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那场七年的雨

作者:谢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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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1
      我叫南淮,淮南那个南淮,字子零,认识我的人都知道。
      我住在洛阳,洛阳人都知道。
      我喜欢顾北,连村口卖大蒜的张大婶都知道。
      可是他不知道。

      2
      顾北,长安人。
      认识顾北的人都说我们不般配。
      说我像夏天,他像秋天。
      但我不这样想。
      他的剑眉星目映照我的翦水秋瞳,
      玉树临风扶衬小巧玲珑,
      静若处子对比动若脱兔。
      多般配啊!
      其实我也可以走慢一些,这样,我们就是舒舒服服的秋天啦!

      3
      我实在雪夜的长街尽头第一次遇见顾北。
      他站在街角,背着我着一白衣负手持剑而立。
      飘扬的雪花似乎都落不到他的身上。
      怕玷,污了这份霜华。
      当我提着灯笼走近些才发现,他的身上早就被雪浸湿透了,只是被他的白衣掩盖而已。
      我还想再走近些,我想看看他的脸是不是也如同那霜华一般。
      但他已经转过身来,冷冷的睨着我。
      可能是雪下得更大了?我想。怎么无端的好像更冷了些?
      他的着实生的一副好摸样。
      和我想象中好像一模一样却又好像截然不同。
      我却不禁想起话本里那些花花公子轻佻的言语来——
      美人当以玉为骨,雪为肤。

      4
      雪越来越大,给整座小城都裹上了银白色的面纱。
      当我和他一起坐在我家暖炉家烤火的时候,我这才后知后觉我之前憋半天后冒冒失失邀请他进屋有多不妥当。
      我抿了抿嘴唇,尽量扯出一个合善的微笑:“我叫南淮,淮南那个南淮,字子零,你叫我南子零就好。”
      他古怪的看我一眼,好半天才慢慢的说:“在我那里,女孩子未出阁之前是不会告诉男子自己姓名的。
      ”
      我尴尬的都快坐不住了。
      一时间,只能听见炉火噼里啪啦的声音。
      好一会,他方才又开口,这次却只有两个字:“顾北。”
      我小声念了几遍,将这两个字放在心上烘烤,拿在唇齿间琢磨。
      我想,他的名字却比我的好听多了。

      5
      “姐姐,长安在哪里呢?”幼女趴在姐姐膝盖上,软软糯糯地问道。
      “长安啊——”少女望着远方,面上淡淡,话语间带着微不可查的叹息“在特别远特别远的地方,走出家门,走过村口,走过小镇都还远远不到。”
      “那,姐姐这一去,还会回来吗?”
      “大概是——
      “不回来了。”
      少女空灵的余音勾起一圈圈的惆怅。

      6
      我叫南淮,我有个长我七岁的姐姐,名叫南安。
      在我八岁那年,刚刚及笄之年的姐姐就去了长安,至今没有回来。
      姐姐临走时说等我及笄,就会回来送我出嫁。
      但是今年我已经举行过笄礼,姐姐仍然没有回来。
      姐姐已经去了七年了。有些时候会差人送些银两供我度日念书。
      姐姐其实真的很喜欢长安。
      她总是抱着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飘渺山河,一字一句笃定地对我细数长安的繁华昌盛,国泰民安。
      所以我才不明白,为什么姐姐走的时候,看上去是那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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