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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ss Me
“我操,还往上头跑莫子?下节体育课!”刚解散,张旭阳放完旗的工夫,看见班上好多人往上爬楼梯,疑惑喊了声。
跟在最后面几个跑的向杳回头道:“买水!”
“行吧,”插腰往操场中央走,余光瞅见朱文杰也慢慢悠悠往上走,热情招手,“朱校,帮我带一瓶!”
“带你先人!”
得到一句骂骂咧咧的脏话,张旭阳摸摸鼻子:“一天到黑点儿素质都没得。”
“你有素质,”上完厕所回来,林垚用纸巾揩鼻子,声音嗡里嗡气,“刚才在前头骂二班数你最放肆。”
张旭阳不以为意:“我那是在鼓舞士气!”
听热闹的陆隽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插一嘴:“你在前面指点江山,合着扔我们在后面冲锋陷阵是吧?”
“功劳都被你给占了,我们倒费力不讨好,惹得一箩筐骂。”
“陆总,你说这话真的就狠狠伤了我的心。”双手捂住心脏部位,张旭阳一脸悲痛,控诉道。
“张旭阳,”从另一边过来的夏至深提醒道,“老师叫你。”
“哦哦好的好的。”
陆隽看了一眼马不停蹄赶过去的张旭阳,问夏至深:“中午吃什么?”
“?”想了想,确实没记错这才第三节课下课,夏至深有些好笑,“还有两节课。”
陆隽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我知道啊,我问问嘛。”
“你想吃什么?”
“我们去吃膳香苑三楼的烫饭吧!”陆隽掀落盖在头顶上的卫衣帽子,兴致勃勃,“我觉得那个番茄肉丸细粉烫饭还可以再来一次!”
帽子被浮躁掀落,他头顶发丝也受影响,飘散凌乱开来,夏至深目光跟随撩动几许,下意识弯唇笑着点头。
“兄弟们!”手拿一张单子的张旭阳大步跑回来,“下节课搞体测!”
“莫子诶?!”
“纳里?!”
“莫?!”
“What?!”
“?萨瓦迪卡!”
“破坏队形滚一边去!”一个跨步过去,林垚夺过体测表,差点两眼一黑,“我死了!”
跟着凑过去看单子的陆隽边看项目边念:“八百和一千,五十米,立定跳远,男生引体向上和女生仰卧起坐,不好意思看漏了一个坐位体前屈。”
“什么坐位体前屈,那叫坐位宁死不屈。”
“家人们横扫体测,做回尸体好吧。”
“唉多大点儿事。”张旭阳挠了挠头,安慰面如死灰的高中生们。
“一节课搞得完吗?”稍微恢复了点神智的林垚弱弱问。
陆隽诚实回答:“应该不行。”
“操,”林垚无语望天,满目沧桑,“那不是得要耽误两节耍耍课?”
“对了,男生一千米多少满分?”凑过来的薛皓问了句。
夏至深偏头看了眼体测表:“好像是三分二十八秒。”
“啧,”薛皓拍拍默默无声的林垚,“为了不跑死,垚子你还是跑进四分三十一吧。”
“哈?”
“及格就行。”
“给爷爬!”
“集合了啊!”边走过来边吹响哨子的体育老师向靠右边打手势,示意他们靠拢。
得知噩耗的学生们怨声载道聚拢,每一步都透露着冲天怨气。
“哎呀,行了行了,多大不得了。”见不得他们这副年纪轻轻就看破红尘想去出家的模样,体育老师宽慰道,“年轻娃儿这点儿事情,那不是几哈就搞完了唛?”
“老师你莫看我楞个年轻,其实我已经八十岁高龄了。”
“呜呜呜老师我一搞体测就头晕恶心想吐。”
“老师,我昨天假肢才装好!”
“老师,我一长跑就心梗!”
“老师,我没有韧带!”
“老师……”
听着越说越离谱的推脱之辞,体育老师面色慈悲却铁石心肠。
“来,上道。”
“先热身跑一圈。”
看他们磨磨蹭蹭半天,体育老师皱眉吹哨:“上道上道,少废话快点儿!还在磨莫子?!”
不得已屈服淫威之下的学生们边国粹对弈边变换两路纵队,开始热身圈。
“我操,受不了了。”
“愿天堂没有体测。”
“你个智障踩我脚搞莫子?!”
“操对不起!”
“你对不起就对不起,操什么操?!怎么不服啊?!”
“我日!老子饭卡掉了!!莫给我踩烂了!!!”
“嘞他屋先人是哪个的钱落了?还有一坨纸!”
“Mine!Mine!”
一群人后半圈逐渐跑得七零八散,快的已经快到了终点,慢的还慢在后半程起点。
见在跑道上零零散散的野马骡子,体育老师吹了好几声哨子。
“不要走路啊!”
“跟上前面的同学!”
“我数十秒,跑不到我嘞里的再加十圈,慢一秒加一圈!”
“十!”
“九!”
“我日!老师你在搞莫子飞机?!”
“老师数慢点儿!”
“操啊!苍天大地!!救大命!!!”
见他们瞬间满血提档不要老命冲刺而来,体育老师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点九!”
“一点八!”
“一点七!”
差点在跑道上光荣的学生们:?我们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哥的沉默震耳欲聋。”
“真是给我当头一棒的惊喜。”
“我在老师的笑声中听出了魑魅魍魉……”
“人类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见他们都成功归位,体育老师插着腰笑:“这人还是得逼一下。”
跑完热身圈,首先开始立定跳远和坐位体前屈。
“你猜我能跳多远?”排在前几个的陆隽跃跃欲试在原地踮跳了两下,转过身时眼尾与唇角揉开笑。
指腹搭在卫衣拉链头上,夏至深闻言抬了下眼皮,缓慢拉低一段距离拉链,将脖颈与肩续接的部分露出,喉结凸显,划着嶙峋弧度。
“跳满分。”
视野里白与黑的比例扩大,陆隽听见他认真无一丝敷衍的答话,目光掠过在深银拉链边缘隐约显浮的锁骨。
他挑了下眉,张扬的笑蓦然绽开:“那现在不跳满分都对不起我同桌的期待了。”
“静候佳音。”手放下,夏至深回视。
他浅褐色的瞳映接细碎阳光,发尖也在稍冷的风里微动,唇色淡了些,其间珠仍旧引人瞩目。
陆隽眼睫落了瞬,随即不着痕迹移开,转回身。
很快便到陆隽跳远,立准起点线,视线往前方移动,最后落在一条数值线上。
他右脚后跟轻抬,脚前掌缓慢在地面上转动摩擦,眼底凝袭势在必得的侵略情绪。
微微低颈,欲摆动作添起,几个前后摆动作完成,双脚快速蓄力蹬地。
起跳,腾空,落地,一气呵成。
“两米九四!”
“喔!!!”
“我操!”
“多少?!两米九四?!”
“我日!”
“天?我的妈我的姐,我的袜子我的鞋,我的大伯二舅爷!”
“叼!太叼了!”
“陆总神了!”
“陆总有兴趣加校体队不?!”
“没兴趣!”轻轻松松拿下首杀,陆隽从旁边小跑绕回来,对一边记录成绩的张旭阳喊了句,“后两次不用跳了!”
陆小少爷现在一心只想到同桌面前炫耀表现,额前轻微栗动的头发丝都在叫嚣得意。
“怎么样!”嘴角上扬的笑低调绷住,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整个人飞扬的神气。
见跑过来向他邀功的陆隽,夏至深又想起桐佰巷的猫和铃铛。
傲娇、懂趣、粘人。
他垂落的手指蜷缩起,指腹相触,摩挲间快要抑压不住气息里的热度。
“厉害。”
清清浅浅两个字像陆隽最喜欢的甜香一般,勾撩起他兴奋的神经,一寸一寸抬高他的得意与快感。
“当然厉害了,”陆隽向他挑衅又邀赏地眨了下眼,心思明显,“也不看看是谁跳的。”
“当然,也托我同桌的福。”
“行了行了,陆总您先让深哥跳完再滚一边去打情骂俏可以不?”在一边实在受不了的张旭阳无语棒打鸳鸯。
听这话的陆隽顿时笑了,偏头抬手对他无声骂了句。
下一瞬,手指被按住往下压,强迫成拳的手再被覆裹入掌心,受力落下。
他瞳孔微扩,见夏至深侧面没正过来:“好了,先让我跳完。”
陆隽闭上嘴,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儿?”最先跳完的林垚一脸不怀好意挤过来,打趣道。
“你才扭扭捏捏!再怎么说,我也得是攻气十……”没过脑子说出口后,陆隽后知后觉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气极又无奈闭了闭眼,“我真服了……”
“喔哟~”见他气得脸颊都红了些,林垚抿住嘴笑,继续犯贱,“承认了吧。”
被摆了一道的陆隽伸手锁他喉:“给本少爷死!”
“你就是恼羞成怒了!”
林垚长得没陆隽高,被手臂从颈后绕过锁住,再加上他下意识蜷弯起身,几乎整个人是缩在陆隽臂弯里。
在林垚几个回合下来都不能摆脱,正要心灰意冷时,突然他脖颈间桎梏神奇消失。
他警惕且疑惑往后看,才见是刚跳完远回来的夏至深如同陆隽桎梏他一般,一模一样锁住原施暴者的喉。
感到正义来临的林垚跳过去,义正言辞指控道:“自作孽不可活,遭报应了吧!”
“我天,”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陆隽抬起双手握住锁他喉的手臂,大为震惊,“不是,你锁我干什么?”
“是林三土先造的谣!”
锁人的夏至深不知道是不是选择性失聪,对着林垚道:“张旭阳叫你过去再填一下表。”
搓了搓脖子,林垚向他比了个OK。
“你竟然无视我?”没想到自己被彻彻底底忽略,陆隽心里闹腾劲快压制不住,“夏至深,你变了!”
“我变什么了?”说着便将横在他颈间的手臂放下,夏至深掀眼瞧他。
陆隽双手抬起捂住脖子,支支吾吾:“变、变……”
“只许你锁林垚脖子,不许我锁你脖子?”
这分明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盗版,可陆隽却听出了一丝沉默无声的恼意。
抬眼看过去,见那人依然面色平和,清冷冷的瞳就这么盯着他。
风过,莫名其妙冷嗖嗖。
“那个,”陆隽轻转眼瞳,视线扫过做完坐位体前屈正在立定跳远的女生,回过视野时换了话题,“你跳了多少?”
“两米九五。”
轻飘飘几个字却如同一把刀扎进陆隽心窝子里,他不可置信看着夏至深,舌头都打不直:“你、你,两、两米九五?!”
他这该死的胜负之欲熊熊燃烧。
“不行!我要重新回去跳!”
正当他要气冲冲转身回去重新证明自己时,一瞬间,又被无情锁住了喉。
“!”
“夏至深!你又锁我!”
“不用跳了,已经记录成绩了。”另一只手握住他肩,把人带转过身,夏至深道,“现在到单杠那边去。”
摸了两把自己完好无缺的脖子,陆隽没反应过来:“干嘛去?”
正想说去做引体向上项目,夏至深侧过脸,见颈部薄红皮肤在他磨蹭过的指间欲露不露,喉息里的话又缓慢迂了回去。
无比正经又勾佻的尾音在曳动。
“去打情骂俏。”
“不碰感情,一路硕博!”义正言辞拒绝夏至深的无理提议,陆隽两步走向前。
两根手指一并,从额角一碰后,陆隽向他致敬:“Salute!”
见他两句话轻飘飘将皮球踢回来,夏至深也没多大触动,只是唇角略微扬上,无声把话题翻了篇。
“你两个杵那儿刮毛呢?!”在单杠那边站了好一会儿的张旭阳见没几个人到,扯着嗓子喊他们。
“林垚!薛皓!朱文杰!叶云舟!向日升!钱双!王双加!向权圣!”
“快过来吊!”
正慢悠悠往这边赶的叶云舟抬手搓了下后颈,暖烘烘的阳光耷落,让他覆下眼睫。
“你搁这儿喊一个连呢?”将手指穿进发间,随意蹭过几瞬,叶云舟掀起眼皮子,吐槽了句。
“你们说话真有意思。”从后面小跑过来的林垚在他身旁缓下脚步,感受到久违的暖意,忍不住吸了吸好不容易畅通无阻的鼻子,背着手感慨万千,“晒太阳,长高高。”
叶云舟瞥他一眼,启声:“你还是多吃点儿吧,瘦的跟什么似的。”
“?不是,咱这就是吃不胖的体质啊!”成天到晚都在被吐槽的林垚顿时失语,但还是咬牙切齿礼貌反驳。
“哦,那挺让人羡慕的。”
林垚皱眉,见他这副模样可没有一丝一毫羡慕的劲,但不管看了多少次还是得为他的皮囊叹为观止。
“哥,你长得好像不缺对象的样子。”
“?”莫名其妙被定义的叶云舟眉心一跳,随后慢条斯理笑了笑,“感觉跟谈了半个地球一样是吧?”
“对!就是这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陆隽直接拍案叫绝,一把勾住叶云舟脖子,“狐狸精本精!”
其实叶云舟长相可以和季星衍一挂而论,五官极致出挑,合凑在一起便是清致锋利。
但周身气质截然相反,一笑时便浓重划开冷淡,热烈度直接拉满全值,不是水墨丹青,而是冷暖融割,朝气肆意。
恰恰在这浓重间,少年感尤其凸显。
简直是女娲造人时的艺术品。
可他偏偏慵散不尽,不经意里的笑与抬眼,都给人一种红尘难却的假象。
“走开啊烦不烦。”
俩人一唱一和,听得叶云舟不耐烦,直截了当扭头看向陆隽,疑惑蹙眉:“你为什么要用狐狸精天天骂我?”
“冤枉啊哥哥,”陆隽双手举起,满脸无辜,“我夸你招人喜欢呢。”
叶云舟无言盯了陆隽两秒,盯得某人心底发毛准备保命撤退时,突然伸手意味深长敲了敲他自己太阳穴,随后迈开脚步越过他们。
看懂他骂人的动作,陆隽对着他背影指指点点。
“所以为什么要叫他狐狸精?”林垚与他并肩,费解且求知欲旺盛。
这段仇恨说来话长又刻骨铭心。
陆隽老气横秋背手抬头:“他勾引我家公主。”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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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操场永远是一个神秘且有毒的地方,有人丢饭卡找饭卡,有人丢钱找钱,有人丢钥匙找钥匙,当然少不了还有人丢人现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