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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姜姬在马车上观望了一会儿,见沈敛迟迟未没有处理完,耐心用尽,转身下了马车,向着一旁的小巷子走去。
原本还想要挑拨离间,谁知道天公不作美。
姜姬回到家,正巧碰上月奴在院中劈柴。
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天,厨房中堆放着柴火早便所剩无几,月奴现在不得不储存一下柴火,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轻盈的脚步声,月奴连头都没有抬,直接开口道,“白书生寄了书信回来,正放在桌子上。”
月奴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响亮的关门声,他抬头看去,姜姬房门正紧紧闭着,他摸不着头脑,“不是一点都不把官职放在心上吗?这谁又惹她了?”
晚间,月奴去叫姜姬吃饭,并未见她开门,他正疑惑是不是什么时候出去了,里面突然传出姜姬的声音,“你写信告诉白书生,不管他用什么法子,最迟七月初要回到京城。”
听到这话,月奴一愣,这会儿即将开春,离七月初可不足五个月了。
“怎么那么急,以前也没有见你催过?”
再者白书生不在京城的日子,姜姬只除了试图找出另一个魔外,也没有任何动作,可淡定的很,这会儿突然着急了?
姜姬冷清的嗓音透过门扉传入月奴的耳朵,透着几分冷漠,“倦了,这事结束后,我们离开京城,这天下的厉鬼可比京城多了,这里没有再呆的必要。”
月奴心底一个疙瘩,双手抚上门,急忙询问,“离开京城?另一个魔不管了吗?”
“只要能把禁锢我的金铃铛除去,不管他是什么对我都不会有任何威胁,我只在京城待到七月底,你让白书生看着办。”
冷宫厉鬼被收,再者又出现一堆麻烦事,姜姬现在一根手指头都懒得抬起,更生不出一丝兴趣。
月奴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他了解姜姬,她既然开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从入世开始就一直呆在京城,走的最远地方也就是江陵,这京城也算是他的第二个故乡了,离开,多少有些舍不得。
月奴叹了一口气,默默认命,安慰自己也许外面的风景比京城好看多了。
自那以后,姜姬便未曾出去过,整个人似乎少了几分生气,虽说她以前也像一潭深水毫无波动,但现在姜姬给月奴的感觉就像是正在干涸的古井。
月奴只得把心下的念头压下。
时间一晃而过,走过阳春三月,转眼来到四月中旬,太阳升起的时辰越来越早,这天也渐渐炎热。
更加让人热血沸腾是边疆一次次传来捷报,到四月底中旬,以前被匈奴人强占的大凉朝领土已经全部收回。
边疆士气高涨,京城百姓也欢声笑语。
匈奴人向来是大凉朝心腹之患,自开国以来就不知道有多少好儿郎命丧在匈奴人手中,如今终于出现两个英雄把心腹之患打的狼狈不堪,百姓深藏在心中的恶气终于可以发泄。
月奴风一般跑进大厅,身后还跟着屠文柏,两人一脸笑意。
月奴把菜篮子重重搁在桌子上,“白书生要回来了。”
姜姬眼睛都没有抬,直接嗯了一声。
月奴一腔兴奋被姜姬的态度生生浇灭,他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如今林家大少爷和五王爷被京城百姓称为战神。”
屠文柏嗯了一声,“我昨日听我一老友说,两位战神要回来领赏,以震军心。”
察觉到姜姬投过来的视线,屠文柏不明所以,点点头重复了一遍,“林家大公子和五王爷。”
月奴哼哼几声,“你这官算是没有丢。”
不知道蒋皇帝是信了姜姬的话,还是蒋晏羲本身足够争气,让蒋皇帝愿意不计前嫌给他机会。
月奴拿起菜篮子正要去井边洗菜,听到屠文柏颇为不好意思的语气,“这五王爷倒是低调,以前听说是病秧子我还觉得这样的人去边疆就是去搞笑,谁知道是个铮铮汉子,想来心里倒是有几分惭愧。”
月奴微微一笑,“你才到京城多久,不了解也正常。”
屠文柏瞧着躺在榻上专心看书的姜姬,最终还是跟着月奴去了外头。
“你不出去经商了吗?这差不多半年过去了,每日你便吃老本?”
屠文柏闹挠挠后脑勺,脸色微红,“也没有吃老本,主要是吃你们。”
月奴:“……”
屠文柏这话倒是有几分在理,每次他都过来蹭吃蹭喝,也没见他付过钱。
午饭过后,屠文柏回去睡午觉。
月奴撇了一眼姜姬,她闭着眼睛,书遗落在一旁,状态倒是比前段时间好了一些。
这凡尘之事也许真是个累人的活,就连姜姬这样的魔王都挡不住,难得露出几分疲惫。
月奴深深叹了一口气。
六月中旬,太阳还未完全落山,残阳遍布半个天空,一片红彤彤像是满面红霞的少女。
月奴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外面阵阵敲门声,敲了好一阵还锲而不舍。
他急忙放下手中活计,走出厨房去开门,经过院子时看见躺在走廊榻上跟大爷一般的姜姬,她倒是淡然,对敲门声充耳不闻。
月奴对着她挥挥拳头,随即向着大门走去,“敲那么急做什么,来了,来了。”
“要说你也是……”
还以为是隔壁屠文柏过来吃饭,看清门口的人,他猛地捂住嘴巴。
“好久不见。”
门口的白新翰露出一口大白牙,他穿着黑色的劲装,整个人瘦弱不少,身形萧条了些,脸庞多了坚毅,少了几分以前的那股天真。
戈壁滩把他打造成了一个有坚硬轮廓的男子。
“白、白书生。”
月奴虽然知道白新翰会回来,但当他站在眼前时又是不同的感受。
白新翰露着一口大白牙,上前给了月奴一个结实的拥抱,“我回来了,这大半年还想念你做的包子。”
白新翰目光在院子转了一圈,目光定在走廊处的榻上,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变化。
白新翰没有想到他那么快就从边疆回来了,就跟做梦一样。
“我听到消息说你们要回来领赏,但没有想到会这般快。”
月奴拉着白新翰向屋子走去,便走便喊,“姜姬,白书生回来了。”
白新翰看见躺在榻上的姜姬,半年多未见,她从头发丝到脚底都没有变过,神情就一贯冷清。
白新翰心里存着几分气,把包裹丢在桌子上,质问道,“姜姬你说你不干了是什么意思?”
月奴嘴角的笑容淡了些,察觉到两人之间嚣张跋扈的气氛,默默去了厨房。
姜姬连头都没有抬,翻过一页书,淡定回答,“字面上的意思。”
“你还是不是人?当时可是你拉我入伙的,现在你却说不干了,你对得起我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白新翰当时看到那封信,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这姜姬着实太不是人,心情变化无常不说,做事还爱随心所欲,能折磨死人。
姜姬抬眸看向白新翰,面无表情道了一句,“就算没有我,你也会走上这条路。”
“去你二大爷。”白新翰就差没有狠狠朝她吐一口唾沫。
去边疆待了大半年,整天都一群糙汉呆在一起,什么浑话骚话脏话没有听过,看到姜姬那张脸,白新翰堆积已久的怨气喷涌而出,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你怎么有脸说这事,要没有你,我现在可在宣政院当着闲差,生活可谓悠哉,哪需要去边疆受那份罪?再说我姨父可是定远侯,背靠大树,我需要弄得现在自己里外不是人?”
如果皇帝心血来潮突然下旨让他们回京制定方案,现在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京城?要是他三五年后回到京城,这里就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宅子,他怕是要懊悔死。
白新翰的咆哮声月奴在厨房可谓听得一清二楚。
姜姬不以为然,“现在不是回来了?”
见姜姬那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白新翰冷哼一声,也懒得再跟她浪费口水,幸好如今林家也暗自归顺五王爷,不然凭着他和五王爷的能力怕是被人当菜切了。
白新翰气归气,心里也清楚,必须要早些回京,如今二王爷势力已经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
姜姬是个不干事的,他们要是不回来谋划一番,总有一日他们会沦为二王爷手中的一把剑。
别人要刺哪,就只能刺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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