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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我可以随时有时间
曾寒铭一身囚衣,双目无神,监狱隔断的不只是自由,还有他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文竹开门见山:“学长,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问你,五年前,经管院文简论文事件和你有没有关系?”
曾铭寒怔住,道:“文简是你什么人?”
“我哥。”
曾铭寒双手紧握,向后仰去,文竹看不到那眼眸中含着的无尽忏悔,“当时,有人来找我,让我去盗取文简的电脑信息,目的就是想要他的论文,那人给了我一笔很丰厚的钱,有那笔钱,我才能继续念大学。”
“那人是谁?”
“他叫路余。我有时在想,如果不是那次不劳而获给我带来了好处,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后来,我考上了研究院,可研究院的工资很有限,所以后来梁静再次找我帮忙时,我同意了。”
“你清楚梁静让你做得是什么吗?”
“有人出高价请我们入侵对手公司核心机密文件,我一直心存侥幸。”
“林容让我告诉你,这两年,她会一直等你。”
文竹越来越觉得,这世上的所有事都是贪欲作祟。
时间缓缓流过,不知不觉三月份就到了,岁月看似流水无痕,却留着最深的印记。
文竹进了复试,在芜城大学继续读研,这天,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路余投资的新电影《将来》的消息。
路余早已焦头烂额,这是他投资的第一部戏,当初为了从白楠槿手中竞争这个项目,他耗费了许多心神,陪了无数酒局,才建立了影视圈的关系网,本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可临近结局时白楠槿突然退出竞争了。当时,路余也察觉到问题,但他当时骑虎难下,公司的老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他也急于证明自己,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上周,写下当红小说的作者那年往事在网上谴责《将来》编剧蒋鑫抄袭,男主又被爆出出轨的丑闻,路余也想过,在这个局里,白楠槿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曾无数次站在别墅的窗户上看着远方湖泊里那群嬉戏的天鹅,想起那些在大学里的日子。
遇见白楠槿时,他还叫白初,那是一场经管学院的辩论赛,白初带领的队伍里,没有辩论能手,可以说只靠他自己打到了决赛,赛前,路余从没有把这个战队放在眼里,路余不认为他们会赢。直到场上,面对敌方战队的咄咄逼人,面对自己战队的怯懦焦虑,白初掷地有声地接过自己一个有一个问题,解答,反驳。那份淡定与从容,那份自信和阳光,耀眼而闪亮,让路余觉得,他天生该赢。那场辩论还是路与赢了,但白初却获得了最佳辩手的称号。
第二天,是在食堂里,白初邀请他坐在一起吃午餐,坐的人还有李其泽,文简和文简的女朋友姜希,白初介绍他是“这场辩论赛里他唯一佩服的人。”
熟了之后,像所有大学同学一样一起打球、吃饭、学习。白初的真诚好像一粒种子,封住了路余隐在阴暗角落中的那份狼狈与自卑,让路余觉得自己与别人并没有不同。
路余从来没想过白楠槿会干扰《将来》地上映,但助理告诉他,幕后在推波助澜的人,正是临夏。
枪已上膛,不能不射。
白楠槿坐在办公桌前,烟灰缸已满。李子木推门而入后,看着烟雾缭绕的房间,微微咳嗽。
网上的信息还在更新,那年往事直指蒋鑫抄袭,蒋鑫反驳文艺创作出现雷同本是常事,那年往事是跳梁小丑,自视清高不把小作者的心血当回事,实则是仗着自己身价高资本垄断。
那年往事一气之下公布了一段视频,视频中,蒋鑫依稀可以看清容貌,“我要的那些作者的底稿弄到了吗?”
另一人:“只要价钱到位,马上发到你的邮箱。”
蒋鑫:“我怎么知道你的东西配不配得上这份钱?”
另一人:“那年往事的最新未出版小说,你应该想要吧!”
蒋鑫:“但是你们的价钱太贵了。如果你手脚不干净,有人找上门,我还要花钱摆平。”
另一人笑道:“怕什么,听说你是芜城大学出来的?听说过王浩吗?”
“经管学院王浩教授?”
“当年让王浩成名的论文,其实是一个叫文简的学生的,就是出自我的团队之手,五年过去了,你看有人怀疑到我们吗?”
……
李子木打开窗户,道:“楠槿哥,别抽了。”
白楠槿眼中布满血丝,把烟掐灭,神情倦怠的倚在座位上,道:“有人找我吗?”
“很多人,都被我挡住了,但是刚才接到了刘志忠教授的电话,他希望和你见一面。”
“我知道了,你继续看着,有事打我电话。”
发酵一天后,整个世界仿佛天翻地覆。
蒋鑫不再在网上说话,留言下骂声一片;《将来》被压下,也许永远不见天日;芜城大学经管院王浩所有的论文都被调出等待调查;文家公司一夜之间占据头版头条,而文竹正在飞回芜城的飞机上。
白楠槿在机场接到了文竹,拉过她的行李箱,温柔的揽着她上车回家。
车上,白楠槿问:“这次去美国看到你喜欢的白鸽了吗?”
“看见了,跟芜城的没什么不同。你不是没时间来机场吗?”
“只要你希望我接,我可以随时有时间。”
文竹笑笑,拿起手机,打开网络,无数的新闻涌进来。
白楠槿看文竹神色异常,便知道她看见了。
红灯下,白楠槿微微叹气,握住了文竹的手,冰凉而发抖。
那些消息,白楠槿也看见过,有许多所谓的校友站出来,他们说经管院的文简多么聪明多么优秀,他们从来不相信他会抄袭别人的论文。他们说文简的死多么可惜,不然他一定是行业的翘楚,白楠槿觉得很讽刺,当年怎么没看见你们站出来。
五年前的那天,以舆论开场。五年后的今天,依旧未逃离这些肮脏的手段,大概所有人在年轻时都渴望改变世界,结果只能在这浑浊人世同流合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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