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

　　好不容易江野找到了那间不怎么使用的厢房，推开门只有一股淡淡的香都味道，倒像是佛香，但又不完全是。
　　江野借着月光在里面摸索着，而楼下的明悦在附近安排的哨兵也发现了江野的一举一动，他们拿着弓箭对着江野，尽管这间厢房里面不会有江野想要的东西。
　　“动手。”领头的哨兵收到了明悦的指令，便一声令下，三位弓箭手都只是发出了提醒的一箭，并没有伤害到江野，江野顺着弓箭来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一只黑猫在夜色中伸着懒腰。
　　领头的哨兵再次看向明悦，明悦示意他们撤退，江野不知道这一箭究竟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只能从窗口逃了出去。
　　出了明月阁，江野还特地在明月阁附近转悠了一段时间，家家户户都是禁闭的门窗，不曾见有人出过门，江野料定刚刚的弓箭手，一定不是京都的人。
　　刚想再去一趟明月阁，李乾就派了人来寻江野，告诉江野，年似柘要回京了，江野皱着眉头，语气十分不悦道：“他好端端的，跑到京城来干什么？”
　　“属下不知，但听闻是太后的意思，还有年亲王也一并回京了，太傅说此事必有内容，要属下速请公子回去。”
　　江野抬脚，但又回头看了眼明月阁，然后才甩袖离去。
　　李乾端着茶，摸着胡子，闭着眼睛却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另一只手又在摆弄着什么曲子，江野一进门，见到这般场景，将步子收敛了些。
　　侍奉的人道：“老爷，野公子来了。”
　　“舅父。”江野行礼，李乾点了点头，命人上茶。
　　“年似柘回京了，还有年荣那老东西，不过就是个亲王，姜氏还在妄想着什么。”李乾说着便冷笑了起来，江野坐下也笑了起来。
　　江野道：“舅父，您不必担心，这年似柘不过也就是个世子，年亲王怕是需要有所忌惮，但这世子，不过也就是大家伙愿意赏他个脸罢了。”
　　“明日江敛和姜氏要在宫里做宴，年似柘和年荣都会到场，我就不去了，你就说我病了即可。”李乾自然是知道年似柘这个世子没什么威胁的，便也就不愿意再去逢场作戏了。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宫里就热闹了起来，这似乎还是江敛上位以来第一次这么热闹过。
　　尽管楚羡受邀了，但他没有去凑这个热闹，反而是在明月阁待着，大茂和明允玩的很来，两个小东西经常待在一块玩，好在不闹腾。
　　明悦今天染了风寒，气色看起来不大好，一大早起来后除了喝了口水就什么都没吃，楚羡让人做了瘦肉粥来给她，明悦依旧食不下咽。
　　“明悦姐姐，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大茂和明允围在明悦身旁，两个人抱着她的腿摇晃着她，明悦给逗笑了，一手扯一个把他们扯起来，要他们唱歌。
　　大茂唱歌，明允在旁边蹦蹦跳跳的，时不时也跟着唱两句，不仅明悦的心情好了，楚羡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明允和大茂见两个人都开心了，就更加卖力地表演。
　　“凛行王，很久不见。”楚羡听着这个人声音蛮熟悉，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抬头一看，是扶贺舟，楚羡笑开了颜，下人见楚羡这么开心，便马上准备了上好的酒菜招待扶贺舟。
　　“怎么来了京城？”楚羡想不到会在京城见到扶贺舟，扶贺舟淡然一笑，不语。
　　继而见过了明悦，行了礼后道：“想必这位就是明悦姑娘了，先前楚羡一直和我讲你是有多好，如今一见，却不大同，”明悦听了心生疑惑，扶贺舟又道：“倒是比楚羡说的还要更加出彩。”
　　“抬举了，今日染了风寒，气色倒不好，也未施粉黛谈何而来的更出彩？”明悦也客气地回了过去。
　　楚羡突然间笑着问：“扶贺舟，你今天发了什么病了，你是那种文质彬彬的人吗，你这些话是不是把你那点文化都掏空了。”
　　“给爷留点意境不行吗？”扶贺舟听了极其不满，但也觉得装的累，大大方方落座喝酒吃菜。
　　扶贺舟先是和楚羡叙了旧，后就给楚羡讲了他怎么会出现在京城，楚羡这才明白，扶贺舟是狄族派来的大使，就是来问先前送到京城的那几个俘虏的情况的。
　　“真的只是来询问那几个俘虏的吗？”
　　其实那几个俘虏楚羡见过，也亲自进过监狱，但这个俘虏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楚羡也就不了了之了，眼下狄族让扶贺舟来，必定是有什么不一般的事情。
　　扶贺舟也不知道该不该笑，不紧不慢道：“我也觉得不是这样的，但是这就是我所知道的。”
　　“这也不难。”楚羡说完，喝了口酒，没多久，他便感觉到了热意。
　　明允来扯了扯楚羡的衣服，楚羡弯下腰去，明允在他耳边轻声道：“明悦姐姐叫你不要再喝了，她说喝一点点就可以了，不能贪杯。”
　　“这小丫头，哪来的？”扶贺舟看明允长得又不像明悦，楚羡又没有妹妹，便知道这丫头与他们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明允眨着眼睛看着扶贺舟，吐了吐舌头就跑掉了，扶贺舟挑眉，真真是一个眉飞色舞。
　　吃了酒，扶贺舟拍了拍楚羡，一脸认真问：“今天，你要进宫吗？”
　　“应该不了，年似柘和年荣要进宫，宫里少不得是一番热闹景象，那会子他们不会想看见我的。”楚羡哭笑不得，想来他在那群老臣口中的口碑可真是差极了。
　　扶贺舟也跟着笑了，给楚羡倒了杯酒，继续道：“这才是你，不过最近怎么没有闹事了？”
　　“新帝尚且年纪小，他和衡帝不一样。”楚羡说着，眼神暗淡了许多，扶贺舟叹口气，转身就把桌上的酒杯给砸了。
　　楚羡挑眉，似乎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这衡帝，就不是个东西，你说他当初，明知道会这样，又何必再给你们希望，那衡帝真真不是个东西，你也是……”扶贺舟说着就激动得站了起来，楚羡笑了，眼角却闪着泪光。
　　楚羡拉着扶贺舟坐下，轻声说：“你能来京城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很久没有人再陪我这样讲话了，谢谢你。”
　　扶贺舟听后不知所措了起来，他捏着酒壶，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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