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

　　江野眯着眼睛，似笑非笑，他似乎想说些什么，表情却突然间很受用一般愉悦了起来。
　　瑞管家连忙让人回去禀报自家主子，瑞管家深呼吸了一口气，弯着腰，低眉。
　　“珞王爷怎么会路过明月阁，是有什么事吗？”
　　见着瑞管家派人去禀报了，明悦便和江野说起话来，江野似乎很有兴致，答道：“去年亲王府，和年似柘下棋，闲来无事。”
　　“听说亲王府虽然已经旧了，但那里面的景色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太后还派了最好的工匠去修缮，想必亲王府定像极了那天上的仙境。”明悦说着，眼神里面作出几分向往的神情，江野一听，便问明悦愿不愿意同他一同前往。
　　江野说，亲王府里前不久刚栽下的花也开了一些，他还说，我不懂花，但或许它是好看的。
　　“可是我……”明悦笑着摇摇头，继而直截道：“算了，我只是这市井中的小商贩罢了又如何进的了亲王府呢。”
　　明悦猛然想到，楚羡也是王爷，他随随便便都可以找个借口去亲王府拜访，只要她想，对楚羡来说不是难事，这些话同江野讲，好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般。
　　看着她犹豫的表情，江野站起身，思考了会，叹口气说：“那便不勉强姑娘了。”
　　“是奴家打扰王爷了，奴家不应该冒犯珞王爷才是。”
　　两人又有一句没地一句聊着，瑞家派回去的人马不停蹄跑回来了，大口喘着气说：“主子说了，一切按王爷说的办，还望王爷海涵，瑞管家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我家主子说了定会给您一个交代，今日我家主子一定设宴请您，望您赏脸一去。”
　　瑞管家听了跪下来直喊“王爷恕罪”，明悦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既然你没事了，那本王便走了，瑞管家，本王送您回府吧？”
　　“不用了不用了，小的怎么敢麻烦王爷，小的恭送王爷。”瑞管家到底还是个见过些世面的，哪怕自己不占理，也懂得把握主权。
　　听着瑞管家的一番话，江野点点头，上了马车，瑞管家见江野走了，回头看了眼明悦，这才离开。
　　接下来的就是时间问题了，但愿瑞家的手别伸太慢，别叫明悦等太久。
　　今日的明月阁早早就闭了店，明悦关上明月阁的门，遣走了小厮们，拿着桌上的杯子，看着江野刚刚喝过的地方，在银杯上显淡绿色，正是“练素”。
　　恰巧这时，楚羡进来了，他看见了江野的马车，又从明悦手里接过银杯，是淡绿色，楚羡瞳孔一缩，问：“能有些思绪吗？”
　　“下手的人应该是他府上的人，但应该不是贴身照顾的，他身边从来不带随从，应该是通过饮食，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我能知道的，目前就那么多。”
　　楚羡点点头，捏住银杯，嘴唇一张一合，低声道：“这便够了，至少有了方向，不至于太盲目。”
　　“是，只是瑞家的会不会因为这次江野帮了我们的忙，就不敢有下一步了？”明悦自认为自己的担心也还是不无道理的，便说了出来。
　　楚羡只说不会，但是没说为什么不会，明悦也不好问，她只是觉得，楚羡身上藏着的东西太多了，就连她都没办法洞察了。
　　“你今天下午去趟王府吧，替我布置布置，我好招待客人。”
　　楚羡说起这事很是头疼，有好些繁琐的事要做，也有很多没来得及完善的地方要完善，这些事情本来要由他亲自去做的，但是偏偏江寂又给他找了些事做，楚羡怕做不好倒落了人口舌，只能将手头的琐事尽量分出去了。
　　明悦也不问要招待谁，马上应声，楚羡又补充说：“将东厢房留出来，明日扶贺舟来了，叫他自己去布置。”
　　“好，估摸着这件事介结束，瑞家人也要找上门了。”
　　这句话一说完，楚羡沉默着，良久才吐出几个字：“明悦，辛苦你了。”
　　明悦摇摇头，苦涩地说：“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自然应该，如果不是有你，我怕不是已经喂了狼了。”
　　“你本该不用过这样的生活的，这样的生活，不属于你。”楚羡想起了那个执着于练剑术的明悦，连刀剑都无法拿稳，却还是执意要学，问她，只是想着说，将来不成为楚羡的累赘。
　　可是明悦只会那几招，很轻易便可以被破解，对付一般人倒还可以。
　　或许曾经每个人都像楚羡一样劝她别练了，但只有楚羡知道她为什么要执着于练剑。
　　明悦一字一句说，如果她真的成了楚羡的累赘，她会自己了结自己，不成为他的累赘。
　　那句话刻进了楚羡心里，他毅然决然选择经商不只是因为他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而是因为钱能让他们生活更稳定，经商也不容易摊上官司。
　　但他们终究还是错了，至少在衡帝去世后就大错特错了。
　　明悦听着，眼里闪着泪花，一只手撑着桌沿，撑起她那羸弱的身体，紧紧咬住下唇，没有了先前的风情万种，也没有了妩媚，只剩下羸弱又无力的明悦。
　　“不管应不应该，都过上了，至少也还不错是不是，总比在荒郊野外喂狼好。”
　　那种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感觉，明悦比谁都懂，比谁都要印象深刻，她忘不掉那些。
　　明允跑了出来，握住明悦的手，说：“姐姐，你不要哭，允儿带你买糖葫芦吃。”
　　楚羡看着明允，问她大茂去哪了，明允也说不知道，她附在楚羡耳边说：“大茂哥哥跟我玩捉迷藏呢，我知道他躲在哪里，但是我就是不想找到他，让他在那里慢慢等待吧，谁让他今天惹我生气了。”
　　明允的孩子气让两个精神紧绷着的人都放下了防备，明悦想着，不管自己的从前如何，只要明允和大茂可以好好的就行，他们能健康幸福长大，那便也算她这辈子也幸福了吧。
　　明允不懂明悦为什么那样看着她，但是她的小手紧紧地拉着明悦，让明悦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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