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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那边看去,只是似乎没有人产生异议,好像这一切的发生都理所当然。
黎元权偏过脑袋,远志便附耳上前。
“这是政协李主席,虽然退下来了,但他的面子,要给。”
远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去向李主席祝贺,下一幅画,拿下来。”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座位,向着侧门走了出去。
李主席出手之后,没有人再参与竞价,包括郑总。于是他便以三百万的价格拿下了这幅画。听说李主席对书画还是很有研究的,方才听主持人说该作者的另一幅画作在今年的拍卖会上也是拍到了二百八十万的价格,想来目前三百万的价格,还是比较符合行情的。
但远志头疼的却是黎元权刚才的最后一句话,下一幅画拿下来。拿下来的意思就是要让自己拍下来。两幅画作已经以高价拍出去一幅,剩余的这幅必然是大家的争夺之物,价格只高不低。更何况还有那位郑总在唱对台戏,万一他也存了这个心思,难道拍出天价自己也要跟吗?
可刚才自己举牌,那都是得了黎元权的授意,毕竟这花的可是黎元权的钱。如今他不在身边,竟是打算全权放手让自己去做?
远志打算先看一看,静观其变。
随着叫价开始,果然不出所料,价格很快就已经突破了两百万。
等等,再等等,还没到刚才的价位。
过了两百万之后,竞价的人明显少了下来,只有三四个人在喊,而且众人恐怕都在观望,所以每次竞价的间隔比刚才要久一些,其中就有那位郑总。
“69号先生出价二百八十万。”
郑总举完号牌,还特地往远志这里看了一眼,似乎颇有些炫耀成分。同时递过来的眼神也不少,可是发现黎元权并不在座位上之后就明白为什么98号一直都没有出声了,郑总的挑衅失去了目标,竟有些索然无味。
又有人举了号牌,价格上到了三百二十万,依旧是郑总在握,方才参与竞价的人有些犹豫,开始同身边的人小声交流起来,估计他们也认为这副画作出到这个价格已经没什么空间,没有必要再坚持下去。
“元权,你来看这幅画,笔力雄浑,气势万千,初一看便有磅礴之意。靠到近处细细观察,这人,这亭,这水,这山,层层递进,细节到位,只是几尺见方却看到了巍然大景,不可多得啊。”
“李主席高见,通篇下来意境悠远,仿佛置身画中,竟不知是我观画还是画中人观我了。”
李主席点点头,看向对面的显示器,“另一幅画作是同期创作,两者不分伯仲,倘若对比欣赏,却又另有滋味。只是老头子我囊中羞涩,力有不逮啊。”
“此等佳作取其一即可,两幅俱在,怕是李主席又要苦恼于分出个高下来了。”
“哈哈哈,是,不过元权也是懂画之人,方才让了我这一幅,另一幅居然也就此放弃么?”
黎元权也看向那块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会场里的情况,他笑而不语。
“三百二十万第二次 ,69号先生出价三百二十万第二次,还有没有要参与的。”
远志正了正自己的领带,举起了号牌,满座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远志身上,98号代表的是黎元权,可是黎元权已经离开了,这个年轻人是谁?他不是黎元权的助理吗?大家立刻向身边人打听这个年轻人的来历,听到有人询问自己这是不是黎元权的助理,刘总故作高深,微笑地摇摇头。
郑总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居然兴奋起来,他没有给主持人发挥的机会,潇洒地举起了号牌。
远志面色平静,一点都不关心周围发生的事情,好像他在意的只是当前的价格,所以郑总举牌之后,他也跟着举起了号牌。
场面开始有些骚动,因为两个人举牌的速度已经让主持人无暇报价,上一个价格还没说完,下一个价格就又来了,他面色涨红,用最快的语速播报,心中也隐隐有些期待,或许今晚,能从自己手下,拍出一个天价来。
“五百万!已经拍出了五百万!”
李主席有些讶异,“元权,这个年轻人是...”
“我的一个后辈,叫远志。”
“原来如此,倒是一表人才,光这份气度就可圈可点。”
郑总有些犹豫了,他本来是想趁着黎元权不在,好好震一震这个年轻人,让他知道花别人的钱也是有压力的。可是看远志举牌的速度和他的表现,却丝毫瞧不出有什么忐忑,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举牌机器,自己和他竞争,一点快意都没有。
而且看他这个架势,怕是要将竞价进行到底,如果黎元权在场,自己还得争上一口气,可黎元权不在场,纵使赢了,传出去只会说对方是个毛头小子,自己胜之不武。
想到这里,郑总无趣地将号牌丢到了椅子上,不再理会。
主持人终于落了锤,这幅画作以五百万的高价被远志拍下。
李主席笑了笑,“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你给了他多高的底线啊。”
黎元权端着酒杯看向场中镇定自若的远志,“我没有给他底线。”
李主席微微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好,哈哈哈,好一个初生牛犊。”
又拍了两件拍品,拍卖会就结束了,工作人员将装有画卷的锦盒交到远志手上,众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郑总看到这一幕,轻哼了一声就走向出口。
远志早已收到消息,也走向了停车场,就见黎元权站在自己的车旁,正和那个郑总说话。
“郑总,我刚刚才知道,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你了。”
“小孩子不懂事,就要大人来教。”
黎元权朝远志招招手,“远志,你怎么搞的,还不向郑总道歉。”
远志微一躬身,“郑总,远志太年轻,做事唐突,还请郑总原谅。”
郑总黑着个脸,像是没有听到远志的话。
黎元权从远志手中拿过那个锦盒,“我听说郑总的父亲对书画颇为喜爱,想来你今晚也是为此而来,其实我俩存了一样的心思,这幅画作本就是我打算拍下来敬送给郑老爷子的,还想着能有个机会登门拜访,你郑家在地产行业颇有建树,我们黎氏初涉此道,倒是想跟你取取经啊。”
郑总这才正眼看向黎元权,突然爽声大笑,“你这个老黎啊,还跟我玩这种弯弯绕。画我就替父亲收下了,至于取经嘛,互相交流而已,明天我做东,你一定要来。”
“那是自然。”
坐在车上,远志还在回味他们刚才的话,两人似乎在几句话中就达成了某种共识,全不复之前势如水火的模样。
“你今晚做得很好。”
这是黎元权对他的评语。
“没给您丢脸就好。”
黎元权点了点头,“商场上,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
这是黎元权对他的指点。
因为只有绝对的利益,所以也没有绝对的朋友,甚至兄弟,是吗?
远志开车送黎曼昕去了美容院,自己在商场里逛着,打发等待的时间。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眉头微蹙。
“你最近过得不错啊。”
是那个人,远志没有回答,静静等待下文。
“是不是有些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打算就这么过下去了。还是说,你早就已经把自己的目的给忘记了。”
“我没有。”
“呵,表不错。”
远志立刻望向周围,搜寻着那个人的踪迹。可是商场里人头攒动,又哪里能够找着。
“你来玉城了?”
“我怕我再不来,你就要忘了有我的存在了。”
“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一个残废能做什么?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别过得太自在了。”
“我说了那件事急不得,你之前也说是要徐徐图之的。”
“此一时,彼一时啊,我老啦,等不了多久了。”
“可眼下确实不是动手的时候。”
“就用我给你的那东西,你放心,在这个领域我是专业的,没有人会发现端倪,也没有人会怀疑到你身上,就算有,也绝对找不出任何证据。”
“我...”
远志这句话没说完,对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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