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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一出府门,我急忙与驴脸告别,想回蜜华斋,与龚毋氏商量对策。可他却拦住了我,我问他什么意思?他道:“吕子箩,你身处险境,你最好随本官回县衙,否则,本官怕你自裁而亡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个……他说的对!李梦瑶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暗示李韭莲之死,与我有关,我不能一个人走,可我也不信任驴脸,一旦入了县衙,生死可都掌握在他手里了。
驴脸见我犹豫,捋着长须道:“你那么大一个人,跟在本官身后,他们视而不见;你说你去缴粮,撇清与王爷的关系,而宦官偏偏说漏了嘴,王妃又欲盖弥彰;侧妃萧李氏死了,王妃如此痛断肝肠,可萧李氏在冰心堂无一人伺候,赏赐人他人的东西是什么?衣服、胭脂、丝帕、枕套,那颗贵一点的珍珠,怕是从什么地方拆下来的。想蒙蔽本官,王妃怕是打错算盘了!”
驴脸,不崇县令高见!我暗自点头,这李梦瑶,绝非善类,早知道会发生惨案,我就应该当机立断,送她回京城!
我点头,跟随崇璋——崇县令回了县衙。同时,请他帮我送信给张家,给龚毋氏,他也一口答应了。到了县衙,他让人打扫出一间偏房,让我住在里面。等张家大娘和龚毋氏来了,他才屏退了左右进到屋中。
我们三人予他问安,他给我们三人回礼,道:“本官是吕大人那一科的进士,若论辈分,我还要称你一声师妹。”我心中大喜,感谢父亲,冥冥之中的保佑。
“事到如今,师妹可否全盘托出?王爷与你到底与你是什么关系,李韭莲与你说过什么?才惹出了这样的风波。”
我简略的说了王爷走时,把李韭莲托付于我,自然隐去了和他的纠葛;又说了李韭莲让我与她联手,杀了李梦瑶,我拒绝了她,按照王爷安排,劝她离开襄阳,返回京城,找李祭农庇护;还说了,李梦瑶来见过我,让我重入襄阳王府,我也拒绝了她。
他听完,习惯性的捋着胡须道:“这么说,王爷已有察觉。他留的那封休书何在?”我说我藏在冰心堂,我母亲那。他点头,让人准备车马,我们一起回了冰心堂。取到休书,崇璋拿出日常与襄阳王交往的书信做比较,又对着天光,仔细查看了一番,才道:“休书是真的,本官这就找人送到京城,告知李祭农。”
我却不忍道:“韭莲已走,当时她拼了命留在这,就是不愿被休弃。这封休书送到李府,她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不送休书,留下一个名分给她,也算成全了她生前之愿。”
崇璋摇头道:“师妹,李韭莲怕也不是无辜的。能让王爷做出休妃的举动,能让王妃失态,破腹挖去她的子宫,这都说明,王妃流产,与她脱不了干系。你以为,一个相约你杀人之人,会是简单的人吗?”
我哑口无言,是我草率了。
“王爷既然有安排,你就照王爷安排去做。你不用担心,将来,他回来,定不会怪你的。”崇璋的话里话外,还是不相信,我与襄阳王没有私情。
我鼓足勇气,红着脸道:“师兄,我与白悠鹤是真心相许。可王爷权势滔天,不得已,我们才与他周旋至今。王爷与白悠鹤有个约定,王爷也答应过,完成约定,就让他回来,只是我们不得在他封地上……成婚”我越说,声音越小。
“我初来此地,便听得师妹与王爷、白悠鹤的纠葛,还感叹师妹不检点,坏老师的清誉。可如今听来,是王爷不对,一味的纠缠于你,就差明抢了。师妹选得好,他那王府中,都不是什么善类。白悠鹤强权下,还敢与他一争,这风骨本身是不错的。将来,师兄愿为你们住持婚礼。”崇璋正气凛然的道,我急忙向他道谢。
“目前,襄阳王妃的嫌疑最大,可我们没有证据,就扳不倒她。将来王爷那里,也不好交代。”
崇璋所言,也是我所顾虑的。
“师妹,她费尽心思与周折往你身上引。我倒有一计,抓她个现行,她就是玉帝的亲闺女,我也要拔下她头上的金钗!”
父亲选的人,果然如父亲一样,但照李韭莲所述,襄阳王痴迷于李梦瑶,无论对错,都会包庇于她,崇璋往这块硬石头上撞,定会撞的头破血流的。我把担忧与崇璋讲了,崇璋只回了一句: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就开始交代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这般。
能抓住李梦瑶的狐狸尾巴,自然是好事,即使不能当时如愿,退而求其次,拖延到襄阳王回来,也是不错的。
湘水如此的冰冷,也不知娥皇女英投湘水是个什么季节?会如我这般吗?我勉强睁开眼,看到了头顶的光,隔着水,仿佛天空都不那么真实。我离光越来越远,渐渐坠入黑暗的河底,我用最后的意识,喊一声,悠鹤~
有人大力的拍着我的背,贴着我的唇,按压我的胸口,我翻身吐出一口水后,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寒冷的空气进入到心肺,我整个身子抖成了一团。他抱住我,胸膛有力结实,温暖宽阔,我也抱住了他,把头埋进他怀里,哭着道,你终于回来了!
白悠鹤去了姜国,借寻找药材之名,替襄阳王绘制了白帝城的地图。襄阳王大军表面行进缓慢,物资沉重,暗地里,襄阳王已带领一队轻骑,绕到了白帝城的身后,等白帝城大军开拔,帝都空虚,在白悠鹤、他暗卫的配合下,三千铁骑,直捣姜国皇宫,生擒了姜国国主,迫使姜国国主召回军队,写下乞降书。
本来按约定,等姜国军队回援白帝城,左、右都卫会在刺重岭截杀姜国援军,而襄阳王大军则从后面追杀,一举灭了姜国。但姜国军队退到刺重岭时,左、右都卫都未出现,这让姜国军队看到了生机,他们留下十万军队,利用地利,节节阻击,与襄阳王主力周旋,剩下的二十万大军,直扑白帝城。
襄阳王得到消息,气得半晌没有动弹,多年的经营,终是功亏一篑,他挟持着姜国国君退出了白帝城。
手握二十万兵的姜国太子,却孤注一掷,昭告整个姜国,国主已被襄阳王杀害,而后登基称帝。姜国国主得到消息,气得口吐鲜血,指天长骂!襄阳王心生一计,把姜国国主送入拓东城。果然,姜国国主与姜国太子双方开始对峙,一边要讨逆,一边要讨叛,一国上下,闹了个乌烟瘴气,至此,姜国二十年内元气大伤,对我国称臣纳贡。
而襄阳王带着轻骑,全身而退。
这本是一个举国欢喜的消息,可当襄阳王踏进国土时,左、右都卫都出现了,宣诏襄阳王谋逆,私通姜国,意图不轨。襄阳王朗天大笑,大刀一挥,耒王、雍亭侯杀出,杀死了左、右都卫。
与此同时,太子也包围了皇宫,请国主禅位,国主杀死了张碧婷与张笑嫣二人后,自刎而亡。襄阳王带兵回京,拥立太子为新皇。太子登基,大宴群臣,设伏,诛杀了襄阳王、耒王、雍亭侯。太子,不,新国主披麻戴孝,昭告天下,襄阳王、耒王、雍亭侯谋逆,杀死先国主,他委曲求全,韬光养晦,终杀国贼,为君报仇!
而后,新国主大赦天下,开仓放粮,杀没贪官,又整顿了朝廷纲纪,重编了军队,重农桑,轻徭役,开运河,修水利,史称朝武中兴。百姓苦先国主久矣,受惠新国主,纷纷赞扬其德政,拥护其意,时不久远,都道:襄王乱政,罪不容诛!
我倚着白悠鹤,望着碧海蓝天,问他,我们已逃到了天涯海角,国主会放过我们吗?白悠鹤吻了我的头道,你晒得像只泥鳅,谁也认不出。我抓了抓他吻过的地方,讨好的问,这胡子弄得人痒痒,你能刮了吗?白悠鹤摇头,我现在可是南海神医,你见过有这么年轻的神医吗?我嘟着嘴道,那家里的蝎子,能放在外面养吗?白悠鹤摇头,跑了,你给抓回来?我气得顿足捶胸,我是嫁了一块木头!
“白悠鹤,你比我父王,简直是差太多了!吕子箩,你这眼光,简直是和瞎了没区别。”贤宁郡主,不,现在应该叫白蓦然,伸头道。
我冲海里戏水的吕颜喊:“吕颜!你赶快与她成婚,成完婚,你俩爱去哪去哪,不要来烦我,好吗?”
吕颜从海里上来,手中拎着一条鱼,对白蓦然道:“别惹姑姑生气,这是你以后正经的婆母,要学会孝顺。”白蓦然吐着舌头,道:“不,我偏不!你敢拿我怎么办?”吕颜说好办,扔了鱼,一弯腰,把白蓦然扛在了肩上,白蓦然大叫,你想干什么?我还没说嫁你的。吕颜拍着她的屁股道,那我就要好好和你讨论一番了!白蓦然吓得直叫,吕子箩,吕子箩,救我,快救我。
我靠在白悠鹤身上,颇为得意。吕颜被萧轸调教的可是心黑手狠,白蓦然不是喜欢他父王那样的吗?这算是“皆大欢喜”。他们两人走远,白悠鹤用手梳理着我的长发,问:“你就不担心?”我笑道:“担心什么?他们俩打情骂俏,乐在其中,恐怕还嫌我们碍眼呢。”白悠然眉头紧皱道:“可我担心。”我抠着他的掌心道:“如今,我只怕人识破白蓦然的身份,其他的,我都不怕。”他勾起我的脸道:“不是这个。我担心,万一他们先有了孩子,你不是就当上了姑婆?老姑婆生孩子,羞不羞?”
我……
我想要丢开白悠鹤,喊吕颜回来,我要回渔村,我要回家,和他呆在孤岛上,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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