他声音在可控范围。
室内一时寂静下来,晴明和星珩的眼睛相对,等待他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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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存稿写的比较多,前头再看就总觉得不太对劲,这章基本等于重写,所以今天发的比较晚,存稿多就是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